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247 以寄宿於熔岩的力量為源
“呼，這局是我輸了。”夏伯無奈地擺擺手，“摧毀場地來逼迫我收回寶可夢，對於沒有寶可夢更換權的館主而言，這就意味著認輸——十多年來我都沒見過像你這麽異想天開的挑戰者。”
“非常抱歉。”隔著被毀滅得一塌糊塗的對戰場地，小夜對夏伯深深鞠躬，“您的鑽角犀獸的尖石攻擊太強大，普通地對戰的話我的暴鯉龍很難取勝，所以才出此下策。”想了想，小夜一狠心，“如果需要賠償的話……”
“不用不用。”夏伯打斷了小夜的話，“破壞場地也是戰鬥的方法之一，哪能讓挑戰者來賠償。”想想前不久剛剛因為火箭隊的破壞而險些消失的紅蓮道館，夏伯由衷地覺得自己的道館真是命途多舛。
“不過打成這樣子，正式場地怕是不能用了。跟我一起去備用的場地吧。”
“是，麻煩你了。”
轉過身，夏伯收斂了笑容，擰起眉頭。
平心而論，小夜的這一戰打得很漂亮——對冷門招式躍起的運用，對暴鯉龍身為飛行屬性寶可夢的滯空力的運用和地震招式的發出時機都無可挑剔。但是，和一打起來就熱血沸騰的暴鯉龍不同，作為訓練家的小夜的指示太理性，也太冰冷了。
既然來自地下的尖石攻擊難以回避，那麽就將“地”毀滅掉，這是邏輯十分清晰的指令思路——或者說邏輯過於清晰，以至於不會被眼前的任何情景所動搖。摧毀場地的做法對於鑽角犀獸而言其實非常危險，如果夏伯並不是一個熟練的老手訓練家，沒能及時收回鑽角犀獸的話，墜落進岩漿裏的鑽角犀獸很可能會因此丟掉性命。
當然，夏伯並沒有指責小夜不近人情的意思。戰鬥本來就不是天真的過家家遊戲，每個訓練家都理應做好直麵殘酷的覺悟。如果使用了這樣的戰術的人是個更年長幾歲的訓練家的話，夏伯會為他的成熟和理智而感到欣慰。
但是，小夜還隻是個剛出道幾個月的稚嫩的新人。任何一個對年輕人充滿期待的長輩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景，就像大人從來都不希望幾歲的孩童城府深沉滿腔圓滑。
“到了。”領著小夜和洋真穿過昏暗的隧道，夏伯推開了盡頭的大門。
當晴朗的天空映入眼簾時，兩個年輕人都因為驟然變強的光而眯了眯眼睛。
他們已經位於紅蓮火山山頂的一處火山口。腳下的岩漿湖依舊翻滾沸騰，十幾根岩石柱從其中直衝著天空伸出，形成了可供寶可夢落腳的平台。
“最近啟用這裏的頻率還挺高的。”夏伯笑了笑，繞著火山口的邊緣走到對麵。
和洞窟內部的道館不同，這裏甚至沒有真正的對戰場地，岩漿湖上空斷斷續續的岩石平台看起來也隻能勉強讓寶可夢站立著——當然，作為摧毀了紅蓮道館場地的罪魁禍首，小夜可沒有資格嫌棄這裏的條件不好。
“這家夥就是我最後的大將。出來吧，鴨嘴火獸！”
隨著夏伯的呼喊，渾身裹挾著灼熱氣流的生物從熔岩中一躍而起，輕巧地落在距離夏伯最近的一處岩石平台上。
“噴火龍。”
小夜也派出了自己預計中的壓軸者。
赤色的火龍張開翅膀，出現在光芒中。還沒來得及像往常一樣發出振奮的吼聲，噴火龍一低頭，熟悉的色彩映入眼簾。
熔岩，石壁，對於跟隨著小夜一同闖入過火箭隊地下研究所，與阿培羅康提惡戰的寶可夢而言，這樣的色彩無疑帶有強烈的暗示性。
而且——對麵還站著一隻噴火龍永遠忘不掉的，令它險些喪命的寶可夢。
清澈的天藍眸子立刻被染上了狂氣。噴火龍仰天怒吼，隆隆的聲音穿透雲層，在天地之間劇烈回響，連夏伯都露出了有些驚訝的神色。
輕輕一步跳躍到前方的岩石平台上——這個行為毫不意外地令洋真倒吸一口涼氣——小夜拍了拍噴火龍的肩膀。
“冷靜點，這場道館戰的勝負就看你的了。”
少女語氣中一如既往的平靜令單線條的噴火龍也很快回過了神來。大家夥眨巴著眼睛，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吼得太大聲了。
