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垂死伯爵與基本法
天氣難得一見的晴朗，原本打算恢復生產的盧鷗鎮民現在都躲在了家裡緊張地望著窗外在對峙中的兩方武裝勢力。
安吉坦公爵的軍隊不斷增加，現在已經達到了一千多人，黑壓壓的一片讓鎮上的一百多名衛兵感覺到壓力山大。
「尊敬的盧鷗鎮鎮長，關於這一次的突然到訪我們感到非常的抱歉。」拉羅斯走到了衛兵簇擁著的一位老者面前「但是我們的公爵大人已經就關於這一次的行動徵求了嘉林伯爵的建議，相信很快您就會收到放行的命令的了。」
「貴軍遠道而來，這是我們鎮的榮幸。」那一名鎮長拄著一根拐杖注視著眼前這一位年輕的騎士「不過根據帝國法律，外來領主的軍隊超過一百人想要進入城鎮必須徵求當地的領主或者是執政官的意見並得到同意，且要得到當地城鎮的居民會議的同意最終由當地的鎮長或市長簽字，才能過在當地的鎮長和市長的統一安排下有序進人。」
「這一些我們都很清楚，但是這一些都是需要時間不是？」拉羅斯聽著這一位老者在背誦著法律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反駁，畢竟自方這一次的行動沒有任何的法律支持，完全可以被人理解為一名領主向另外一名領主的挑釁。
「是需要時間，但是一名合格的領主不應該是提前把這一些給安排好的嗎？」鎮長並不理會拉羅斯的解釋，因為這樣的解釋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那麼鎮長，難道打算要我們一千多人就在這裡受冷挨餓嗎？」道理不在自己這一方的拉羅斯直接是用實力來壓人了，反正自己只是意思意思一下遵守一下必要的程序，公爵大人的命令是要自己在其到達前做好一切掘墓的前期準備。
「我們能夠提供給你們充足的食物，但是住宿就比較難辦……」形勢比人強，鎮長不得不尋找一個比較折中的方法。
「食宿的問題我們會自己解決，但是我們有一些小問題需要和鎮長進行會談一下。」拉羅斯看到鎮長屈服於自己，就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不過這裡比較冷，我想我們能到屋子裡面詳細的交流一下。」
「恩……」為人處世經驗老道的鎮長知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點，但是自己不在場的話難保這雙方士兵會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
「鎮長，這裡交給我吧。」一直在後方沉默不語的丹爾頓輕聲地對鎮長說道，手按著的腰間的長劍表明自己的決心「我不會讓這裡出事的。」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得到丹爾頓的保證的鎮長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一張張緊張的面孔后對丹爾頓命令道「別讓這些年輕人出事。」
「年輕人，我們走吧。」鎮長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請拉羅斯到不遠處的自家屋子。
「好的。」說完，拉羅斯就跟上了鎮長的步伐。
望著遠去的兩人的身影，丹爾頓感覺到非常的不安。雖然零星地聽到一些關於剛離開的希琳雅遭到了襲擊的消息，但是突然之間帶著一支軍隊回來，這一件事怎麼想都是非常的詭異。
與此同時，在巨魔山洞附近聚集的軍隊已經陸續向著盧鷗鎮出發，五千人的軍隊連成了一條黑色的長線劃過了雪白的雪地上。
「公爵大人！」一名偵查兵騎著馬從軍隊之中呼喊著飛奔而過，引起了沿路軍隊的關注。
偵察兵終於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找到了阿蘭以及凱恩兩人，不過兩人都不滿這一位偵查兵這一種驚慌失措的行為。
「別那麼慌張，孩子」阿蘭在這一名偵查兵靠近后才看清這一位少年稚氣通紅的面孔，難怪會表現不堪入目，原來是一名突然接受到了什麼緊急任務的新兵。
「公爵大人。」偵查兵快速催停身下的馬匹，喘著粗氣地說道「圖裡斯將軍讓您馬上趕去後方營地，嘉林伯爵有急事要找您。」
「恩，我知道了。」阿蘭淡淡地回應這一位年輕的偵察兵同時關心一下這一位年輕人「先去休息一下吧。」
「小心點，這一次我想肯定和大小姐有關係。」看到那一名偵察兵慢慢遠去，一旁的凱恩才出聲提醒到。
