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醜女
敲門聲響起。樂詩看了一眼於巧安，於巧安點點頭，走到床邊，輕敲了牆壁，牆壁突然向兩邊打開，於巧安藏進裡面，牆壁輕輕地合上。
樂詩從梳妝台起身坐到凳子上，整理好自己的裙擺，輕聲道，「請進。」
三皇子推門而進，看向坐在凳子上的樂詩，對其彬彬有禮地點點頭，「樂詩姑娘，打擾了。」
「請坐。」
三皇子坐在樂詩的對面，看著其纖細的眉毛，修長的眼睫毛、秋水迷離的桃花眼，筆挺的鼻樑，鼻子以下的五官因為面紗的緣故，朦朦朧朧，看不清，但其身上散發著知書達理的氣質使他斷言，此人必定美若天仙。或許比醉青樓的頭牌知嫣更美上幾分，只是可惜不能一覽全貌。
樂詩倒了一杯茶放在三皇子的前面，「客官有什麼不滿請直說。」
「我的扇子至少值50兩白銀！」三皇子盯著樂詩大言不慚。
樂詩低首垂眉，微微一笑，「真是獅子大開口呢。理由？」
三皇子緩緩地打開扇子亮出歪七扭八的五個大字一一非美人不愛，一字一頓地說，「一字值千金！」
面紗之下的嘴角微微抽搐，呵，這人可真不是一般地厚臉皮啊！
「客官手寫的五個大字再普通不過，並非出自名家之手，何來一字值千金之說？」
「若是你知道該字自出於何人之筆，你必定不會這麼說了。」
「哦？是嗎？那.……又是何人之筆呢？」
「當今的三皇子！」三皇子一邊打量著樂詩的表情，一邊頗為自豪地說。
樂詩聽后，輕輕地眨了眨眼，定定地看著三皇子，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三皇子的筆跡拿得出手？
「素聞三皇子在眾多皇子中，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是倒數第一，看來流言並非無中生有！」樂詩輕聲道，眼神些許蔑視。
「你……你竟敢如此詆毀三皇子？該當何罪？」
樂詩微微一笑，「客官你為何如此動怒，你又不是三皇子？而且流言並非我傳播，不過是三皇子在京城的所作所為讓百姓看到了，一傳十十傳百，導致整個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的秉性如何，我不過如實說而已，這又何來詆毀一說。」
「你……」三皇子被堵得無話可說。
樂詩看向此刻擺著臭臉，怒目而視著她的三皇子，「對於扇子一事，你又有何想說的？」
就在此時，一位冷若冰霜的白袍男子站在門口，看著三皇子，面無表情地說，「公子！」
三皇子看向白袍男子，「找了？」
「找到了。」
「嗯。你等我一會。」三皇子看向樂詩，「扇子如你說的，不值分文，便不當了。只是我很好奇，看姑娘眉韻氣質，理應是出眾之人，為何要以面紗示人，莫非在遮掩些什麼？姑娘知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做欲蓋彌彰，你越是極力掩蓋的東西，越是遮掩不住，就像你身上的氣質……」
剛說完，三皇子便快速地抬手，扯掉樂詩的面紗，看到樂詩的容貌后，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胃部翻騰蹈海地欲吐，好醜啊！鼻翼兩邊長著密密麻麻的雀斑，鼻子下面有一顆大大的黑痣，痣上面長著一小撮黑毛，下巴更是黑不溜秋跟塊碳似的……
樂詩偏過頭，自卑地望著地面，眸中水潤……
三皇子見狀，有種東施效顰故作楚楚可憐之嫌，更讓他的胃吃不消……
將面紗丟到桌面，忙著轉身，彷彿多看她一眼，就反胃想吐！何必呢！原來有些遮掩與欲蓋彌彰毫無關係，拋下一句，「多有得罪！」便離開了。
待三皇子揚長而去，於巧安從密室出來關上門，拿過梳妝台的銅鏡，看向已經坐在凳子上氣定神閑喝茶的樂詩，「何必呢！」
