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保護你們是職責
我在外麵給艾米找了個地方暫時安頓下來,離南山館和沈易那套房子都遠遠的,也是怕程輝找到她,艾米臨走抱了抱樂樂,許是想到她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看樂樂的眼神,讓我有些難受。
陳燦打電話過來,約我和沈易一塊兒去郊遊,我說沈易沒空,她硬要我帶著樂樂去,還親自上門來接。陳燦那天穿了身休閑服,帶了個小帽子,看起來很俏皮,進門看我一身睡衣就嫌棄,非得讓我打扮打扮,說:“你個當媽的人了,穿成這樣早教,會讓孩子以後變得很沒品味!”
我對她的歪理深信不疑,她去給樂樂換小衣服的功夫,我也去衣櫃裏選了身衣服換,我沒生孩子之前挺愛穿裙子的,生完樂樂就好像變糙了,對打扮自己一點都提不起興致來,倒是很喜歡給樂樂買衣服。
我這會兒看到衣櫃裏的裙子,就拿了一件下擺不規則的格子半身裙,配了件簡單的雪紡背心,背上小包,喜滋滋的戴上了沈易送我的那條項鏈,出去讓陳燦看。
她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我脖子上,誇沈易眼光就是比我好。
陳燦的老公開車,我抱著樂樂在後麵聽著車裏的音樂看陳燦發瘋,還說:“我看樂樂越長越像沈易了,你看著眼睛,水汪汪的太勾人了,沈易就眼睛最好看,一眼看去全是故事,這點倒遺傳給了自己兒子。”
“他就沒什地方像我嗎?”我看著樂樂,搖了搖手裏的撥浪鼓。
“有啊,他鼻子嘴巴像你。”陳燦對著樂樂做了個鬼臉,“剩下的都像我!”
“去你的。”我說:“哎,他才這麽小,還沒長開呢,真能看得出來嗎?你別騙我啊。”
陳燦瞪眼,“那當然了,這東西看感覺的。”
我們正說著話,陳燦的老公忽然猛的開始打方向盤,把我們甩的撞在了車門上,樂樂哇的哭了起來,我慌亂中看到有一輛車正從一邊的小路上直衝了過來,速度太快,撞上樂這輛車的車頭,前燈碎了,好在刹車猜的夠及時,又足夠快的轉了方向,我們這裏並沒有發生什麽事。而那輛車在撞了我們之後,打了橫向,拖出去幾米才停了下來,一刻都沒等又轉向對著我們撞過來。
“報警!”陳燦臨危不亂的指揮著我。
她老公在前麵臉色煞白的轉向加速,往有人的地方跑,我打了110,看著前麵的導航報了我們現在的情況和下麵要經過的路段,接下來唯一能做的就隻能等。
我抱緊樂樂,看著他的臉,再看後麵緊跟著的車子,忽然後悔沒有帶上那把槍。
我們再往前開出去一條路,臨近轉彎時,被另一輛車迎頭撞了上來,前窗登時開裂。把車子逼停之後,下來幾個人,手裏的棍子幾下砸在裂開的窗子上,碎片劈裏啪啦濺了進來。
“下車!”兩輛車的人依次下來,每輛裏四個,全是帶著口罩的男人,手裏無一不拿著刀和棍的武器。
他們要砸這邊的玻璃,如果碎了一定會傷到樂樂,我把懷裏的孩子塞給陳燦,按住她要起身的動作,對著她搖了搖頭,自己打開車門站了出去。
那幾個人在我下車還沒站好的時候,一刀砍在了我旁邊的車頂上。
我渾身一顫,陳燦也把樂樂放下,推開車門出來了,她老公也要下車的被他瞪了一眼,立刻就懂了,在上麵等著好隨時接應我們。
我勉勉強強的裝笑著,陳燦走到我身邊,摟著我對他們說:“幹嘛呀這是?哥幾個這是要劫道?”
我順著陳燦說:“我們出來玩兒的,身上也沒帶多少錢,你們要的話沒問題,咱好好說,我們肯定不反抗。”
“少廢話!”那人又是一刀砍在車頂,“把車裏那孩子抱出來交給我們,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要樂樂幹什麽?真是沈易的仇家?
我正想著,他們就要上來硬搶,紮爆了車子的輪胎斷我們後路,陳燦老公在上麵也沒有意義了,也從車上下來守在另一邊護著樂樂。
陳燦被人拉開了,正在對著抱住她的人拳打腳踢,我攔在車門前,肚子上挨了一個悶棍,眼前一把明晃晃的刀舉了起來,我沒法兒躲,隻能守著樂樂,他的刀落下來,我閉上眼睛,肩膀上的痛感卻沒有那麽強烈。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傳來,伴隨著刹車漂移時輪胎擦過路麵的刺耳摩擦聲,那幾個人頃刻間便轉移了目標,而我肩上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對著我舉刀的人反而慘叫起來,腦袋上不知什麽時候挨了一記板磚,碎屑沾了血液黏在臉上。
我抬眼看到一個人從摩托車翻下來,在擋住麵前的棍子同時,一腳踹開了持棍的人,抬手拿掉了頭盔,狠辣的對著人砸了下去。
“接著!”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把一旁的刀踢到了來人的腳下,他踩住的那一刻,剛好有一個人折回來對我揮刀。
我頭頂閃過一絲勁風,就看到兩柄刀撞在一起,往前一擦再一挑,便幫我解了圍。
我也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不是我以為的沈易,而是更為稚嫩的周岩。
“沒事吧?”他臉上帶了汗,問完這三個字,沒來得及等我的回答,又揮刀砍向了衝過來的另一個人,在看準了他們領頭人是誰之後,不顧一切的翻上了車頂,腰間的一把槍掏出來對準了那人的腦袋,厲聲道:“不許動!警察!”
