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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讓你幫他教一教兒子

  我很是疑惑,沈易說:“白教堂的案子很經典,而且至今未破,成了一大懸案。我們曾經一起說起過Jack的事,他覺得那是個藝術家,那種死亡的姿態,在他們眼裏,很美,又不可複製。他做這種事,隻是像喜歡收藏的人,做幾件仿品那麽簡單,他很癡迷製造不同的屍體,一次一次的殺人,隻為了滿足自己的觀賞欲。而且他在麵對這個過程時,會更多的把它當成一種儀式,處處都很小心細膩,讓警察很難找到把柄。”


  沈易斂了一口氣,淡聲道:“但他……對我很好。”


  我很少會在他身上看到這種神情,像在悼念,又像在懺悔,歸為一體時,更像在懷念裏掙紮,在克製自己的情緒。


  我想到一個人,問他:“是王圳?”


  “嗯。”沈易說:“我們很久沒見了,我出獄的時候,他說過不讓我回去看他,也不需要給他送任何東西。剛才賀晟說,他前段時間剛剛出獄,沒有通知任何人。”


  我啞然。


  王圳是他的師父,也是介紹他進百樂的人,是那個用一個名字的光環就能掩蓋住他所有努力和能力的人。


  他出獄了,找到沈易的方式使用二十三個人的血與屍體來跟他打招呼,不與他直接會麵,而且現在看來,百樂其他的人,也不一定知道王圳出獄的消息。


  他殺死和傷害的那些人,無不例外都與沈易發生過大大小小的矛盾,他看起來像是在為自己的徒弟報仇,用自己的方法對他們施予懲罰。


  我不知該作何評價,又該要說些什麽。


  沈易這一天沒去百樂那邊,隻是在家處理郵件,帶著樂樂在地上爬一爬,坐在後麵把那些玩具擺開了隨便他玩兒。男孩子就喜歡小車,當時買的時候都是樂樂喜歡的,但現在都扔在一邊不玩兒了,隻抱著他的小海豚,去抓他爸爸的臉。


  沈易側頭躲了躲,小家夥不滿意似的,揮手的時候在他下巴上拍了一巴掌。


  我在一邊看著失聲笑出來,沈易挑了挑眉,把一旁豆包的小球塞到了樂樂手裏。


  豆包嗷嗚嗷嗚的看著,坐在地上搖著尾巴。


  樂樂咯咯的笑起來,抱著沈易的脖子,去抓地上的一個小手槍模型,快夠到手的時候,沈易看到那個玩具,皺了皺眉把他往一邊帶了帶,最後落在他手裏的變成了一架小飛機。


  槍模型是陳燦送的,我沒往別處想,隻覺得小孩子而已,可看沈易的臉色,還是把它收了起來,壓在了玩具箱的最下麵。


  “你說他長大了會做什麽?”沈易忽然問我。


  我明白他的擔憂,卻隻能搖搖頭,說:“不知道,看他喜歡什麽了,也許會做一名醫生呢。”


  正說著,這時看到豆包跑了出去,對著外麵汪汪叫了兩聲,連忙循著聲音出去,看到是趙嘉齊來了,被豆包一嚇,沒出息的又跳了出去,有一點滑稽。


  豆包看到沈易就變得很乖順,蹭了蹭他的腿重新坐了下來。


  趙嘉齊今天有一點怪怪的,看眼豆包,確定沒有危險了,又看著沈易,低聲說:“四哥,有件事,我……”


  “進來說。”沈易拍拍豆包,讓他回到自己的窩裏。


  他到裏麵坐下,趙嘉齊跟著進來,卻低著頭,站在他麵前,沒有以往的不規矩,也不再嬉皮笑臉,沉沉的盯著腳下的地板。


  我隱約覺得他可能是做錯了什麽事,來負荊請罪的,卻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把我嚇了一跳。


  趙嘉齊咬了咬牙,嘟囔似的小聲說:“四哥,我把Eile帶回來了。”


  Bill的兒子?

  我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可沈易已經冷下了臉,趙嘉齊說:“那邊接貨的時候出了疏漏,丟了幾支槍,我本來想去看看情況的,沒想到在一條船上遇到他,就在附近的海上,渾身都是傷,快死了一樣,我沒辦法,隻能把他帶回來。我聯係了Bill,他說先把他留在B市,過一段時間再來接他。”


  沈易陰惻惻的看著他,說:“你得到消息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遇到他的時候為什麽不通知我,擅作主張把人帶回來,你想先斬後奏,起碼也玩兒的漂亮點,把事做幹淨再來找我,你現在在我麵前垂頭喪氣的幹什麽?”


  趙嘉齊悶不做聲,頓了頓才說:“槍支丟失的時候,你還在做工程的事,去了村子裏,電話也打不通,我想事情牽扯到石爺,可能會很麻煩,就沒敢再去打擾。丟的東西很快就找了回來,沒有延遲交貨造成損失,隻有Eile,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他現在怎麽樣?”


  “在我家,我給他找了醫生,人已經醒了,但還不能下床。”


  “告訴Bill了嗎?”


