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開控制台驗血脈的阿蘭
沉重的書本被扔到了桌子上,強烈的撞擊使得上面擺放在地圖上的棋子搖擺不定最後倒在了桌面之上。緊隨其後的還有一把像是小彎刀一樣的匕首插到了一旁。
希琳雅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本自己拿起來毫無重量可言的書籍能夠造成這樣的撞擊效果,也許是因為紐勒基是對自己的特殊照顧吧。
一旁插著的匕首則是薩伊維拉當時給予自己作為防身使用的武器,不過現在已經被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希琳雅小姐。」凱恩在一旁擺弄著一個像是時鐘一樣的儀器「請你誠實地回答我們的問題。」
那一個像是時鐘一樣的東西,希琳雅馬上就將其認出來,這是一個測謊儀——一個刑訊時使用的測謊儀。
此刻的希琳雅已經是如臨大敵了,看現在的形勢,自己的父親還有凱恩法師已經將自己失蹤這些日子的情況有了相當程度上的了解了,撒謊或者含糊其詞的回答也沒有了辦法——對方已經把測謊儀擺了出來明顯是要打破沙窩問到底。
書是阿蘭扔的、匕首也是阿蘭插的。威脅性的動作做完后,阿蘭才拿起一旁用棉布包裹住的冰輕輕的熨燙麵上的紫痕,丹爾頓的踢腿力度掌握的好,既在對方的面上留下了發紫的臃腫的踢痕,又沒有因此留下過多的傷害。
「希琳,現在我想問你一些很重要的問題,這些問題關乎到你的未來,希望你能夠誠實地回答我們的問題。」一邊用冰塊輕揉自己的傷口,一邊坐到了希琳雅的對面。
「這一把匕首的主人,現在在什麼地方?」阿蘭用空著的手,將桌面上的匕首拔出來,匕首的鋼材在室內的燈光照耀之下帶出了一道強烈的反光。
「我想應該在那個霜凍蜘蛛的洞穴裡面死去了吧?」強烈的反光使得希琳雅感覺到心虛不已,但是這也算得上是自己的真實回答了吧?畢竟但是自己已經意識模糊了。
測謊儀的指針慢慢地偏向了代表謊言的紅色的一邊,但是沒有完全指向紅色,只是越過了中間的基線一段距離。趨向於謊言性質的隱瞞,刑訊工作有著相當經驗的兩人很快就判斷出希琳雅的話語的真實程度了。
阿蘭輕輕地將匕首推到了希琳雅的面前,但是盯著自己女兒的雙眼一直沒有偏離過對方一絲一毫。
「這個問題就此略過。」看著自己的女兒猶豫片刻才把匕首拿在手上,阿蘭感覺到了自己的女兒的緊張與不安,究竟自己的女兒與那位刺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自己的女兒已經完好無損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父親的不再深入追究,希琳雅也感覺到整個人放鬆,一起出生入死了的夥伴,不管怎麼樣也不希望看到對方被送上絞刑架。不過儘管如此,希琳雅還是不想看到或是聽到那一位暗精靈刺客有著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
阿蘭把那一本大到完全可以充當盾牌使用的書籍拉到自己的跟前,用手輕輕將其翻開,但是呈現在其面前的只是一頁頁的白紙,雪白的紙頁並沒有看得出任何的書寫痕迹。
「這是紐勒基給你的書嗎。」疑問的話語卻用上了肯定的語氣,阿蘭盯著自己閃躲著自己目光的女兒,試圖著能夠從對方的口中給予一個誠實的答案。
直入主題的話語讓希琳雅不自覺地望向了一旁操作著測謊儀器的凱恩。察覺到希琳雅的目光,凱恩只是給予對方一個肯定的點頭就專心操縱起其手中的那一個儀器。
「是的。」明白了自己與紐勒基的交流已經被凱恩法師掌握在手中,希琳雅也不再隱瞞自己的秘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但是現在還沒有到達什麼危急的地步,自己的父親也不是什麼狂熱的人,現在沒有對自己與魔神的交流發表出任何的看法。
「那麼說一說,你跟那個魔神……呃,我是說神靈,到底做了什麼交易。」女兒的回答在其預料之中,現在的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和對方有多深的聯繫。
「我……」希琳雅猶豫了一下,現在的回答到底要不要帶上自己前世的記憶呢?
