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年的噩夢
希琳雅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失去了下墜時的那一種失重感，當她感覺到自己身下傳來了冰冷的鋼鐵觸感時才幽幽地睜開眼睛。
視線慢慢地從朦朧逐漸趨向清晰，映入眼中的卻是自己已經差不多遺忘了的噩夢景象：墨綠色的光線，墨綠色的水面上漂浮著大塊的鏤空鐵質地面，地面上還有著各種不可思議造型的雕塑；遠處的水中還有不少墨綠色的觸手從中伸出不斷搖擺著；漫天飛舞著的書頁遍布了整個頭頂天空。
希琳雅馬上從地上爬起，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情況，並四處觀望，希望能夠從中發現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夢。
但是很可惜，自己身上還是穿著戴爾菲爾給的那一套鎖甲，四周的環境更是與自己映像中的風格沒有任何的變化。
「希琳雅，您醒來了。」一聲機械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希琳雅的耳中。
原本就高度緊張的希琳雅被嚇了後退數步，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被腳底下的鏤空地板的絆倒在地上，鏤空的鐵質地面的較小的受力面積帶來了較為強烈的疼痛感。
「好疼！」希琳雅慌張地從地面上站起，並四處張望試圖尋找那一個聲音來自何方和聲音的主人。
「對於未知的恐懼，會讓你們驚慌失措。」聲音不在像是剛剛的那樣來至四面八方，而是出現在了希琳雅的上前方，而聲音的主人也緩慢地顯示出了它得原型。
原本就詭異的空間慢慢地扭曲、破碎最後墨綠色的光線消失不見，而原本的空間慢慢地被一些不知名的黑色煙霧所代替。黑色的煙霧逐漸地實體化，原本就因為是煙霧而往外延伸的部分最後則成為了一條條挪動著的觸手在不斷地搖擺；其他的地方隨著煙霧的實體化，變成了一大坨不規則的不可名狀的東西，接著一道接一道的裂縫的出現，黑色的東西上出現了一隻只詭異的眼睛，眼睛里的瞳孔在以各種的方式望向了希琳雅。
「你……」坐到在地上的希琳雅看著這樣子的一個詭異的東西，心中充滿了恐懼，這既有來自童年的噩夢的影響，也有著一些模糊的前世的印記在作怪「你是什麼東西。」
「紐勒基，這是我的名字。」不可名狀的詭異物體用不知是什麼方法發出聲音回答希琳雅的問題，機械化的聲音聽不出其現在是什麼樣的感情變化「在艾爾那一邊，人們都會稱我為知識與學習之神，因為我經常會與哪裡的智慧生物交流學習。但是現在這樣子稱呼我的已經非常的少，因為那一些愚蠢的生物現在把我劃歸為了一名他們所定義的魔神，並用各種惡毒的語言詆毀我。」
如果是一段富有感情的話語，希琳雅絕對會感覺得出這句話主人語言之中的憤怒，但是現在用這樣子的機械聲敘述只會讓希琳雅感到只是一個中立的人在訴說著無光自己的事情。儘管如此，紐勒基的大名絕對是把現在的希琳雅給嚇住了。
紐勒基，是帝國官方乃至全部已知政權所聯合確定的一名邪惡魔神！魔神的定義在不同的種族和政權有著不同的定義，同時也有著不同的魔神名單。這樣一份的魔神名單的出爐都會引起一輪又一輪的聖戰，尤蒙內德皇帝時期就先後出爐了一份16個名額的魔神名單，才會引發後面的一系列的萬國來操，也可以算是怒草萬國的常年戰爭時期。
「那麼，您現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希琳雅不安地問道，在她的了解中紐勒基是一位非常殘忍的魔神，廣闊無邊的知識讓它能夠想得出各種各樣的方法折磨那一些不服從它的命令的人。
「我想你能夠成為我的一名使徒，行使一些我應該在艾爾所擁有的權力，反饋於我。」空洞機械的聲音從那一個詭異噁心的東西中傳出，儘管聲音上聽不出此刻它的感情，但是那一些令人不安的眼睛隨著它的話語而慢慢地半閉起來。
「我……想……」希琳雅躲閃著的目光不敢直視那一些彷彿穿透自己內心的眼睛，但是成為一名魔神的使徒不亞於將自己的性命以及日後的命運上交於它，這讓希琳雅感覺到相當的難以抉擇——現在不知被弄成怎麼樣子的東西而死還是日後哪一天這一位大爺心情不好而弄死自己。
「猶豫不決。」紐勒基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卻能夠直接地說出希琳雅此刻的心情，略顯得危險的眼睛此刻都在慢慢地放鬆下來。希琳雅的決心受到了自己現在未知的未來的恐懼的影響，這樣子的狀態說明自己的下一位使徒已經可以確定了。
「希琳雅，您只要成為我的使徒，你將可以擁有我的所有知識——從創世之日開始到現在的任何知識。」誘惑是能夠讓一個搖擺不定的人迅速做出一個有利於自己的決定，漫長的生命使得紐勒基知道自己如何讓一名智慧生命心甘情願地成為自己的使徒乃至傀儡，自己曾有過的使徒千萬計，同樣的事情已經讓魔神形成一種特有的套路來選擇自己的使徒。
「只要你能夠努力，這一些瀚海般的知識能夠讓你一生受用。如果天賦出眾，幾輩子都會讓你受益無窮。」魔神的誘惑在希琳雅的耳中響起，這一些都在不斷地引誘著希琳雅。