  “說過了,他說自己那邊臨時有事,要檢查,在打點,脫不開身,暫時顧不上,下個月會抽時間讓Freda過來一趟,希望讓我們先照顧他的兒子。”


  “你回去吧,去照顧。”沈易語氣開始不耐煩,“我提醒過你,不要過多的跟Bill打交道,你自己不聽,惹麻煩上身了記起我了,你早幹什麽去了?Bill的兒子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我們之間交易這麽大的量,Bill還敢讓他過來,而偏偏又在這時候出了事,人又讓你撿回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思。”


  趙嘉齊靜默片刻,說:“他想讓你幫他教一教兒子,上次就表露過這個想法,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大膽,直接把人硬塞過來。”


  “他們爺倆一塊兒,玩兒苦肉計給你,你傻乎乎的上當,人家現在還指不定怎麽笑你。”


  “可如果他死在咱們這兒,Bill那邊會更麻煩。”趙嘉齊有些底氣不足。


  沈易反問:“對,這種道理你懂他會不懂?”


  趙嘉齊沒說話,沈易說:“既然他狠得下心來這一手,就不怕你不接招,這事兒我不怪你,但Bill既然把他弄過來,就不會讓他一無所獲的回去,如果Eile在B市惹出什麽禍來,我不問別的,第一個先找你。”


  “嗯。”趙嘉齊點了點頭,“我會看好他,等Freda一來,就馬上把他送走。”


  “行了,別哭喪著臉,沒精打采的。”沈易看他一眼,說:“那幅拚圖上五角的位置,與我們現在負責的工廠位置基本相符,拚圖還剩下一片,位置在正右,這幾天找個心腹去東邊那幾個廠子轉轉,如果發現有屍體,別讓警察搶了先。至於你,Eile是你帶回來的,你自己盯好,別的暫時不用管。”


  趙嘉齊應聲,比剛進門的時候更沒了幾分精神。


  我暗暗思忖著,原來五角星是這個意思,沈易當時的計劃的工廠分布,就是以百樂為中心,周圍一圈五個方向,全部在重要的交通樞紐上,進退自如。B市最好的位置,可以說全讓他給占了。


  他們兩個一坐一站,氣氛不再有過去那般輕鬆,有些尷尬。


  我想說點什麽來緩解一下,趙嘉齊卻先一步告辭,沈易也沒有留,由著他走。


  我把人送到門外,他上車前回過頭來對我笑了笑,揮了揮手說:“嫂子,回去吧,外麵冷。”


  我點頭,看著他走了之後,才問沈易說:“Eile那樣的孩子,也會惹事嗎?”


  我還記得那時候在酒店裏,他拉住我求救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手無傅雞之力的小孩子,怎麽跟他們這些老油條相提並論。


  “他的年齡和外表是最好的偽裝。”沈易站起身,拿了件外套穿上,問我:“你餓不餓?”


  我搖了搖頭,他淡淡的往我身上看了一眼,我連忙改口道:“剛才不餓,現在有一點餓了,哎,你想吃什麽?”


  沈易把衣架上的大衣拿下來給我套上,語氣輕鬆的說:“你倒是挺上道,走吧,出去吃。”


  我屁顛顛的跟上,路上我開車選地方,他抱著樂樂在旁邊。我忽然很饞那種路邊的大排檔了,可我覺得沈易不一定喜歡,猶猶豫豫還沒做出選擇時,沈易讓我靠邊停了,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我伸了個懶腰,把孩子接過來,沈易又一次看透了我的心思,往前走出幾步,就是我想吃的那一家,進去選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菜。他吃的清淡,但我口味重,我就是想吃辣的,各點各的要了幾個菜,給樂樂弄了碗粥。


  他們店外麵有小飯桌,裏麵我們坐的這裏有隔板,倒還算貼心。


  正是晚上的飯點,周圍很熱鬧,有很多都是朋友聚在一起喝紮啤,我問沈易要不要,他很嫌棄的看了我一眼,我往嘴裏塞了隻小龍蝦,假裝什麽都沒說過。


  我喜歡這家店的黃金煎餃,跟我們在L市吃過的味道很像,我給沈易推薦,他沒什麽興味,嗯了聲,嚐了一口,見樂樂看著他,就把餃子皮戳破,夾了一小塊裏麵的肉餡,問我:“他能吃嗎?”


  “應該可以吧。”我說:“你試試他吃不吃。”


  話說完,我覺得我這個媽挺不負責的,沈易跟我一樣也不怎麽靠譜,把肉遞到了樂樂嘴邊,樂樂張開嘴含住了筷子,吧嗒吧嗒小嘴樂嗬嗬的樣子。


  沈易隻給了他這一口,過了過嘴癮,我們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剛要走,我扭頭的功夫,看到了趙嘉齊帶了手下幾個小弟一塊兒進來,在我們隔壁大桌坐下了。因為有隔板,他們也沒注意,就沒看到我們。


  我問沈易:“你去打個招呼嗎?”


  沈易沒說話,就聽到那邊人語氣很不爽的說:“嘉齊哥,我現在真為你鳴不平,你進百樂多少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就因為在雲南丟了一次貨,四哥就這麽對你,什麽事都不讓你參與,就讓你幹雜貨了,現在又讓你待在家裏照顧一個小毛孩子,這也太欺負人了。那種情況下,警察都到了,那麽多白麵兒,不衝人都跑不掉。”


  另一個語氣有些失落,說:“上一次程輝的位子,大家都舉薦的都是你,連二哥都沒有反對,大哥明顯的也有提點你的意思,卻被四哥一票否決。我沒有反對四哥的意思,隻是覺得,四哥對你太苛刻了。他剛來的時候,在隆升的事情上,你幫了他很多,這些年也是一直在為他做事,熬也該熬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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