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翹首以盼

  蔣軒正無賴地享受著雲逸的美人懷抱，不懂事的下人撩開帘子，「公主辛苦了，讓小的扶少爺回去吧。」


  蔣軒這才適時地醒來，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看向雲逸，故意麵露驚訝之色，「微臣無意冒犯公主，微臣該死……」


  「好了！既然你已經沒事了，本宮也該回宮了。」


  蔣軒不舍著，情深意切道，「公主，夜色已黑，公主可否在蔣府留住一宿，明日上朝，微臣再送公主回宮？」


  雲逸看著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空，若是再如此折騰回去，這寒冬臘月的冷風吹得她著實難受，而且馬車一路顛簸，她的身體有些招架不住，更何況，酒宴上她沒胃口吃飯，沒有動過筷子，這會兒，她肚子真的餓了。


  「也好！」


  蔣軒聞言，低頭竊笑，笑得不動聲色，笑得洋洋得意。


  方才他本想趁著醉意直接向公主表露心意的，但怕公主把他的話當成醉意而為不放在心上，於是便只是小小地耍個無賴，將公主拐回家。表露心意一事，還是擇一良辰吉日再同公主好好說。


  蔣軒無奈地笑了笑，急不可耐可不是他的風格啊，來日方長還是循序漸進吧，免得嚇跑了公主。


  雲逸意欲站起身，身子麻了，肩膀酸痛不已！


  蔣軒見狀，這才想起雲逸把肩膀借給她已經有兩個多時辰了，他枕得倒是舒服，睡得倒是安穩，而雲逸卻一動不動地僵硬著這個姿勢，著實累壞她了，想到身嬌體貴的她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不免覺得感動，卻又覺得愧疚。


  「公主，讓微臣背你吧。」


  雲逸擺擺手，她可沒有他想的那般嬌弱。


  蔣軒不管不顧，拉過雲逸的手，將她抱起，一氣呵成地跳下馬車，走進蔣府。


  下人看得一臉懵逼，少爺和公主的交情未免好過頭了吧！

  雲逸在蔣軒的懷裡一臉蒙圈，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這一幕是怎麼發生的。


  蔣軒忍住笑意，看著懷裡的雲逸道，「讓公主受驚了！」


  雲逸臉頰羞赧，沉默不語！其實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

  酒宴散了。眾將士紛紛回家與家人相聚。


  落櫻在城門下等，在寒風料峭中，從旭日東升等到日落西山，看著從城門中走出一個個與家人重逢的士兵，欣喜而又艷羨。


  重逢的喜悅在看到墨玉的那一刻，她也能品嘗到。


  但隨著上時間的等待，隨著城門口越來越稀少的人，隨著城門的關閉，落櫻紅了眼眶，淚水委屈地從眼眶中湧出。


  她的墨玉沒有回來！


  心從翹首以盼到失落而歸，中間有過怎麼樣的掙扎，只有她最清楚。


  聽到眾將士凱旋歸來的消息后，她欣喜若狂了幾天沒有睡好覺，卻又擔心自己睡不好、容顏憔悴，沒能讓墨玉見到自己最得體的一面。


  今日她特意盛裝打扮，就是為了能在見到墨玉的那一刻能告訴她，這一個月她過得很好，她一直在她回來。


  可是……她的墨玉根本就沒有回來！


  重逢的喜悅她沒能細細品嘗。落櫻失望而過。為什麼大家都回來了，只有他沒有回來？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原因，唯獨最怕的那個她不敢想一一戰死沙場！


  不會的！落櫻眼角垂淚，不斷地抹眼淚，否定著那個最不可能的原因，蓁兒說過墨玉不會上戰場的。


  或許，剛才人流太多，墨玉沒有看到她，先回家了！落櫻安慰著自己。想到這裡腳步生風走回陳府。


  回到陳府，落櫻急切地尋找墨玉的背影，「娘，墨玉呢？」


  陳夫人一頭霧水地看著精神有些失常的落櫻。


  「沒有回來……」落櫻沒有看到墨玉的蹤影，難過道。


  陳夫人特地吩咐了下人做了一桌子墨玉最愛吃的菜，就為了等待他回來能吃上香噴噴的飯菜，共享家庭倫理之樂。看到落櫻失望幾近絕望的眼神，陳銘夫婦心提到嗓門眼，陳夫人顫顫巍巍道，「落櫻，墨玉呢？」


