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人群

  阿玉之所以很多年不回村子，裏麵的原因頗耐人尋味，這裏麵涉及的問題恐怕沒那麽簡單，先看看吧。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又是一股強烈的氣息對準了我，我還沒抬頭就猜出來了，這幫人已經發現我了，還不止一個……全都發現了。


  原本我也沒打算藏，這幫人隻要注意到我立刻就能看到我，結果就這樣，這幫人真的都看到我了，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場麵很尷尬。


  被一堆人盯著看是一個很讓人無語的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麵，看這幫人的表情還沒從剛才的肅穆中逃脫出來，眼神活泛了，臉色卻很僵硬，我被這些目光盯著，顯然也忘了後麵該怎麽做了。


  哪怕有一個人問我一句話也好啊，我也好有個來言去語的，沒人，一個人也沒有。他們就這麽看著我，啥話也不說。


  我和這幫人愣是在雪地裏站了半個鍾頭，這半個鍾頭，誰也沒說話，誰也沒動，該站著的還在站著，該坐著的還在坐著，誰都沒有進一步動作。


  我有點不耐煩了，想走。和這幫人耗著也不是辦法，主要是我猜不透這幫人想幹什麽，僅僅從眼神裏我看不出這幫人想的是些啥，我感覺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搭理我，仔細看這幫人裏麵也有精壯漢子啊，一個我都打不過，我現在也就能對抗老太太，小孩什麽的，主要這是一幫人啊，我沒法和這幫人鬥。


  “小玉嗎那是？”


  就在我思考之際，人群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別提多蒼老，說起話來都帶著顫音，風大點就聽不到了。


  我巴眼望去，隻見人群裏緩慢走出一個老太太，這老太太就是我一直盯著的那個老太太，嗯，和站著的時候沒什麽兩樣，隻不過現在的老太太腿腳很不穩當，走個路得按著腰，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很累。


  “我是阿玉啊。”


  我也不知道說點啥，就這麽順下去吧。反正我這麵相擺在這兒呢，是個人都能看到我這張阿玉的臉，他們覺得我是阿玉，那我就是阿玉啊，就這麽順下去，裝成阿玉試探試探。


  估計之後還得裝失憶，不然還得倒黴。


  “阿玉啊，你還記得我嗎？你快讓我瞅瞅，哎呀，這大雪天的，咱先回家。”


  這老太太很溫柔啊，感覺對我很好的樣子。


  這是個機會，我可不能就這麽放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我要是放棄了那我不就是傻子了。


  老太太從人群裏走出來，我也從樹下走出來，這幫人對我的注視沒有絲毫的減弱，他們甚至沒有把任何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到老太太的身上，全都在看我，這個狀態持續不了多長的，我馬上就走，等到我回老太太的房子我看他們跟不跟過來，他們應該隻是好奇吧，畢竟這個村子裏隻有我沒有受到影響，我沒有和他們一樣站在廣場上，他們站了一天，嗯，勉強理解，勉強理解。


  為這幫人做著毫無必要的開脫，我趕過去扶住老太太，無奈我的左手動也不能動，隻能用右手扶著，平衡掌握得不太好，老太太走路沒事兒，反倒是我差點摔幾次跤。


  走了幾十步，我忍不住看了看後麵那幫人的情形，好家夥，這幫人今晚是要住在外麵怎麽地，沒一個動身的，就站在那邊待著，我感到一陣冷，怎麽回事兒，看到我這個外鄉人有那麽新奇嗎，我怎麽說也長大成這模樣了，老一輩子的人很容易認識我，因為他們也看過不少孩子長大成人，小時候什麽樣，長大了長什麽樣人家都能估計出來，但也有估計不出來的，這幫人裏麵有不認識我的，也有認識我的，成分複雜的很，可他們都用這種表情盯著我，老實說很詭異，很讓人浮想聯翩。


  我還在向後麵望呢，這老太太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有點大，我慌忙去扶老太太，老太太差點摔在地上，好在我既時救場把老太太給扶起來了。


  “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


  老太太微弱的聲音傳來，她如此感慨道。


  能不能別說這些沒用的話啊，我想知道這裏的事情。時間真的很寶貴啊。


  心裏雖然是這麽說，可我嘴上鎖得嚴嚴實實的，不該說的什麽都沒說，我得想辦法把話題向那邊引，還得自然而然的那種。


  “阿玉啊，你回來我就放心了，我們這邊日子可不好過啊。”老太太低聲說著，說起這句話，老太太明顯帶著哭腔，看樣子是要大哭一場啊。


  我曹，還不用我來引話題呢，這老太太自己就開始說了，太好了，我可以專門聽聽這村子的事情了。


  “小玉你別嫌我煩啊，我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有苦就不能憋在心裏啊。我這一輩子盡是受苦了，現在我也快熬出頭了，就不在乎那些東西了。”


  “您別這麽說，您還有時間呢，還能活個幾十年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老太太，姑且將就著安慰一下，話匣子終於打開了，這下……該有好戲看了。


  沒想到我這句話直接把老人家給惹怒了，她一轉腦袋瞪著我，說道：“你這孩子，在外麵學什麽不好，學這些不好的話，你是巴不得讓我多受些苦啊！“


  我哪知道這句話就觸到了人家的眉頭，當即道歉，說道：“您看我這張嘴，我也不是有心有意的啊，怎麽變得這麽不中聽，哈哈哈哈。”


  好累啊。


  麵對人際交往，我真該如臨大敵才對，我真不是會說話的那類人。


  “阿玉啊。”


  "啊？“


  “你，你長大了怎麽這麽會說客套話了，我記得你以前被村頭的土狗攆了都不敢說話啊，成天低著頭，也不和別人一起玩。”


  這家夥以前這麽內向的嗎！


  敢情我第一句話就開始暴露自己了啊！

  我靠，接下來怎麽辦啊！


  心裏咆哮了好幾句，臉上還得淡定自若，我繼續說道：“我在外麵闖蕩很久了，人情世故總得遇到一些，慢慢的也就圓潤了。“


  “哦，小子還挺有長進。”老太太讚許地說道，我以為我能放鬆一下，結果老太太當即就說道，“那你還回來幹什麽，我看你精精神神的，犯得上回村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