「我成為了紐勒基的使徒,作為交換,我可以獲取對方所擁有的所有知識。」希琳雅思量片刻還是決定隱瞞下來,現在的自己不知道父親現在到底對自己有著什麼樣的看法。
測謊儀的指針再一次指向了偏紅色的一方,儀器是誠實的,並沒有任何的說謊,但是這樣一種的秘密被挑穿還是令當事的兩人感覺到難受。
「凱恩,把這東西拿開。」鄒著眉頭的阿蘭命令一旁的凱恩「還有麻煩先出去一下。」
熟練地關掉那一個測謊儀器,將其放到了地上以免這樣的東西出現在這對父女的面前。測謊儀器的使用無疑在兩人的關係上埋下了不信任的禍根,但是這是當事人自己的決定,凱恩作為對方的下屬也沒有過多地參與到對方的家庭事務之中,只是在忠心地執行著自己的命令。
凱恩的離開,使得在場的兩人氣氛得到了放鬆,雖然其中的功勞還是要歸功於那一個測謊儀的關閉。
「父親,其實我……」或許是因為現在的關係的僵硬,氣氛的冰冷,希琳雅試圖彌補自己與父親的隔閡。
但是阿蘭的擺手還是讓其將自己的話語吞了回去。阿蘭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在一盤的箱子之中一頓翻找最後才拿出了一打的紙張,裝訂捆好的紙張被對方重重地砸在了希琳雅的面前。
「這些是什麼?」雖然不知道這一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對方的舉動還是讓希琳雅感覺到了父親對裡面的內容的憤怒與困惑。
希琳雅伸手試圖將這一打不知名的類似資料的東西進行翻閱,但是阿蘭的手比其更加快上一步,原本是被對方擺在自己面前的資料再一次回到了對方的手中。
矛盾的做法,希琳雅不知道自己這一位從天而降的父親到底是要做什麼決定。
「希琳,你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麼認定你是我的女兒嗎?」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阿蘭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是因為我的母親是艾麗西亞·羅蘭,後來來了一位公爵名叫阿蘭·艾利安,他告訴我我的母親的身份,他還拿出了作為身份標誌的我也擁有的家族徽章,還有自己擁有著與父親的一樣的白髮作為家族遺傳的象徵。」一直作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進行著保存的家族徽章胸針被拿了出來,擺在了自己的桌面之上。
希琳雅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有問題,但是自己還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其他更好的回答了。現在的自己和自己失散多年的父親還是有著非常大的隔閡,其中的化解之道,希琳雅只是希望能夠寄託於時間上的相處,但是對方是怎麼想的,自己卻一無所知。
「那麼你是怎麼認為我是你的父親。」低垂著的頭無法看得清對方的面容,也許是因為對方在這一種問題上不敢於直面這樣的話題。
「因為……」希琳雅發現自己現在好像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回應對方,自己擁有著前世的記憶,自己同樣也擁有著今生的經歷,自己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在母親艾麗西亞的溫柔承諾「你還是我的女兒。」之中讓自己得以擱置,在自己的前生記憶流逝之中慢慢得以遺忘。現在自己母親已經離去,自己的記憶已經殘缺地回歸,雖然其中的只有我前生所擁有的知識,但是現在主導我的是前生還是今世?
「因為你是我的父親。」無奈的回答充滿了無力感,自己與對方的相處時間相當短,自己與對方的親屬關係的確認還是限制於對方的單方面,但是自己有過對對方的認可嗎?
不知所云的回答不知道對方到底有著怎麼樣的反應,現在自己的父親對於自己的也許更多只是自己對妻子的愧疚吧?但是自己對於自己的父親呢?也許自己當初如果不是對方說出了自己已經陷入危險之中,自己可能也不會匆忙地承認這樣的身份,也許現在還是在盧鷗鎮上繼承了母親的產業吧。
阿蘭重新抬起頭,對方的眼中看不出現在對方的想法,嘴唇微微地抖動了片刻,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說起。女兒的回答其中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對方不過是順著自己的想法來認定自己這樣一個父親而已。
那一打資料其實是妻子艾麗西亞的日記整理,裡面的內容很多,其中最希望自己的女兒看到的是其中關於紐勒基的研究,除此以外的就是一小段的寫得相當隱晦的關於自己的女兒的靈魂更替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妻子已經接受了對方,自己這時卻還在為了一個無法挽回的結果在做著掙扎,自己在妻子逃跑以後就下定決定要改變自身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是現在自己的親生血脈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在為了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做著思想鬥爭。
想得越多,阿蘭就想得越透切,女兒的外來靈魂已經被帶走多年,一直陪伴著自己的妻子的女兒只是擁有著微小的外來靈魂的殘留。也就是說,自己的女兒還是自己的女兒。
帳篷出口邊上的火盤之上,突然傾倒而下了一打紙張,短暫的火勢停頓后就迎來了更加旺盛的烈火燃燒。
「父親,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阿蘭的舉動使得希琳雅大為不解,自己的父親為何將這一些希望自己能夠閱讀的東西扔到火盤之中,這樣的矛盾舉動自己完全看不懂。
「你剛剛醒來,先回去休息吧。」站到了門口之中,正要撩開帳篷的布門離開的阿蘭回頭對著自己的女兒說道「這些是艾麗關於紐勒基的研究還有凱恩法師的一些推測,一會兒重新給你吧。」
「這份東西錯漏百出,不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