關於希琳雅現在下落不明的消息已經被封鎖起來，多年無後而且依靠外國人奪取統治地位的公爵大人原本就引來足夠多的爭議，現在難得找到的一名擁有皇家血統的繼承人又突然生死不明難免會被一些有心人所利用。儘管如此，但是還有很多的小道消息在不斷地傳出，排除了阿蘭親衛隊的成員后只能夠是那一些幕後黑手們在從中作梗了。
「我知道，我會盡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凱恩善意的提醒讓阿蘭知道自己暴躁的性格可能會壞事，但是現在是營救自己的女兒的緊急關頭一切事情都需要為此而讓步「現在我會把希琳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我相信，嘉林伯爵不會為難大人你的，畢竟大家都是尤蒙內德皇帝的忠實擁護者。」得到阿蘭的保證后，凱恩只是稍微安慰一下就轉過身朝盧鷗鎮的方向飛奔而去。
凱恩禮節性的安慰話語只是讓阿蘭有感覺到稍微地安心，不管現在怎麼樣，嘉林伯爵曾經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盟友。
原本的營地現在已經一片狼藉，遍布著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一支六千人的軍隊兩天的生活產生的廢物是令人震驚的。
當阿蘭再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這裡只有少量的士兵在收拾東西，同時也多出了一支大概是一千人左右的嘉林軍隊。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軍隊讓阿蘭感覺到不安，如果只是單純地護衛領主出行那麼數量也太過龐大了，況且這是在自己的領地之內。
在隨便詢問了幾個士兵以後就很容易地找到了正在交談之中的圖裡斯和嘉林伯爵等人。
嘉林伯爵名叫卡維爾·嘉林，其家族已經延續數千年，嘉林伯爵領一直掌握在其家族手中從沒丟失。卡維爾曾經是一名堅實的尤蒙內德皇帝擁護者，最令人矚目的成績是在清洗魔神之一的疾病之神佩依的信徒的行動之中費盡心血，在他手上摧毀的佩依神像和處死的佩依信徒比其他任何人的都要多。同時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在八年前遭到了佩依的詛咒，現在的嘉林伯爵已經全身腐爛，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但是卻奇迹般地活到現在，不知其中是五神靈的祝福還是佩依的詛咒。
「安吉坦公爵，阿蘭大人。您來了。」尖銳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卡維爾的斗篷之中傳出，現在的卡維爾坐著一張輪椅披著一身斗篷，活像地球的麻風病人，全身的所有地方沒有一處是外露的，就連面上也帶著一張銀色的面具。
「卡維爾伯爵不知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呢？」來到卡維爾的面前，阿蘭並沒有靠近，傳聞卡維爾身上的詛咒是會傳染的，就連服侍他的人都是全身捂得嚴嚴實實，避免有過多的接觸。
「啊，不好意思。」彷彿是沒有聽清楚阿蘭的話語一樣，卡維爾答非所問地回答道「身體越來越差了，不能起來行禮了。」
「卡維爾伯爵，有事就快說吧。我有急事。」皺著眉頭的阿蘭非常不爽這一位垂死之人的回答。
或許是因為現場的氣氛突然的緊張，從阿蘭到來以後一直在一旁打醬油的圖裡斯拍了拍阿蘭的肩膀：「公爵大人，卡維爾伯爵現在的病情已經相當嚴重了，請你保持一下耐心。」
而在卡維爾一旁的侍衛也拿出了一張寫了幾行字的的紙放到起面前，稍微片刻后才將這一張紙片拿開。
「不好意思，公爵大人。」那一聲快要病危的聲音從斗篷之中傳入在場的人的耳中「我這一次過來是因為公主陛下曾經不顧危險要治癒臣下的行為，令我很感動，現在公主陛下去世了而且發生了這一種惡劣的謀殺事件，作為一名領主於情於理都是要過來慰問和對自己管理領地的無能而道歉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用伯爵大人多心了。」阿蘭抬起頭望著那一些被掛在樹枝上作為景物的屍體回應道，如果對方只是帶著這樣一種禮節性質的問候來找自己，那麼現在就可以離去了。
「除此以外就是要告訴公爵大人一個並不好的消……咳咳……」在一人自言自語的卡維爾毫無預兆地咳嗽起來，引得面對著他的阿蘭和圖裡斯等人後退數步。
不管是作為領導人的阿蘭還是圖裡斯還是周圍有意無意在圍觀著的士兵都當心這一位伯爵是否會突然之間暴斃而死。
