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人的復仇心
師弟說大話跟吃飯一樣隨便,我擔心他老毛病又犯,拖延大家在這裡聚眾吸「毒」的時間。【零↑九△小↓說△網】
現在所有人的體內都含有惡臭毒氣和屍毒兩種同宗不同素的毒,暫時在體內達到了一種「負負」的平衡,所以,即便再吸入微量的屍毒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度」,若是我們一味在這裡耗下去,遲遲尋不著出路,很快體內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屍毒佔了上風,再度陷入昏迷,被佛窟里那股奇怪的吸力拉去填坑。當然,擁有血毒的我除外。
所以,我提醒師弟:「你小子想好再說,別說那些沒用的浪費大家時間。」
師弟砸了咂嘴:「行行行,我說的都是沒用的,小爺不高興,不說行了吧!」
師姐正對冷板凳的事非常感興趣,加之不了解師弟的脾性,以為我與冷板凳交好,故意堵了師弟的嘴不讓他說話,便習慣性地給我了一腦後把子:「你閉嘴,讓他說!」
師弟登時一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感慨道:「……我靠,上樑不正下樑歪啊,原來抽人後腦把也是祖傳的啊!」被師姐橫了一眼,立刻話鋒一轉,說道:「——往河邊去了!我親眼看見趙錢同志往河邊去了!」
老喬道:「兌二兄弟,麻煩再說清楚點。」
師弟一聽老喬這一本正經的口氣,立刻就明白老喬肯定也被師姐修理過了,斷不敢再開玩笑了,正兒八經說道:「大概夜裡12點多,我被一泡尿憋醒了,剛從睡袋裡坐起來,就看見旁邊你們那頂帳篷里亮著盞燈,燈口應該是被人用布故意包住了,所以並不太亮。我就也沒開燈,悄悄拉開一條縫,看見趙錢一個人快速往河道的方向去了。」
我道:「那之後呢,你有沒有看見三師伯的人?」
師弟搖了搖頭:「小爺當時憋得都快尿褲子了,出去放了水,回頭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他娘的瞌睡得要命,誰還顧得上他們啊!」
我一想,也是,這些天睡眠嚴重不足,站著都能睡著。當時師姐把我叫起來的時候,我正瞌睡得要死,腦子都是懵的,一開始她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那就怪了,三更半夜的,冷板凳跑到河邊幹什麼?不會是身上餿了,想泡個澡吧?
我正胡思亂想著,老喬突然問道:「兌二兄弟,你起夜的時候,怎麼確切地知道是夜裡12點多呢?」
老喬這麼一說,我也發覺奇怪,誰晚上起來上廁所,還看看whattime?
師弟理所當然道:「因為我撒尿回來,看見六子在值班啊。」
當初為了保障大伙兒的安全,我們商議決定,七個人(除了年紀大的老喬和三師伯外)輪流守夜值班,每人當班1個小時,交接班的時候,由上一任值班的人叫醒下一任。
我記得,當時吃過飯是晚上8點,師弟說要替我值第一班,我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之後,就是師姐把我叫起來,確認冷板凳身份的事。這期間,我連一次表都沒有看過,也沒有看見有人在外面值班,就自然而然地以為是師姐當值,她利用當值之便,把我叫出來,好避人耳目。
那麼,能證明六子失蹤時間的,只有師姐。
想著,我看向師姐,師姐受師弟啟發,也想到了這一點,說道:「值班從夜裡10點開始,次日凌晨5點結束,我值第四班,凌晨一點至兩點,叫醒我的人,正是六子。」
我接著分析道:「那六子值的就是第三班,從子夜12點,到次日凌晨1點,起碼在1點之前,他都沒有離開過營地,但趙錢在小兌起夜的時候就已經走了,說明六子並沒有跟趙錢在一起。小兌,趙錢值的是第幾班?」
師弟斬釘截鐵道:「第二班,是他叫的我。」
「那就怪了……」我說道,「如果,趙錢在自己當班的時候離開,就無法叫醒六子接班;可如果,趙錢是在六子當班的時候離開,六子不可能沒有發現。」
這時,老喬忽然說道:「也不是不可能,比如,恰好是在兩人交接班的時候——趙錢先叫醒六子,看到他睜眼,然後撤出來,在六子起身出帳篷的這段時間,迅速往河邊走,負責接班的六子肯定不會再去確認上一任是不是已經回去睡覺了。」
「沒錯!」師弟說著,打了個響指,「我第一次從帳篷往外看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六子,而是在撒尿回來之後,六子才坐在門口『汪汪』放哨的。」
現在基本上搞清楚了,冷板凳是在夜裡12點獨自離開的,並且在凌晨快三點鐘,我跟師姐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都沒回來;而三師伯、六子、阿琛失蹤的時間,起碼是在六子跟師姐交接班之後,也就是次日凌晨1點之後,老喬、師弟、阿梨遇險之前——這段時間,恰好是我跟師姐在營地後面討論冷板凳身份的時間,可奇怪的是,這麼多人不見了,我們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我把我的想法一說,阿梨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是這樣,果子狸不就沒有時間攻擊我們了嗎?小兌當值的時候沒有,趙錢當值的時候沒有,六子當值的時候也沒有,師姐當值——」
阿梨正說著,突然捂住了嘴巴,意識到還有一種可能,並且也只有這種可能,就是在師姐當值的時候,果子狸襲擊了我們的營地。反過來說,如果師姐當時沒有擅離職守,或許大伙兒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傷的傷、散的散的地步。
在場的這幾個哪一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一下就聽出了阿梨未言盡的弦外之音。師姐的耳朵根一下燒得通紅,眾人責備師姐也不是,安慰師姐也不是,氣氛一下尷尬到了極點。
而最讓我感到可怕的,是阿梨此舉的目的。
阿梨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我了解她就如同了解師弟一樣。在她不經意的回眸間,我讀到了此刻,她心底里最真實的想法,不由心頭一顫——在師姐給她難堪之前,她先給了師姐難堪。
阿梨此舉,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她早在翡翠山莊易容成奎雪的時候,就不再是老街上那個單純善良的小丫頭了,她十分擅長利用她孩子般天真無邪的外表,「毫無心機」地做出一些毒辣之事,直戳敵人的脊梁骨,一針見血。事到臨頭,還不給人懷疑,人人都只把她看做是無心之舉、陰差陽錯。
阿梨應該並不知曉師姐用屍毒救她的事,也或許,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微弱的意識,再加上師姐在老水賴頭那裡給她的難堪,新仇舊恨一併算,給了師姐當頭一棒。
若說師姐狠絕,阿梨只怕更甚,暗箭傷人,才防不勝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