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

  「你醒了啊！」


  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將正坐在床邊雙眼無神發著呆的姬無塵給直接驚醒。


  他慢慢的轉過頭來，雙目有些獃滯無神，他看著眼前皮膚稍黑，模樣平凡的少女恍惚間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一下，但是眼神卻是依然沒有半點變化。


  少女見狀，不禁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把手上拿著的盆放在了地上，嘴中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便直接出去了。


  良久，姬無塵那沒有焦距的眼神才漸漸恢復了過來，他看著那放在地上裝滿了水的盆子，有些沉默。


  趁著那少女出去了的功夫，姬無塵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他此刻所處的地方應該是在一個小木房子中，形式都很是簡樸，像是華夏古代房屋的特色，並且房間內也收拾的很是乾淨，整間房子里，除了一張床，一些桌椅和一些很簡單的家用東西，便再無它物，而現在的他也正是躺在了那張看起來並不太大的床上。


  而就在這時，原本出去了的那個少女又從外面返了回來，姬無塵見狀便立刻又恢復了原先的那副獃滯神色，雙眼望著旁邊，沒有神氣。


  那個回來了的少女看到姬無塵之後，見他還是那副模樣，似乎有些失望，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但是卻倒也並沒有開口說什麼，而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姬無塵雖說一直都在看著旁邊，表情努力裝出一副獃滯的模樣，但是卻也同時一直都在關注著那正坐在板凳上，雙手托腮，看樣子似乎是在發獃想著什麼的黝黑少女，同時心中一直在思量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姬無塵的眼神終於是從獃滯恢復成了清明模樣，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看著那雙手托腮，頭一點一點的已經幾乎是快要睡著了的少女，也許是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也許是覺得少女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於是姬無塵靜靜的看著少女，雙目微閃了閃，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請問一下，你是……」


  只是剛一開口，喉嚨中傳出的聲音卻是有些沙啞，帶著點難聽的機械般的聲音，並且說話間喉嚨不時間還會傳來些許略微的酸麻，這讓他怔了怔，眼神中略過一抹茫然，這才反應過來，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發現那裡竟然是被打滿了繃帶和石膏，只是原先他一直都在發獃和思索加上並不曾開口說話所以一時間並未有所察覺。


  而很快他便發現不單單是喉嚨打上了石膏和繃帶，還有他的胸口此時也被包紮了起來，甚至隱隱間還可以看到有著些許血漬將他的胸口染紅，只要他動一下，便會感覺到一陣撕心的疼痛，立時間，便有些呲牙咧嘴。


  但是這個發現卻也讓姬無塵的眼底不禁沉了沉。


  「你可以叫我阿彩，反正大家都是這麼叫的……」


  聽到姬無塵的聲音，那頭點著已經幾乎快要睡著的少女卻是突然驚醒了過來，立刻從板凳上猛的站了起來，看著此刻正緊緊望著自己的姬無塵，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很快她還是反應了過來，連忙應聲道，只是當她看到姬無塵已經有了些許神採的雙眸時，似乎還是有著些許的訝異。


  「我這是你包紮的嗎？」


  姬無塵聞言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接著問道。


  「那這是又是哪裡？」


  見少女如同搗碎般點了點頭，姬無塵說了一聲謝謝之後，又再次想了想，終究還是強忍著自己說話時喉嚨深處的略微酸麻，猶豫著開口問道。


  「這裡是我家啊！」


  「是族老讓你來這的！」


  少女聞言，卻是立刻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接著又很快補了一句，不過說完之後，隨即似乎又想了想，覺得哪裡好像有所不對，但是想了半天，卻又沒有什麼結果，於是只得使勁的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姬無塵苦笑了一下，嘆息了一聲，便是又不再說話，一時間整個房子里立刻安靜了下來。


  「你是.……怎麼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啊？」


  然而還沒等姬無塵對少女的話有所細想，卻是聽到面前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平凡少女立刻間瞪大著眼睛，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緊張的看著姬無塵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


  姬無塵眉頭皺了皺，輕嗯了一聲，眉宇間有著些許的疑惑不解神色。


  「就是.……那個地方啊……」


  少女看著姬無塵，雙手開始不停的比劃著，向著姬無塵解釋道，只是說了半天卻發現竟然如何也解釋不清楚，而姬無塵也是一臉迷茫的樣子，頓時間有些泄氣，只得頭低的低低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呢，這些都是族老跟我說的，是他告訴我說你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而族老又從來都不允許我們去那個地方，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我只知道族老很小的時候便和我們有說過那個地方很危險，從來沒有人可以從那個地方活著出來，在這大山的深處，那裡很危險，那裡潛藏著魔鬼和地獄，所有去那裡的族民和村民都死在了那裡，從來沒有人可以從那裡出來。」


  少女有些失落的喃喃說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情，立刻便有些止不住的傷悲起來。


  只不過姬無塵從她的眼神中卻還是能夠分明看出當她在說道她口中的那個地方時，眼神深處所隱隱傳出的那抹恐懼和害怕分外明顯。


  不過雖是如此，姬無塵在他的話語中還是隱隱的抓住了什麼，腦海中有著一縷靈光一閃而過，雖然對於少女所說的那個地方他依然很是迷茫，但是這卻並不影響他思考其他的方面。


  他強忍著自己喉嚨深處因為說話時聲帶震動而引起的異樣感覺，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緩緩說道。


  「你說的……族老是誰.……」


  當聽到姬無塵的話語時，少女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定了定，就當她準備開口說話時，卻只聽見這時從屋子的外面隱隱傳來了一道極其蒼老的聲音……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