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波節奏
憤怒的民眾現在已經將城堡包圍起來,雖然這一些民眾表現得非常極端,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做出一些導致雙方無法和談的事情。
看著這近萬名群眾,烏爾里克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一名軍人,面對著的同樣是這樣暴動的群眾。
時過境遷,現在的烏爾里克已經不再是一名軍人,而是一個流亡在外的通緝犯,雖然現在已經安定下來,不再需要整天提心弔膽地擔心一些神出鬼沒的秘密警察,但是烏爾里克還是擔心著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會暴露,自己被迫再次踏上逃亡的路。
如果不是卡羅爾威脅烏爾里克,烏爾里克也不會冒險站出來,當眾安撫在場近萬人的情緒,在烏爾里克看來絕對這是一個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
烏爾里克並不認為光憑自己的語言就能夠讓憤怒的人群平靜下來,想要讓這一些民眾平復心情是要耍一些小手段。現在烏爾里克只能夠期望卡羅爾能夠領悟到自己的意思,不要到時候假戲真做。
演講是一門語言的藝術,每一個高精靈都會有一個教授演講學的老師,同時每一個高精靈在人類社會都是一個巧舌如簧的演講高手。
烏爾里克也不例外,而且烏爾里克在這一方面還有著不俗的成就。
但是,烏爾里克也知道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演講需要對方聽你的話,不然的話任憑你說得驚天地泣鬼神也是在這裡做無用工。
明顯地,現在的情況則是憤怒的民眾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聽你一個高精靈在這裡說一大段長篇大論的東西,而且大聲呼喊著口號的民眾能夠將你說的每一個詞沒一句話都淹沒!
為了應對這樣一種情況,烏爾里克也將自己最為珍貴的一件魔法道具拿了出來,如果不是卡羅爾答應事後安吉坦公爵府會為他報銷全部費用,烏爾里克是打算將這一件魔法道具繼續塵封下去。
這是一把長達一米八的法杖,通身用精神力傳導性非常高的月長石製造而成,潔白無瑕的杖身還雕刻著各種複雜紋路,這一些複雜無比的紋路之中有一縷縷的的藍色魔力流動,法杖的周圍形成了一層扭曲空間的薄霧,而這一些魔力流的源泉則是法杖上方一尊用巨大魔晶雕刻而成的藍色水晶樹——一棵佔據法杖上方三分之一的位置的水晶樹。
這一把法杖的奇特造型讓它遠遠看過去就像一株由白色枝幹,藍色分枝和藍色樹葉組成的大樹枝。
這一把造型奇特的法杖的名字叫做「寂靜的春天」,是一件從第二紀元陵墓之中挖掘出來的法杖,這一把武器的效果非常簡單,就是能夠施放一個範圍驚人且效果超群的平靜術,同時還能夠大規模振幅使用者的幻術魔法。
曾經,烏爾里克利用這一把武器對自己面前的敵人施放一次大型的平靜術,然後利用這數秒的時間命令自己的手下沖向去收割人頭。
現在這一把武器再一次發揮它本身的威力,一層肉眼可見的波紋籠罩在全部民眾的上空。波紋不斷地擴散,在到達了極限以後就消失不見,但是一層波紋消失了很快就有另外一層波紋將其代替。
連綿不絕的波紋讓天空變成了一個被小水滴滴落的小水潭。
藍色的小光點從魔晶造成的水晶樹中不斷溢出,溢出的小光點開始不斷向周圍擴散,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就將波紋籠罩著的範圍全部填充完畢。
情緒異常激動的民眾現在都停止了自己現在的吶喊,放下了自己揮舞著的武器,驚恐地看著自己頭上發生的異象,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個別民眾還伸手觸碰這一些飄散在空中的光點,不知道這一些光點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見這一些光點慢慢融入體內,讓自己原本暴躁的心靈變得安寧。
光點像是有靈性一般,自覺地尋找在場的的民眾,融入民眾的體內,原本鬧哄哄的現場現在已經變得寂靜,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光點湧出來的地方。
「難以置信。」卡羅爾將這一把裝飾性非常強的法杖的威力看在眼內,腦袋之中不斷構想著這一把武器可能造成的各種後果和威力,以及自己能夠想象得到的各種應對方法。
一直以來,卡羅爾都將烏爾里克曾經在一次戰役之中使用大規模平靜術奠定了戰爭的勝利的基礎的說法保有疑問,現在親眼所見才知道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很喜歡,如果我有了這這一桿樹,那麼以後做手術就不用那麼煩惱。」作為一名醫生的克里斯蒂娜和卡羅爾想到的東西天差地別。
「生命女神沒有給你一把神器嗎?」克里斯蒂娜的羨慕讓卡羅爾感覺到非常疑惑,按道理說烏爾里克手上這一把第二紀元的魔法道具是遠遠比不上神靈手中的各種神器的。
而且每一個神靈都有將神器賜予麾下的使徒的習慣。
「女神給予我的武器並不是用來做手術的。」淡淡地回應這一個間諜總管的疑問,克里斯蒂娜就沒有在這一個問題之上深入過多。
知趣的卡羅爾也沒有追問對方,將目光重新投放到了眼前,觀看這一個高精靈的表演。
烏爾里克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多長時間並沒有享受到這樣一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了,長時間的安寧生活讓這一位高精靈這一方面的能力有一點退化。
重新站在了舞台之上的烏爾里克顯得有點小緊張,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重新找回以前的狀態。
「安吉坦的各位民眾們!」烏爾里克攤開自己的胸膛,手中的「寂靜的春天」在他的揮舞之下畫出了一道道藍色的光河,像是夜晚漆黑天空中的星光匯聚而成的銀河。
吵鬧的抗議之聲現在消失不見,讓城堡之中警戒著的衛兵感覺到疑惑,難道是這一些民眾累了回家休息?