“喔，很洪亮的嗓門啊。”夏伯擺出一副被嚇到了的表情，“怎麽突然這麽激動啊，噴火龍小夥？”
“抱歉。我們前一陣在紅蓮島的地下參與過一場戰鬥，可能讓它對岩漿有些敏感，請不必在意。”小夜連忙解釋道。
而且那時的敵人正好也是鴨嘴火獸，即使是小夜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日生死搏鬥的場景。
“紅蓮島的地下……？”夏伯托著下巴想了想。在小夜身旁的洋真變了神色的同時，夏伯一愣，“難道說的是三神鳥來襲的那一天？”
“是的。”小夜點點頭。雖然她參戰的信息理應做保密處理以防惹來麻煩，但對方是德高望重的道館館主，自然不必考慮這個問題，“您當時不在紅蓮島，但我想您事後也應該聽說了戰況。我確實有幸參與了與火箭隊的戰鬥。”——不是被民眾所知的地麵之上的戰鬥，而是與三神鳥襲擊紅蓮島的原因息息相關的，隻有參與了行動的人才會知道的“地下戰場”。
這次夏伯驚訝得連冷笑話都講不出來了。作為紅蓮市的道館館主，盡管那天恰好不在現場，但回到紅蓮市後他當然會詳細了解發生在紅蓮島的那次戰役。他很清楚地知道，當天在火箭隊的地下研究所，四個臨時加入隊伍的自由訓練家與火箭隊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並且奇跡般地終止了人造鳳王計劃進程的最後一步。
這麽說……
驚訝過後，夏伯恍然地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才會有那樣毫不動搖的思考能力，和褪去了感情色彩的戰術能力。
如果一個年輕人與生俱來地有著這樣的能力的話，那這個人無疑是危險的。但是，對於一個曾經經曆過生死戰場，並且成功走出來的年輕人的話——
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老者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臉，對著麵前熾熱的空氣張開雙臂。
“就像你所說的，這是道館戰，也隻是道館戰。來吧——讓我們忘掉什麽廝殺，開開心心地打一場吧！”
隨著夏伯的語調變得高亢起來，鴨嘴火獸周身燃起了熊熊火焰。
“噴煙！”
“熱風。”
遊擊者的標誌性能力是盡可能快速地下達指令，小夜在這一點上做得毫不含糊。在鴨嘴火龍噴吐出混合著熔岩的煙塵時，噴火龍張開翅膀，卷起滾燙的旋風。
雙方都是火屬性寶可夢，同屬性的攻擊並不能對它們造成什麽傷害。噴火龍施展熱風並不是試圖攻擊，而是為了將阻礙視線的濃煙吹散。
在視野清明的條件下，以噴火龍的敏捷性，熔岩絕不可能輕易碰到它。
“影子分身，蓄能焰襲。”
噴火龍在空中幻化出無數個影影綽綽的自己，尾尖的火焰蔓延到全身，像漫天的火流星一般向鴨嘴火獸襲擊而去。
對於生活在熔岩中的鴨嘴火獸而言，單純的火焰攻擊很難奏效。但如果是物理攻擊的話，即使能抵抗火屬性的傷害，衝擊力也依舊是無法免疫的。蓄能焰襲帶來的推動力令噴火龍的身形比往日更加迅捷，配合影子分身的佯攻，一時間令人眼花繚亂。
見此情景，鴨嘴火獸也跳躍了起來。
與看起來有些笨重的身軀不同，鴨嘴火獸的移動意外地輕盈而熟練。它在岩石柱之間閃轉騰挪，仿佛對每根岩石柱的位置都了然於心一般。利爪深深地插入岩石，令它像是叢林中的森林蜥蜴，在石柱之林中飛舞。
噴火龍的攻擊確實夠快，但還算不上無懈可擊。抓住一個空隙，鴨嘴火龍一個魚躍，徑直跳入熔岩之中。
消極回避？當然不是。
熾烈的火焰風暴從熔岩中鼓蕩而起，帶著濃烈的黑煙，將徘徊在岩漿湖上空的眾多噴火龍一口氣全部衝飛。所有影子都消滅在巨大化的噴煙招式中，本體也連翻了好幾個跟頭，好不容易才穩住陣腳，沒一頭撞在岩石柱上。
借助熔岩的能量來發動攻擊，說不定這是隻有鴨嘴火獸一族才能做到的獨門秘技。