面對這一些誘惑，希琳雅不禁地沉默下來，頭腦之中不斷分析著其中的利弊與原因。希琳雅知道自己擁有一段殘缺不堪的記憶很有可能就是這一位魔神的傑作，但是正是因為自己前世記憶的殘缺，才會讓自己充滿了好奇心，不斷地想了解這樣子的一個世界，但是另一方面又想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還有前世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潛意識中認為這是一個不同於現在的世界。而這一些都能夠在知識與學習魔神那裡尋找的到——前提是它的承諾能夠實現。
「那麼，希琳雅，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麼？」機械聲響起，眼睛也嚴峻地半閉起來，挪動著的觸手緩慢地靠近了思考中的希琳雅，大有回答不滿意絕對讓你生不如死的姿態。
「我願意。」面對現在這樣子的架勢，希琳雅不得不半接受半被迫地回答著魔神。
「很好，現在你只要到達前面。」機械的聲音莫名地顯露出一種興奮，這樣希琳雅感覺是否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環境的瞬間變化卻打消了現在的思考。
墨綠色的天空與水面，還有水面上的那一些恐怖的觸手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鋼鐵的鏤空雕琢的牆壁與天花板所代替，一面面抽象扭曲的牆面緩慢升起，一層層的梯級往上堆疊最後成為了一個通向遙遠的天邊的天梯。
「在樓梯的盡頭，你會發現一本書，只要你將其拿起，您就能夠成為我的使徒，代我行使在艾爾的權力。」沒有一絲感情可言的聲音進入希琳雅的耳朵之中「去吧，我的使徒。」
「等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額希琳雅突然出聲到。
「恩？」眼睛慢慢地變紅，挪動的觸手離希琳雅只有一步之遙了，在這樣子的最後關頭，那一聲『等等』無疑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會預示著一個不穩定的因素的出現，紐勒基對於這樣的例子見識得太多，但是每一次都會讓不能提供滿意答案的人後悔不已。
「我想知道為什麼會是我，還有為什麼我在小時候會夢到這個地方，而且我前世的記憶是否……」心臟在高負荷地跳動，希琳雅更是因此滿面通紅，這樣的問題想要問出用了她莫大的勇氣。
「恩，只要你不會反悔自己的決定，這並不是一個多麼令我在意的問題。」紐勒基的機械聲中帶著一絲絲的不屑，但是在『後悔』二字上還是加大了機械音「因為我觀察你十四年了，從你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我就對你這樣一位來至異空間的外鄉人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那麼，我的記憶……」希琳雅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由得安心了，起碼現在這個問題上掌握著自己生死大權的魔神能夠與自己坦誠相待。
「在我第一次發現你的時候，我表現得相當好奇，因為一個異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這無疑很大地刺激了我的好奇心，對於一個以知識著稱以學習為動力的魔神而言，這是一個不用錯過的好機會。」紐勒基的聲音敘述著當年的往事，雖然機械的聲音不能很好地表達得出他的感情，但是語言之中不難發現其當時的激動之情。
「如你所想的那樣，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都會在你入睡的時候把你的靈魂拉到我的位面，以此來掠奪你腦海中的各種記憶，不得不說，你前生的記憶讓我驚嘆不已，同時也讓我受益匪淺。」懷舊的，滿足的神色從那身上遍布著的眼睛中得到了很好的反饋「現在你的記憶就儲藏在我的知識寶庫之中，只要你能夠成為我的使徒，這一切原本屬於你的財富將會再一次回到你的腦海之中。那麼，你願意成為我的使徒嗎？」
「我願意！」希琳雅此刻已經下定了自己的決心，自己往生的記憶，這一些困擾了自己十四年的疑惑現在終於得到解開。
「很好，只要你走到盡頭就能夠看得到那一本書，拿起它，你就會成為我的使徒；閱讀它，你就會離開這裡回到艾爾。」紐勒基的詭異身軀慢慢的消失在空中，被扭曲的空間此刻也恢復了正常，如果自己所見根本就不會認為一位魔神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通往盡頭的階梯非常的漫長，一眼看上去沒有任何盡頭。
但是在希琳雅踏上第一級階梯之時，階梯像是活過來一般，飛速地縮短盡頭的距離，片刻以後，就到達了盡頭。
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圓形平台，像是植物的枝幹一樣的支架上方擺放著一本小桌一般大小的線裝書，古老的樣式但是卻配有了繁瑣的不知名的花紋。
雙手拿起這一本書籍，在那麼一瞬間，一種特有的聯繫就建立在了書與希琳雅的身上，書中的目錄與使用方法不斷出現在腦海之中。突然間接受到這樣的信息讓其感覺到非常頭疼，但是對於知識的狂熱，讓其不管這一些。現在的希琳雅只希望能夠快速地閱讀這本書籍，學習其中的知識。
「我的使徒，你在這裡呆的夠久的了。」正要打開書籍仔細閱讀之際，令希琳雅掃興無比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回到艾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