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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平安香囊

  下山時,悅詩一步三回頭地望著寺廟,心中似乎有什麼未完成的事情。


  陳氏道,「蓁兒,怎麼了?如此魂不守舍的?」


  悅詩搖搖頭,「沒事。」


  陳氏嘆了一口氣,拍拍悅詩的手,心裡百感交集。


  一路上,悅詩愁結百腸,心裡揣著不安,總感覺有未完成的事情,若是不去做,便是終生遺憾。


  還未踏入葉宅,悅詩快步離去。


  陳氏見狀,擔心道,「蓁兒,你要去哪?」


  悅詩沒有回答,一股腦兒地跑,陳氏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忽然覺得緩不過氣來。


  月秋急忙道,「老爺、夫人,我跟著小姐去。」說完,也跟著跑開。


  「你們也跟著小姐,一定要把她帶回來。」陳銘不安道。明日就是婚禮,可不要出了什麼差錯才好啊。


  悅詩跑得太急,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蹤影,月秋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急得團團轉,眼淚嗒吧嗒吧地往下掉。


  「小姐~」月秋在找不到北的荒郊野外哭著喊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突降雨滴,一滴滴地砸在月秋的身上,心急而又無措,天都黑了,小姐到底去哪了?

  月秋無助地蹲在地上哭,一想到悅詩嫁的人不是歐陽公子,覺得極其惋惜。想到悅詩近些日子所受的所有委屈,委屈得傷心落淚。雨水和淚水頓時融為一體,越哭越傷心,越傷心哭得越大聲,最後竟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哭老天爺有眼無珠,活活拆散了這對恩愛有加的鴛鴦……


  冷羽聽到哭聲后,蹙著眉頭走向月秋旁邊,「哭什麼?」


  月秋聽到聲音后,帶著濕噠噠的臉頰抬頭看向冷羽,樣子狼狽不堪。


  冷羽無措著,怎麼每次都能恰巧見到這個哭得如此狼狽的姑娘啊。


  「你怎麼在這啊?」月秋擦了擦臉頰,眼淚還是止不住往外涌,越擦越多。


  冷羽面無表情的臉頰有些動容,拉著月秋站起身。


  月秋哽咽道,「你……看到我家小姐了嗎?」


  「悅詩姑娘沒事。」冷羽安慰著。


  月秋聞言,激動地看著冷羽,「你看到我家小姐了?她現在在哪?現在下雨了,她一定會淋濕的。」


  冷羽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月秋,全是濕噠噠的,和落湯雞沒什麼區別,現在還有心思記掛著悅詩。


  「她往山上跑去了。三皇子派人跟著她,她很安全。」


  月秋聽后,喜不自勝,停止了哭泣,「我去找小姐。」說完,欲跑開。


  冷羽拉過月秋。


  月秋紅著眼眶看著冷羽,聲音依舊帶著哭腔,「怎……怎麼了?」


  「你的衣服濕了。」冷羽好心提醒道,「會受寒的。」


  月秋顧不了那麼多,「我要找小姐。」說完,毫不猶豫地跑開了。


  冷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望著依舊烏雲密布的天空和連綿不絕的雨,只是過雲雨,很快就會停的……


  冷羽快步跟在月秋身後,看著眼前走得跌跌撞撞的月秋,這個少根腦筋的丫頭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想保護悅詩……


  冷羽像拎著小雞一樣拎著月秋的后脖子,「我帶你去。」語畢,不等月秋說些什麼,便帶著月秋施展輕功忘山上走。


  月秋徹底愣住了,怔怔地任由冷羽帶著自己飛。


  梧桐古樹下。


  悅詩站在樹底下不斷地拋著自己的手中平安香囊結,每拋一次,都從樹上掉下,來來回回十幾次,沒有一次成功。


  可她太固執,一定要拋上最高的枝椏上。所以,她沒有放棄,也不會放棄。


  她從來不迷信,這一次卻放縱自己迷信一次。心誠則靈,平安香囊結只有掛在最高的枝椏上才能實現。所以,她想要為歐陽煦做再祈一次福。


  願歐陽煦餘生得償所願,幸福安生……


  當月秋趕到此地時,悅詩已經將手中的香囊結拋向天空,悅詩目不轉睛地看著香囊結最終的歸宿,雨水落在她的眼睛里,痛得幾近睜不開眼睛,臉頰上流著雨水,一串串地懸挂在臉上,頭髮、全身的衣服濕漉漉,模樣狼狽不堪。


  當香囊結如願地掛在梧桐樹上最高的枝椏上時,悅詩抖動著肩膀哭了,壓抑太久,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刻骨銘心……


  歐陽煦,你一定要好好的……哪怕我們今生不能在一起了,我們都要好好的呀……


  月秋心疼不已,悅詩何曾在別人面前露出如此柔弱無助的一面,她是當鋪的掌柜,是親人朋友的依靠,是葉陳兩家族的擔當,人前她向來是以沉穩大方、無堅不摧的姿態展示眾人,也只有在無人的時候,在歐陽煦面前,悅詩才是一個會哭會笑會鬧、會耍賴撒嬌、需要人保護、需要擁抱的小女子……


  *****

  悅詩從廟裡回來后,疲憊地躺在床上,淋了雨,受了一點風寒。


  陳氏坐在一旁拉著悅詩的手,「蓁兒,陪娘聊會天吧。」


  悅詩心力交瘁,卻還是點點頭,「娘,你說,我聽著。」


  陳氏疼得紅了眼眶,蓁兒怎麼就這麼命苦呢?5歲就沒了爹娘流落街頭,15歲愛上歐陽煦卻遭受他們的反對,20歲可以嫁給歐陽煦,一道聖旨將他們的緣分斬斷……明日她就要嫁入宮中,她隻身一人該如何面對未來的腥風血雨和勾心鬥角?


  不是沒有想過讓歐陽煦帶著悅詩遠走高飛,可悅詩卻不想因為個人的利益而讓葉家、陳家遭受到牽連。


  蓁兒向來識大體,個人利益和保全家族,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有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情願她能夠眼光狹隘點,這樣她是不是能幸福點?


  「蓁兒,娘放心不下你。」


  悅詩對著陳氏勉強地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娘,放心吧,女兒的性格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陳氏擔憂道,「正因為如此娘才擔心。你向來自由慣了,娘一直覺得皇宮不是你該呆的地方。若是……哎,算了,蓁兒……」


  陳氏有許多未啟齒的話想要對悅詩說,但看到悅詩疲憊不堪的表情,陳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啟齒,便說些有關悅詩的童年舊事。


  室內紅燭溫暖,歡聲笑語中;


  窗外月光清輝,形單影隻涼。


  悅詩注意到應在窗紙上映著的人影,那麼熟悉、那麼孤寂、那麼落寞……


  悅詩心一怔,驚惶無措,是歐陽煦……竟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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