見影子分身被破解，噴火龍幹脆也不再繼續搞什麽障眼法，仗著自己的速度已經被蓄能焰襲提升到史上最高，以單騎討伐的氣勢向著鴨嘴火獸直衝而去。
鴨嘴火獸的近戰能力並不弱，但它畢竟不會飛行，站立在岩石柱狹窄的頂部也難以發揮全部力量。夏伯顯然很清楚這一點，指揮著鴨嘴火獸左蹦右跳，反而是還沒有熟悉自身速度的噴火龍幾次都差點用頭去迎接岩石柱，重演飛行培訓練習時的老和尚撞鍾大法。
“這裏是鴨嘴火獸從小到大玩耍的地方，就算閉著眼睛，鴨嘴火獸也很清楚腳下的岩石柱是什麽樣的。”夏伯笑嗬嗬地說著。
“所謂的‘主場優勢’是嗎？這位館主還真是不留情麵。”洋真瞟了一眼小夜，“怎麽樣，想出辦法了沒？再這麽下去你的蠢火龍就算累死也碰不到鴨嘴火獸。”
“算是想出來了吧。”
望著又一次被噴煙彈飛到空中的噴火龍，小夜提高音量，“蓄能焰襲俯衝。”
噴火龍早就因為對手的東躲西藏而有些不耐煩了，當即沐浴著火焰直衝而下。這一擊噴火龍用了十二成的力氣，也奇跡般地擠壓出了十二成的速度，可惜還是沒能追上鴨嘴火龍靈巧的移動。
輕輕一躍，鴨嘴火獸攀到另一根石柱上。而用力過猛的噴火龍已經無法收勢，直線下墜，栽進熾熱的熔岩之中。
洋真頓時一驚，“不好”二字脫口而出。
就算是火屬性寶可夢，直接墜入高溫的岩漿之中的話依舊會受傷——並不是所有火屬性寶可夢都是常年居住在熔岩裏的鴨嘴火獸。比起岩石柱林，熔岩中才是鴨嘴火獸一族真正的主場。
是的，一般的火屬性寶可夢無法長久地承受岩漿的溫度，小夜當然很清楚這樣的事實。
但是，她同樣也清楚，她的噴火龍是賭上了性命，置身於凶險的岩漿湖泊中，吸收了其中最熾熱的能量才進化成功的。這樣的噴火龍又怎麽會對岩漿抱有恐懼之情呢？
在噴火龍全身都沒入岩漿的瞬間，小夜的指示到了。
“火之誓約。”
轟隆隆隆——
無數火焰光柱從岩漿湖底升起，直衝天際。纖細的岩石柱被映得火紅，連頭頂低矮的雲層都被染成了烈焰的色彩，一時間熾風滾滾，場景仿佛煉獄一般。
鴨嘴火獸敏捷地變換位置，沒有被火焰光柱正麵擊中。
這是……借鑒了鴨嘴火獸的做法，也借助熔岩的能量進行大範圍的攻擊？
澎湃的烈風令夏伯嚴肅了神色。
不過，這麽亂打一通可是打不中目標的，噴火龍小夥。
小夜當然不會忘記，火之誓約不過是噴火龍剛剛開始學習的新招式，別說這樣進行強化版攻擊，就算在平地上讓鴨嘴火獸站著不動充當固定靶，能不能打中也是五五之數。
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用來“擊中目標”的招式。
籠罩全場的火之誓約之後，下一個招式是什麽呢？如果小夜的某個同伴在這裏的話，此時一定會覺得眼前的發展很熟悉。
揚起一個細微的笑意，小夜的指示聲落下。
“過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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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鴨嘴火獸的近戰能力並不弱，但它畢竟不會飛行，站立在岩石柱狹窄的頂部也難以發揮全部力量。夏伯顯然很清楚這一點，指揮著鴨嘴火獸左蹦右跳，反而是還沒有熟悉自身速度的噴火龍幾次都差點用頭去迎接岩石柱，重演飛行培訓練習時的老和尚撞鍾大法。
洋真：（嘲諷）嗬，這幅德行真是眼熟。悠著點啊，這兒可不是培訓基地，那些破石頭柱子沒那麽經得起折騰，別給撞碎了。
小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有這一招啊。多謝提醒！
洋真：……啊？（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