這樣一種想法只是出現片刻就消失不見,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這樣一種神奇的事情。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利安德不解地詢問到,不知道現在這樣一種變故到底是好是壞。
「我們還是出去看吧。」圖裡斯同樣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夠催促停下來的利安德繼續趕路不要耽誤時間。
城防軍的叛變使得圖裡斯將城堡之中能夠集中起來的所有士兵都集結起來,防止任何突發事件。同時也保證一會兒利安德出去安撫市民的時候能夠保證生命安全。
「現在能夠告訴我為什麼北方士兵會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雖然外面的情況變得詭異,但是利安德還是抓緊時間儘可能地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其中「北方士兵屠殺市民」這一件事情絕對不能夠糊弄過去。
「前幾天的亡靈攻城事件導致這一些北方士兵滯留在城市之中統計傷亡和整編隊伍,今天早上他們就要出發離開這裡,但是先頭的騎兵隊伍和遊行而來的民眾正對面撞上了。」圖裡斯頗為煩躁地向對方解釋這一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這一件事情只能夠用巧合來形容,誰能想到雙方這樣都能夠碰面呢?
「城防軍發現了群眾們的異常就快速阻擋了這一些群眾的前進,幸虧城防軍行動及時,不然這一些北方士兵和市民們早打起來了。」現在離通往外面的大門越來越近了,圖裡斯也用最快的語速述說著整一件事情的經過「後來不知道哪裡飛出來的一支弩箭殺死了一個北方軍的騎兵,才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面。」
「誰幹的?」利安德頭疼地詢問到,這樣一種敵暗我明的狀態對於己方非常不利,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會對自己下黑手。
「不知道!」圖裡斯快速回應對方,事發到現在為止根本沒有時間對整個事情進行調查,也就沒有辦法知道這一件事情的起因和敵人。
一個激昂的演講聲音傳入到了在場的兩人耳中,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都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現在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搞亂,難道是這一次暴動的幕後黑手?
「作為有良知的男女!作為良心未泯的你們!難道願意看到一個無助的孩子離開她的家庭,被綁上火刑架絕望地燒死嗎!」當利安德和圖裡斯來到城堡外面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名高精靈揮舞著手中一把造型奇特的法杖在發起演講。
「我知道在這一次事件之中!有的妻子失去了丈夫!有的妻子在丈夫的懷抱之中永遠閉上了眼睛!有的孩子從此成為了孤身一人的孤兒!我也參與到了這一次的戰鬥之中,我看到了許多家庭消散在戰火之中!我目睹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我眼前隕落但是我卻無能為力!」烏爾里克面色充血通紅,情緒非常激動,揮舞著手中的法杖的同時一邊錘著自己的心臟「我很疼心,我很疼心!知道嗎?我在那一天開始我就發誓,我不能夠再讓無辜的人在我的面前慘死!我不能夠讓任何一個人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從家裡拖走而無能為力!」
烏爾里克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言語激動,同時有一種催眠的作用。
「這個是魔法公會的會長,他使用了催眠魔法。」縱橫政場多年的利安德也被對方帶動了情緒,但是很快就發現對法能將自己的情緒帶動起來的原因「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參與到這一件事情之中。」
雖然這一個高精靈目前所作的演講都偏向自己這一邊,但是利安德沒有對這一個傢伙有一點點的放鬆。
「這是……」圖裡斯的目光一直盯著對方手中的那一把法杖,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寂靜的春天?」
「什麼?」圖裡斯說出來的名字讓利安德感覺到心驚膽跳,因為這一個名字還和一個戰略核武器級別的人物聯繫在一起「杜卡斯家族的烏里揚諾夫?」
「今天發生的事情令我非常悲憤!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正在挑撥著臣民們的關係!他們利用市民們的憤怒,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們不敢出現在光明之下,他們只敢活在黑暗之中!他們不會向廣大市民一般光明正大地表達自己的訴求,他們只會像下水道的老鼠!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做事……」利安德和圖裡斯猜測期間,烏爾里克開始將市民們的憤怒轉移到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激動發表著演講的烏爾里克並沒有發現已經有人通過自己手上的法杖判斷自己的身份,或許在他看來自己今天的身份是註定要暴露的了。
「我們畏懼恐怖!敵人就用恐怖統治我們!他們不讓任何人說真話!我們不能夠讓這一些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蛀蟲統治我們!我們要反抗!今天我要向世人說出真相!有人要我們背叛我們的忠誠,要我們成為他們手中的提線玩偶!他們就是……」他們是誰?烏爾里克也不知道,因為按照計劃自己的演講和帶節奏到這裡就要結束,接下來的就要看卡羅爾能不能夠按計劃行事。
如果卡羅爾不能夠按計劃,那麼烏爾里克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下台了。
事實證明,烏爾里克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話一說完,烏爾里克就感覺到了透心涼。
緩緩地低下頭,烏爾里克看到一支尖銳的弩箭洞穿了胸膛,血色的光芒反射到烏爾里克的眼中讓這一位高精靈感覺非常無語。
「卡羅爾你個死胖子!你想弄死我啊!」烏爾里克的內心已經崩潰了,這一支弩箭差點就打爆自己的心臟!差點就假戲真做了!
原本還帶節奏帶得飛起的烏爾里克在眾人的眼中慢慢墜下,鮮紅的血液從這一個高精靈的胸膛之中慢慢蔓延而出,染紅了冰冷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