  落櫻抬起紅彤彤的眼眶，帶著哭腔說，「娘，墨玉……墨玉沒有回來……」


  陳夫人聞言，幾近昏倒在地，陳銘顫巍巍地扶過陳夫人，「怎……怎麼會這樣？」


  落櫻吸吸鼻澀的鼻子，「我去問蓁兒？」說完，提著裙擺，快速地跑開了。


  陳夫人抓著陳銘的手臂道，「老爺，這可如何是好？」


  陳銘面露沉痛之色，「我要去一趟蔣軒那。」


  落櫻腳步還未踏入葉宅的大門，聲音已經先落，「蓁兒，蓁兒你出來……」


  悅詩聞言，抱著白球走到落櫻跟前，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模樣，有些訝異。


  落櫻紅著眼眶拉著悅詩的手臂道，「蓁兒，墨玉還沒有回來……我的墨玉還沒有回來。你還我墨玉。」


  悅詩聞言，面露震驚之色，「你說什麼？」


  葉澤明夫婦以及葉宅的下人聞言，一陣沉痛。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主意，墨玉就不會……不會……」落櫻哽咽得說不下去。


  「你放心，墨玉安全無恙。」一陣沉穩的聲音落入眾人的耳朵中。


  眾人紛紛將視線落在蔣軒身上。


  落櫻聞言，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蔣軒，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話！一定是真話，太好了。」


  蔣軒將手上的信遞給落櫻，「這是墨玉寫給你們的家書。」


  落櫻欣喜若狂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捂在胸前，「墨玉他為什麼沒有回來？」


  「信上有說。你不妨先看看信上的內容。也告知陳伯父、伯母，不要讓他們擔心了才好。」


  落櫻高興地點點頭，拿著信跑回了陳府。


  陳銘夫激動地看著來信：


  父母親大人膝下：

  墨玉跪稟：


  爹、娘，落櫻，見信如見人。孩兒一切安好。勿憂勿念勿惱。孩兒自來到軍營，胸無大志，意欲得過且過。待大勝匈奴，回家相聚，共享家庭倫理之樂。然歷時一月，在戰場親歷眾位將士馳騁沙場、誓死衛國的意志后，方知與之相比，孩兒並不是好兒郎，實在自慚形穢。爹娘，孩兒給你丟臉了。落櫻，為夫讓你失望了。


  貪生怕死只為苟且偷生，于軍營中負責膳食。孩兒慚愧，不學無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孩兒一無所長，膳食一事一敗塗地。眼睜睜地看著眾位將士在戰場上灑熱淚、拋熱血，為國奉獻，孩兒自愧不如。


  現我軍大勝匈奴，軍中戰士死傷無數，確是錚錚鐵骨的好兒郎。孩兒敬佩他們的膽識和無畏。此次大勝，戰士功不可沒，孩兒卻並不是其中一員。祭奠戰死沙場戰士，孩兒無言以對，慚愧不已。戰士凱旋而歸與親重逢，此等風光榮耀卻與孩兒無關，孩兒無顏面對二老。孩兒意欲出人頭地，像有膽有謀、錚錚鐵骨的戰友般憑己之力有所作為。此次便不同大軍班師回朝。


  落櫻，爹娘年事已高，可否替為夫孝順兩老，夫欠你太多，待為夫成為保家衛國的好兒郎時，為夫再將功補過。


  海天在望，不盡依依，願身康體健！

  墨玉敬稟。


  陳銘夫婦讀完心后，可謂老淚縱橫、百感交集。


  陳銘欣慰道，「有志氣！」


  陳夫人道，「墨玉長大了！」心裡卻殷殷期盼他能一切安好，只要能平安無事地活著便是最大的成功。


  落櫻心裡既失落而又高興。失落是因為見不到日思夜念的夫君。高興是不學無術的夫君胸懷大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