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火（4）
墨綠鬼火映照著姬無塵的臉龐，將他的臉照的綠油油的，更顯陰森，似乎顯現出了一種邪惡的意味，火焰映照著他，深深的埋進了他的心裡，在他的心中燃燒著，在那鬼火之中，他似乎隱隱間看到了什麼.……
姬無塵偏著頭，怔怔望著懸浮在自己頭頂的那幽幽的鬼火，臉色瞬間變化，被幽火映照著的左半邊臉龐卻是呈現著猶如天使般的極度純粹的神聖光明和聖潔，那臉上的虔誠，就如同是一個一直埋著頭潛心修行，飽受苦難的忠誠信徒突然間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了一輩子，從來想都不敢想的主降臨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果不看他另一邊臉的話，此時姬無塵高興的模樣就像是一個看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只見此時的姬無塵神色安詳，雖是仰著頭，卻是眉目又有些低垂了下來，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
過了半晌，才又再次抬起了頭來，而其左半邊身子也同時浸透著一股安寧祥和的氣息，只是靜靜的仰頭痴迷虔誠看著那團鬼火，神色間又有些小心翼翼和手足無措，似乎是生怕自己會不小心驚擾了眼前的這道「聖火」。
而如果僅僅只是單看這一面的話，姬無塵此時就像是一個降臨人間的天使，又像是眉目低垂的佛陀，臨於世間。
只是唯一讓人感覺到有一些奇怪的是，這種極度純粹的光明聖潔卻是完全顯現在這墨綠色的幽火照耀下，氣氛顯得極其凝重，但是卻絲毫不會給人有任何突兀的感覺，彷彿那光無所謂顏色，只要它在，它代表的就是光明，它就是極其純粹的，永遠都是那麼的神聖聖潔。
而因為整個色調都是呈現著這樣的一種墨綠色，連帶著姬無塵的左半邊明顯很是神聖虔誠的臉有著一種讓人神經錯亂的錯覺，但是卻也絲毫不影響姬無塵臉上的狂熱，虔誠。
而之所以說是左邊，則是因為與被完全暴露在光下的神聖祥寧相反的是，姬無塵的右半邊臉上卻是一副完全猶如惡魔般的邪惡意味，表情極其的猙獰可怖，右眼瞪得大大的，甚至連整個眼球都快要整個的從眼眶中凸了出來，近乎要吊在了外面，而當他在看向頭頂那輪古怪墨綠幽火之時，與左眼的虔誠神所不同的是，右眼所顯現出的是那種極度的暴虐與貪婪。
而姬無塵右臉上則是有著一道道青筋暴起，若隱若現，猶如一條條青色小蛇在他臉上纏繞攀爬著，覆蓋著整個右臉，一直到快要蔓延到左臉之時才停止了下來，看上去就如同是一塊塊青黑色鱗片生長在他的臉上，將他覆蓋。
並且不時間還可以見到他伸出舌頭來舔了舔自己的右邊的猙獰面孔，單看右臉，就如同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魔，與左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此時姬無塵的身體也如同是處於了兩個極端之中，在全身那墨綠色火焰的熾烤下，左半邊身體不動如山，右半邊卻是劇烈的顫抖著，散發出極其暴虐的氣息，讓人心驚。
只見姬無塵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左臉臉色陰鬱，陰影之中卻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嘴巴未見動彈，卻不時間有著桀桀的怪笑聲，或如泣如訴的尖銳哭聲傳出來，在空氣之中不停的回蕩著，此起彼伏，卻是讓人驚悚莫名。
「咯咯！！！」
連帶著就連這原本應當是漆黑一片的黑暗也被姬無塵給分成了兩邊，一半神聖祥寧，一半邪惡暴虐。
而不知為何，就連這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卻也是被那幽火給分成了兩半，隨著姬無塵的身形，本是看起來非常微弱的火苗此時卻是將這一片空間給照亮。
一半全是散發著綠色的光芒，充斥著讓人不安壓抑的綠，另一半則依然還是深不可見底的無盡黑暗。
一半雖然顏色極其怪異古怪，但還是不斷的有著神聖的氣息，另一半則充斥著黑暗與邪惡。
雖然說姬無塵的身上此刻不知為何一半神聖一半邪惡，兩種截然不同甚至於可以說是水火不容，但是這卻絲毫不影響姬無塵眼中的痴迷神色。
一半神聖一半邪惡各佔據了姬無塵的整張臉龐，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和衝擊力。
看上去似乎兩者是秋毫無犯，光明與黑暗，神聖與邪惡各佔半邊，但是如果真的去努力仔細觀察的話，則還是可以發現在這兩邊的交界地帶則是隱隱間有一團黑色的地帶，像是一團陰影一般，在姬無塵的臉上不停的浮動著，如浪潮一樣，一波一波。
慢慢的，那一直處於中間的灰影也是開始伴隨著兩邊的衝擊開始越來越擴大，抖動的也越發頻繁劇烈，浪潮一浪高過一浪，而姬無塵的臉上也同時伴隨著開始出現了血跡。
而在姬無塵眼神痴迷而虔誠，貪婪而暴虐的望著他頭頂的那輪如同是有著某種奇異能力的墨綠幽火之時，他被那整團烈火包裹著的身體卻是沒有絲毫放鬆，而是依然不停的燃燒著，黑暗之中發出墨綠色的光芒。
但是姬無塵對此卻恍若未覺，只是就這樣死死的看著。
於是伴隨著時間的過去，那纏繞在姬無塵身上的火焰不停的燃燒著，一步步逐漸滲透到了姬無塵的身體之內，將他身上的一切燒的
然後它彷彿還不滿足，依然往上攀爬著，那一條條火苗猶如一條條火蛇貪婪的遊走在姬無塵的身體之上，將他吞噬。
但是姬無塵一直都只是痴迷的望著，甚至於在他的嘴角都流下了一絲絲晶瑩的口水。
突然間，不知為何，那道原本只是一直不停燃燒著的綠色鬼火竟是開始猛地升騰起來，將他的軀體全部都給焚燒成了虛無。
一直到了最後，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兩團墨綠色的火焰，互相對視著
看著對面的那團墨綠幽火，兩廂對視，原本痴迷的眼睛漸漸恢復了清明。
兩者互相對視著，中間的黑暗猶如是一面鏡子，姬無塵看著它，好像真的從中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