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化
灰衣老者見狀，眼觀鼻鼻觀心，卻完全是一副神在在的樣子，同樣是目不斜視的回望著姬無塵，一臉我就是這樣，你能奈我何的無賴表情。
但是最後見到姬無塵依然是不為所動，從頭到尾都只是冷冷看著他，想了想估計最終也是實在是沒有臉皮演不下去，只得不由的輕輕咳了兩聲，努力的想裝出一副得道高人模樣。
但是沒過片刻，他便立刻焉了，估計是實在有點心虛，似乎是覺得有些尷尬，這才摸著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姬無塵，雖是說著，但是到了最後卻是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嘿嘿，這個嘛，那個.……那個走的慢這不是顯得老夫有那啥高……高人風範么？」
姬無塵聞言，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捂臉，他看著面前那看樣子似乎有點略微心虛的灰衣老者，嘴角有些抽搐，他現在真的是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見了怎樣的人，這真的是他那日所見到的那個族老么？為什麼落差會這麼大.……
見姬無塵只是一直站在原地，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但是臉色卻有些陰沉的可怕，灰衣老者頓時縮了縮頭，笑容也有些更加明顯，於是也只能陪著站在原地，使勁的饒了饒頭，只得回瞪過去，一時間，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呆在了原地。
「呼……」
在一段時間的互相大眼瞪小眼之後，姬無塵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將自己內心的衝動深深的壓下，如今也只好將那個話題避開不談，沒辦法，實在是接不下去.……
「那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姬無塵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如今天色早就已經黑了，不由心中更沉，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面那不住饒著頭，面色似乎很是尷尬，讓人完全看不懂的灰衣老者，眼底陰沉更甚，略微思量了一下之後，也就只得無奈著開口沉聲說道，同時瞳孔深處不斷的有著光芒閃爍。
「什麼我找你，這裡不是你自己來的么？」
「你來到這裡，我的地盤上，反而問我我找你有什麼事情，你不覺得你的邏輯很奇怪么？」
然而，灰衣老者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卻是翻了翻白眼，摳了摳自己的鼻子，一臉滿不在乎的嘟囔著說道。
「難道不是你召喚我來的么？」
姬無塵臉色越發的陰沉。
「笑話，老夫找你幹嘛！」
誰知，那灰衣老者卻是在這句話之後瞬間便收斂了臉上原本極其燦爛的笑容，轉而眉毛一挑，衣袖一甩，冷笑著回道，竟是在這時與剛才又有了些不同的樣子。
「哼，該死，如果不是你，你又豈會專程等在這裡，不是為了等我難不成你是要在這裡吹風？」
姬無塵臉色一沉，死死的看著他，再次的掃了一下周圍開始變得更加陰森的黑暗村落，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道。
「我便就是在這裡吹風了又有何不可？」
灰衣老者打了個哈哈，搓著手，饒有興緻的反唇相譏道，眼神之中卻充滿著一種極度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既然這樣，那你就在這裡慢慢一個人吹風吧。」
姬無塵搖了搖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灰衣老者，轉頭便走。
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這神秘族老完全就等於是拿他開涮，感覺就像是他在這寂寞了，沒人陪了，然後就找他來吵架拌嘴。
更何況，越是在這裡呆下去，他便越發的覺得不安，總覺得這裡有著什麼東西在盯著他，讓他芒刺在背，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喂，我說等等，你別走啊，你要是走了，話說，老夫怎麼辦啊！」
灰衣老者原本還一副神叨叨的樣子，似乎對於姬無塵的威脅毫不在意，但是很快，他便傻眼了。
因為他分明看到姬無塵這一次是真的走了，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猶豫，極其乾脆利落，毫不回頭，也沒有絲毫要留戀的跡象。
眼見如此，灰衣老者立刻間便是急眼了，只得在後面不停的大聲叫喊著。
但是姬無塵卻依然毫無所覺，沒有一點反應，只是自己走自己的。
灰衣老者見狀，頓時氣的忍不住有些跳腳，只是如果有心的話，卻是可以分明發現，伴隨著姬無塵走的越來越遠，他也跳的越來越急，看起來似乎是一副很焦急的模樣，但是如果仔細的話，卻是可以看見伴隨著時間的過去，其深藏在眼底之下的一縷戲謔和饒有興趣伴隨著姬無塵的離去越來越明顯很強烈。
最終，他卻是慢慢平息了下來，在姬無塵的身後語氣平緩，不帶一絲情緒的說道：
「姬無塵，難道.……你不想找回你自己么？」
然而見姬無塵仍然沒有反應，只是自顧自向前走著，既沒有減緩速度，也不曾有過回話，他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有趣意味的同時，嘴角也漸漸略過一抹弧度，只見他看著姬無塵的背影，再次平靜，並且一字一句的輕輕說道：
「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那片黑暗中有著什麼嗎？不想知道你自己從何而來，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曾經，有過什麼，不想知道這一切的源頭么？」
「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血液里到底蘊含著怎樣的秘密么？那種讓人恐懼的力量和意志。」
說完之後，灰衣老者便是立刻閉上了口，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姬無塵已經開始出現了些許遲疑的背影，這一刻，他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平靜，冷漠，無情。
「我憑什麼相信你？」
在灰衣老者說完之後，只見在他的眼中，姬無塵的腳步開始逐漸慢了下來，直到最後才慢慢停了下來，但是卻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依然背對著灰衣老者，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遲疑著說道。
「憑什麼？因為……你沒的選擇，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我們更了解你的人了，即便是那個人也不行。」
灰衣老者聽著姬無塵的話，彷彿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話一般，輕蔑的看了依然背對著自己的姬無塵背影一眼，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