亂著的人動作停了下來,紛紛放下了手裏的武器,把手舉了起來。周岩死死盯著他們,丟給我一副手銬,“幫個忙。”
我了然的撿起來,走到那個領頭的身邊,把他的手背在身後拷了起來,再一點點往後,退到陳燦身邊。周岩似乎是小小的鬆了一口氣,我也剛要放鬆,卻看到領頭側眼使了個眼色,離我們最近的兩個人驀然間衝了過來,陳燦叫了一聲,我來不及去看是怎麽回事,就看周岩從車頂跳下來,對著眼前人開了槍,打在膝蓋,而他自己也哼了一聲,從小臂到手背挨了一刀。
身後響起了警笛聲,有人要跑,被他又一槍打中了腳踝,摔在地上抱著腿嗷嗷慘叫。
從周岩先到,再到警車趕過來,這其中也就是幾分鍾的事兒。
陳燦老公為了保護陳燦,腦袋上挨了一扳手,還在流血。
我去抱孩子,陳燦把自己老公送上警車,忙過來問:“我兒子怎麽樣?”
“沒事,沒事,就是嚇著了。”我說著,心裏狂跳。
陳燦把孩子抱過去,“謝天謝地,還好他沒事。”
我扭頭看到了在幾步之外捂著手臂忍痛的周岩,讓陳燦先帶著孩子上車,把我放在車裏的一條圍巾拿出來,看了一眼他的傷口,先暫時給他包上止血,說:“真是太謝謝你了,趕來的這麽及時。我之前是學醫的,你這傷口深,必須得馬上去醫院,雖然沒有傷到脈絡,但持續出血會……”
“沒事的。”我話沒說完,他就抬起眼笑了笑,“我是個警察,保護你們是職責,不用謝。”
“哎,小周,先送你去醫院。”另一個警察把人都押上車之後,過來看周岩,皺著眉說:“早就說你跟我們一塊兒,你非嫌堵先來,傷了吧,太冒失了。”
周岩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了大飛哥,兩車犯人呢,還是趕緊押回去審審吧,我緩緩就自己開車回去了。”
他們也是來了四個人,一輛警車兩輛那些人的人,陳燦老公的車輪胎爆了倒不用管,周岩的車就是地上躺的那輛摩托車,他這種情況下再開,這當然不行。
“哎呀,你的手都這樣了,開那車不是瘋了。”
周岩很固執,不肯麻煩別人,非得讓他走,我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咬了咬牙,說:“不然您去押犯人回去,我送他去醫院吧?”
他們倆一起驚訝的看向我,異口同聲道:“你能開?”
陳燦男友以前有一輛,看著挺酷,我倒是會一點。
我去把他的車子扶起來,抬腿邁了上去,“試試看。”
大飛很懷疑的看著我,周岩卻是笑出聲來,沒有任何懷疑的坐了上來,一手扶住身後。
事實證明我的技術確實隻停留在試試看的階段,一路上緩緩悠悠,吹著小風總算能把周岩安安全全的送到了醫院,遇到了陳燦腦袋包成粽子的老公。周岩在縫針的時候還在笑我,說以為我技術很好,準備仰慕一把的,結果是這麽個結果。他疼的吸氣,笑起來有點抽搐,弄得我也覺得好笑,說:“是是是,我辜負了周警官您的厚望了,您覺得我是頭牛,卻沒想到我是個蝸牛啊。”
周岩哈哈笑起來,我趁他沒縫完針,到一邊去給沈易打電話,第一次他又沒接,我試著撥通了第二次,他一接通很著急的問我:“你和樂樂沒事吧?”
“你這麽快就知道了?”我頗感詫異。
沈易像是在開車,身邊有喇叭聲,大概是堵在路上了。
我說:“你別急,我和樂樂都很安全,燦燦抱著樂樂去警局做筆錄了,我在醫院。”
“你受傷了?”他語氣更急。
我說:“不是,是燦燦的老公和一個警察。”
他微微放鬆了一些,“在哪兒,我過去。”
“你直接去警局吧,燦燦那完事兒就把樂樂抱出來了,你看好他,先帶他回家,我馬上就回去。”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話音剛落,就聽到這個聲音,回頭看到了包紮好的周岩,還在忍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