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歸去來兮（二）
「你是說！所有關於空間傳送法陣的事……都是你杜撰的？！」這一刻殷朔感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投入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結果……何憂現在居然告訴他，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玩笑！？
「當然不是！你老年痴獃了嗎？若關於空間傳送法陣的事情都是我杜撰的，那那些實驗結果你怎麼解釋？難道都只是巧合？還是說，你的那群手下跟我一樣，全都在耍你？」何憂氣哼哼的反駁道。
實驗結果……這……對啊！關於空間法陣的研究並非全無收穫，若這一切真的都只是處於何憂的杜撰的話，根本解釋不通啊！
可是……既非杜撰，又非出自星月老人之手，難道關於傳送法陣的設想，是出自……
「星月老人修為高絕，被譽為最接近天人的修真者。但是無論他的修為再如何接近天人，也終究不是真正的天人。對於心高氣傲的星月老人來說，這種始終只差一線的感覺，實在令他難以忍受。所以，星月老人便在靈宇符的基礎上，開發出了碎虛大陣，想要利用碎虛大陣的力量，破碎虛空，羽化飛升。從而得證天人之境。」何憂平靜道。
乍聞此言，不僅殷朔驚愕當場，就連萬東升和劉耿二人，也都被星月老人的氣魄所懾，喃喃不已。
尤其是常以文人自居的萬東升，對於星月老人的風骨，更是稱讚有加：「破碎虛空……羽化飛升……不甘人後，不願屈服於天！星月老人果然好氣魄，好手段，非我輩凡人可比！」
「不知星月老人最終……是否得證大道？」與萬東升不同，殷朔雖然也很欣賞星月老人的風骨。但是比起風骨，更令殷朔在意的，則是星月老人逆天而為的結果究竟如何。
「失敗了。」「何憂」惋惜道，「羽化一說，本就源自傳說。所以破碎虛空之後，能否順利羽化得道，實在難以預料。我在星月老人遺留下來的手札旁，發現了他的遺骸，想來……應該是失敗了。」
「唉，天嫉英才！可惜！可嘆！可敬！」萬東升拱手向天，帶著滿臉欽佩之色，遙拜星月老人。
殷朔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問道：「這麼說來……星月老人確實不知道空間傳送的事？」
「星月老人遺留下來的那本手札上，確實沒有提到過空間傳送的事情。而且碎虛大陣被列在手札的最末頁，看上去像是臨終前草草添加上去的。對於碎虛大陣和靈宇符之間的特殊聯繫，手札上確實為曾提及。所以，我也不知道星月老人是否了解靈宇符和碎虛大陣之間的特殊用法。」何憂說道。
「所以說……提出傳送法陣設想的人，其實不是星月老人，而是何公子你？」殷朔一字一頓的問道。
「不錯。我既然能在機緣巧合之下，被靈宇符和碎虛大陣之間形成的空間通道傳送到了這裡來，自然也能藉助靈宇符和碎虛大陣之間形成的空間通道回去！這種逆向思維，並不難。」何憂說道。
殷朔恩了一聲，之後便又是一陣沉默。沉默中的殷朔，既糾結又無奈，同時還有些許的惱怒。
如果提出傳送法陣的設想人是星月老人，殷朔無論如何都不會對這一設想失去信心，甚至不會對此可行性產生懷疑。原因無他，星月老人名聲在外。最接近天人的修真者，不可能輕易出錯。
之所以自己手下的人造不出合用的傳送法陣，不是因為這個設想本身有問題，而是因為自己那群手下的能力不足！
而現在，提出傳送法陣設想的人變成了何憂，這麼一來的話……殷朔就不得不考慮一下這個設想的可行性了。畢竟自己已經在這上面投入了「足夠多」的人力物力，而收效方面，卻著實有些不盡如人意！
「殷行首可是在懷疑傳送法陣這一設想的可行性？」「何憂」雖然只是通過對講機再跟殷朔對話，但是察覺到了殷朔所變現出來的猶豫。
對於何憂的詢問，殷朔並未選擇隱瞞，而是嘆了口氣，頗感不耐的說道：「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無論這一設想是否可行，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是我沒有退路，殷行首的話，現在收手雖然有些晚，但終究還是來得及的。」何憂直言道。
殷朔聞言又嘆了口氣，咬了咬牙，說道：「我要碎虛大陣的陣法圖。完整的陣圖！」
「沒問題！碧荷，把陣圖給他！」何憂直接了當的吩咐道。
碧荷聽到何憂的吩咐后，立刻從一旁抽出一張宣紙，提筆在宣紙上畫起碎虛大陣的陣法圖來。碎虛大陣結構複雜，且陣紋繁瑣，所以碧荷這一畫便是近半個時辰，直到殷朔快要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碧荷才終於收筆，不待墨跡風乾，便將宣紙遞交給面前的萬東升和劉耿。
「這碎虛大陣的結構複雜，且陣紋繁瑣。二位在命人布陣之前，務必要將陣法圖研習通透，切不可操之過急。」碧荷一邊送客，一邊面帶猶豫的告誡道。
「何夫人放心，茲事體大，小人自然知曉其中輕重。」萬東升懷揣著碎虛大陣的陣法圖，最後想碧荷躬身行了一禮，便帶著劉耿匆匆離去了。
碧荷面無表情的站在何家大院的門口，直到萬東升和劉耿從她的視線中消失，碧荷才匆匆忙忙的關緊大門，招呼著香竹往後院跑去。
「三妹，你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啊？」香竹忍了老半天，憋了滿肚子的疑惑，此刻終於尋得機會，急匆匆的問了出來。
「唉，咱們先去倉庫那邊找鐵砣他們，有什麼問題，待會兒再說。」碧荷這會兒顯然沒有什麼心思替香竹解答她心中的疑惑，只是加快腳步往倉庫那邊跑。
香竹畢竟是個身體嬌弱的女子，一開始還能勉強跟上碧荷的腳步，但是臨近後院的時候，終究還是被碧荷給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