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工業帝國（三）
肖遠行離開之後，張長生在這大廳之中隨意的轉了轉，所到之處，無不愁雲慘淡。
一臉愁容的人們，全都沒什麼談性，所以大廳中聚集的人雖然多，但卻並不吵鬧。人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或垂頭嘆氣，或長吁短嘆。偶爾有人開口說話，也大多只是與相熟的人低言兩句，說的話還都一樣。
「是不是來了？」
「沒有。」
「怎麼辦？該怎麼辦？」
如是再三，翻來覆去。
張長生轉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肖遠行便一溜小跑著回來了。而且與他剛離開之前大不同，此時的肖遠行突然一掃先前的憂慮之色，一張老臉笑的如菊花般綻放。跑動之間，活力優勝青壯年男子。
「張老闆，快隨我來，咱們偏廳說話！」剛一跑到張長生面前，肖遠行便拉著張長生的手，著急慌忙的往皓月拍賣行的偏廳行去。
張長生一看肖遠行這架勢，頓時激動不已。無需肖遠行拉他，他便疾步跟著肖遠行跑了起來，並且邊跑邊小聲問道：「肖老闆，可是……有眉目了？」
肖遠行哈哈一笑，回頭答道：「你只管隨我來便是，莫要多問。」
皓月拍賣行雖然頗大，且內里縱橫交錯，外人進入極易迷路。但是肖遠行熟門熟路，兩人一溜小跑，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偏廳門外。
來到門外之後，肖遠行急忙停住，然後一邊整理衣冠，一邊調整呼吸。似乎生怕待會兒進門時，因為衣衫不整，或者呼吸絮亂失了禮數。
「待會進門之後一切有我，長老闆千萬莫要隨意開口！」肖遠行吩咐道。
既然肖遠行都這麼說，張長生當然拎得清輕重。他一邊學著肖遠行的樣子整理衣物，一邊輕聲保證，一切任憑肖遠行吩咐。
肖遠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叩了叩房門，恭恭敬敬的開口道：「肖遠行求見。」
「進來吧。」門內一個十分洪亮的聲音應聲道。
肖遠行聞言躬身而入，張長生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進了偏廳。
廳內十分寬敞，且鮮有擺設。一張古樸的長桌，便是廳內最主要的陳設。長桌之後，坐著一位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在男子的右手邊，一個身著行役的男子垂手而立。
張長生悄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長桌好後面那名男子長衫綸巾，氣度著實不凡。於是，張長生禁不住暗暗心驚。
肖老闆不是說他的熟人是一個行役嗎？想來應該便是那個身著行役服的男子了。只是，這位中年男子是誰？難道是這裡的管事？肖老闆想走關係的事情，被管事發現了？！
想到這裡，張長生心中頓時打了個突。雖說托關係走後門這種事情並不稀奇，各大商行早已司空見慣。可是，那些畢竟都是背後的買賣，見不得人的，像這樣被人當場抓到的，倒也著實麻煩。
而且，皓月拍賣行可是逐月帝國最大的拍賣行，據說背後的擁有者便是逐月帝國的皇族。所以說，皓月拍賣行的規矩頗多，對內管理也是極嚴。要是萬一這位管事不願意從輕處理，只把今日又要遭受無妄之災了。
怎麼辦？要不要將肖老闆供出？畢竟自己與他談不上熟識，若是因為他糟了這無妄之災，實在是有些不值得……
等等！不對！
剛剛肖老闆笑的如此開心，瞧他那副樣子，絕不像是東窗事發的表情！等等！再看看！也許……真的是好事……也未可知……
「張老闆，這位是皓月拍賣行的行首，秦行首。這位便是我先前與你提過的田老弟。秦行首，田老弟，這邊是與我同行的張長生，張老闆。」肖老闆先向張長生介紹了一下屋內的兩人，只有才向那兩人簡單介紹了一下張長生。
聽了肖遠行的介紹之後，張長生熱絡的拱了拱手，帶著極其熱情的笑容叫了一聲：「秦行首，田老弟。」
張長生是個生意人，走南闖北的做了二十多年生意，逢人打招呼什麼的流程，早已成為一種固定的條件反射，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今日這聲招呼打的，跟往日一樣，表面上熱情如火，但是內里卻也就那……等等！秦行首？
那中年男子是皓月拍賣行的行首？
自己居然見到了皓月拍賣行的行首！
張長生激動的渾身一哆嗦，差點沒激動的當場失態。
搞什麼啊？我就是想來賣點貨而已，這麼點兒零零碎碎的小生意，用不著驚動行首本人吧？
「您……您是秦行……行首？」張長生顫抖著問道。
「恩，不錯，是我。」秦行首和藹的笑了笑，應聲道。
得了秦行首肯定的回答后，張長生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一股無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瞧見沒有，秦行首跟我說話了！他還衝我笑！
那可是皓月拍賣行的行首啊！
要知道，在逐月帝國，皓月拍賣行的分行幾乎遍布了逐月帝國境內的所有城市，壟斷了逐月帝國境內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拍賣生意。而皓月拍賣行各個分行的行首，那更是各地的權貴。
雖然皓月拍賣行有規定，各地分行的行首不得隨意干、、政，但是不得隨意gan政並不代表不能gan政。
不說別的，每一個皓月拍賣行的分行，都掌握了該地五成以上的商品交易額。如果有哪個分行的行首突然心情不好，暫停了皓月拍賣行的營生，或者來個清倉大甩賣什麼的。
那這個分行所處城市的貿易絕對分分鐘崩盤，甚至短時間內讓一部分商人家破人亡都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一個擁有如此能力的人，正在跟張長生說話，沖張長生點頭微笑。你讓張長生如何不興奮，如何不自豪？
這一刻絕對是張長生的人生巔峰，絕對夠張長生自豪一輩子的！
可是，自豪歸自豪，有些事情，還是要去想的。
自己什麼分量張長生很清楚，他可不認為他這種小人物，能入得了皓月拍賣行行首的法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