「就想噁心一下他！」樂詩拿過鏡子，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不禁笑了笑，「也想見見傳聞中的三皇子是不是如流言形容得那麼不堪，其貌俊秀，衣冠禽獸！看來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樂詩邊說邊將面紗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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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典當鋪的三皇子不斷地搖晃著腦袋，想將樂詩其丑無比的容貌從腦海里掃出去，天啊，見過丑的胖的矮的，就沒有見過氣質出眾竟丑得刷三觀的.……
不行！得趕快去醉青樓一趟，就算是上了年紀長著皺紋的老鴇都比她順眼多了。想到這裡，快步地往醉青樓走去。
跟在身後的白衣男子無奈地搖搖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公子，偷你錢包的人我已經將他打成骨折了。需不需要把他送到衙門去。」
三皇子擺擺手，「不用了，骨折已經挺可憐的，讓他一馬吧。」
「是！」
三皇子看向白衣男子問道，「我這是要去醉青樓消遣，你也來？」
白衣男子將錢袋和鈔票遞給三皇子，「不用了，酉時，你應該玩夠了吧！屆時我來接你。」語畢，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醉青樓，京城最大的青樓，裡面有眾多長相甜美、琴藝傍身的鶯鶯燕燕，既賣身又賣藝。最頗負盛名的莫過於醉青樓的頭牌知嫣，不僅美若天仙，琴藝、棋藝更是了得，每次到醉青樓，三皇子必點知嫣。
左腳剛跨進醉青樓的門口，濃妝艷抹的老鴇風姿綽約地招呼著常客三皇子，「公子，你又來了。此次想哪位姑娘招呼你啊？」
三皇子將鈔票扔給老鴇，「知嫣。」邊說邊往知嫣的房間走去。
老鴇聽后，神色緊張，忙著阻止著，「公子，你稍等，知嫣現在正在伺候客人呢！」
三皇子聽后，眉眼帶著怒氣，「我的人誰敢動！」
「三皇子，你先去上房等。我馬上讓知嫣去上房。小翠，帶公子去上房，好酒好菜好生伺候啊。」
「是。」一名叫做小翠的女子走到三皇子旁邊，「公子請！」
三皇子帶著怒氣跟在小翠的後面。
老鴇趁機走到另一個房間將知嫣帶出來，看著五官搖曳、前-凸-后-翹、身材火辣、冷淡高傲的知嫣，將鈔票分知嫣一半，「知嫣，三公子正在上房等你呢，你快去，別怠慢了公子啊，這邊我來應付。」
知嫣厭惡地看了一眼老鴇和房間里的男人，高傲地轉身，往上房走去。
上房裡，小翠一邊給三皇子倒酒一邊說，「三公子，稍安勿躁，知嫣很快就過來了。」
知嫣看到滿臉寫著不爽的三皇子，「小翠，你先下去吧。」
小翠點點頭，便離開了上房。
知嫣走到三皇子的旁邊坐下，「怎麼了？誰得罪你了？」
三皇子灌了一杯酒，帶著怒氣道，「你說呢？」
知嫣一邊往酒杯倒酒一邊說，「我也是身不由己。自從我賣身醉青樓，我做的哪一件事是能由我自己決定的。」說完，仰頭喝完杯中的酒。
三皇子看到知嫣眼眸中的悲傷，一把抱住她，「再過兩天，我一定會將你贖走。」
知嫣聽后，眼神冷淡地看著他，「哼，這話，我聽了不下十遍，你又有哪一次做到了？你娶的妾都已經有三個了，就算贖走了我，你的心又哪有我的地位。」
「這次，我說到做到，我會娶你為妾。」三皇子信誓旦旦地說。
「妾？」知嫣無奈地冷笑著，「你空置多年的妻呢？為何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我為妻？還是你覺得我出身卑微，品行卑賤，不夠格當你的妻子？」
三皇子不悅地皺紋，「原來，你想成為我的妻？就算我願意，你覺得我父皇願意嗎？」
知嫣失意地點點頭，「三皇子不要動怒，是我痴人說夢罷了。切勿當真，今天看你心情不佳，我為你彈奏一曲如何？」說完，便走到古琴旁邊，跪坐在席子上，微微抬眸看了三皇子一眼，低頭垂眉，修長細緻的十指輕放琴弦上，一手婉轉沉穩的古琴曲響起.……
三皇子怔怔地看著知嫣，若有所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