咳嗽過後的卡維爾就在也沒有任何動靜，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提心弔膽的。
「不好意思，現在由我來向公爵大人說明我們的來意吧。」在對面一陣忙碌過後，一名侍衛從中走出，而半死不活著的卡維爾則被一眾士兵帶往後方。
「您們的伯爵大人沒有問題吧？」難得為一不熟悉的陌生人擔憂的阿蘭問道，不管怎麼看你們的領主都像是活不到明天的樣子啊！
「感謝公爵大人的擔心了。」侍衛好像對於自身的伯爵已經見慣不怪的樣子「我要告訴公爵大人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在四天前，巴格皇帝遭到了不明刺客的三次刺殺，不過都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
「一天三次！？」阿蘭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不自覺地驚呼道，這樣也太過猖狂了吧？同時皇帝陛下也太過幸運了，這樣的密度之下都能夠躲開。
「是的，分別是宴會上下毒、陽台結構破壞和寢室里投放毒蛇。」侍衛看到公爵大人這一反應並不意外，畢竟這樣的一個消息簡直就是一個頭條大新聞「不過這一個消息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要跟公爵大人關於這一次突然改變的行軍路線的問題進行一次探討。」
「可以，不過你並不配和我談論這一種問題。」阿蘭知道這一個才是對方的目的，至於那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不過是附帶的而已，但是自己去掘墓這樣的事情如果能夠隨便告訴你這樣一個小兵的話那怎麼能行呢？
「哦，不好意思。」侍衛將自己頭上的那一個圓筒頭盔拿下抱在腰間，露出了自己年輕的面容「我叫恩利·嘉林，未來的嘉林伯爵領的繼承人，現在已經接管了所有的領地事務了，公爵大人你看這樣夠資格了吧？」
恩利·嘉林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金色的捲髮還有碧藍色的眼睛說明其純潔的家族血統。不過在一些家族之中，為了讓家族的血脈極端的純凈，都會在族內進行各種各樣的（和諧）亂（和諧）倫（和諧）。
「行，可以。」阿蘭現在沒有時間去想對方這樣純潔的家族特徵是否是運用了一些什麼神秘技術，只是希望這一位貴族子弟能夠儘快把話說完，這樣自己就能夠去找自己的女兒了。
「那麼我可以了解貴軍為何突然改變方向地行軍了嗎？」恩利微笑著說道「根據帝國法律，當外來領主在當地領主的領地內進行一些危險的事情的話，當地領主可以先行警告然後視情況採取武裝反擊和協商。不知公爵大人的意願是什麼呢？」
「恩，我想我們能夠就此事進行一次協商。」阿蘭不自覺地高看了恩利一眼，對方居然這麼果斷地採取措施讓自己不管在道義上還是形勢之上處於上風，未來肯定是不得了的領主。
現在別看阿蘭有六千人處於絕對的優勢，但是猝不及防之下很難防止這一千多號人突然從後面背刺，再者如果就此展開反擊不但會耽誤掘墓的時間而且還會讓回安吉坦的路途變得非常困難——那一些沿路的領主或者執政官或者駐防軍團長都會因此將你拉入黑名單，嚴重的話沆瀣一氣的領主們不介意施加壓力給皇帝按你一個叛國罪。
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之下，阿蘭只能低聲向這一位年輕的貴族說明現在的情況，不過只是大概地模糊地說明，畢竟周圍人比較多，難免會有間諜密探一類的存在。
「哦，我明白了，我會配合公爵大人的行動的。」恩利粗略地了解到現在的情況后就知道自己發一筆橫財額機會到來了「那麼根據帝國法律的規定，領主領地里發現的古代墓穴，如果要進行挖掘就得取得當地領主的同意，不然就被處以非法盜掘罪；挖掘出來的埋葬品，以其價值的百分之五上交帝國皇室，其餘的部分將由當地的領主和挖掘者商討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分配。那麼公爵大人意下如何？「
「可以，我同意。」阿蘭對於這樣一個過來進行背書的貴族繼承人感到非常的厭煩，雖然其的確很會審時度勢地敲詐「詳細的方案你跟圖裡斯商討，我還要到盧鷗鎮去布置關於這一次行動的各種事務。」
「那麼，我就不打擾公爵大人了。」微笑著微阿蘭讓開一條路，恩利微微地躬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