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遺囑
搜尋隱藏在暗處的人類的效率，生命體永遠比不上亡靈，死後得不到安息的亡靈對於那些鮮活的生命擁有與生俱來的敏銳感。
遊盪於戰場四周的亡靈能夠輕鬆地讓戰場之上的一切人類現行。
正是因為亡靈們的原因，夜襲過後能夠順利逃脫的士兵非常少，因為他們都會在亡靈們的利爪之下成為它們的一員。
最後聚集起來的軍隊已經所剩無幾，五千出頭的軍隊最後是靠著信仰存活到現在——隱匿已經毫無用處了，唯有堅定不移地打退敵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我們今天還剩下多少人了？」酗酒的壞習慣再一次降臨到了阿蘭的身上。
現在這一位公爵只能夠將少量的酒水稀釋在大量的清水之中飲用——烈酒已經成為了軍隊的稀缺資源，因為烈酒能夠處理戰鬥之中遺留下來的傷口。
「三千人。」垂頭喪氣的凱恩彙報道。
冰冷冷的數字，前天彙報的時候是有五千人，如果按照這一個速度，這一支殘兵敗將會在三天之內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最後只能夠在史書典籍之上找到相關的影子。
慘重的傷亡並沒有讓這一支軍隊後退半步，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陷入重圍的他們只能夠日夜揮舞著手中殘缺不堪的武器將來襲的腐敗肉體切成一塊塊碎片，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們的性命在世間存活下去。
誰都不喜歡成為對手那樣的孤魂野鬼，終日遊盪在世間之上，困於肉體的靈魂永遠也不能夠得到安息。
「……」沉默，現在軍隊之中所剩的高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傷亡的慘重早有預料，但是沒有人想到會是如此慘烈。
「現在我們還有援軍嗎？」唯一的希望現在不想破碎。
不過殘酷的現實讓這一個願望粉碎成了星空之中零散的碎片。
「以前有的，不過現在沒有了。萊佛狄恩教會承諾的一個足以領導我們的領袖以及她的龐大軍隊已經不能夠趕來。」現在萊佛狄恩教會的大主教已經陣亡在戰場之上——也有可能是在祈禱之中被突如其來的巨龍焚燒殆盡。
「他們遭遇到了一場新的聖戰，羅姆皇朝發動了一場新的聖戰——」現在還能夠倖存下來的嘉偉文教會大主教將每人都不喜歡的信息一一複述「那些異教徒喜歡叫做吉哈德。」
「散了吧。為明天的戰鬥留下一點體力。」隨意揮揮手，阿蘭示意在場中兩人回去休息——多蒙尼德公爵伊恩夜襲過後生死不明，現在的高層只剩下了兩個人。
稀釋過後味道淡得和清水毫無區別的酒再一次灌入口中，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感覺讓阿蘭無所適從。援軍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強力的援軍而已。
留守在多蒙尼德的伯尼曾經不止一次帶兵衝擊外圍的包圍，但是沒有一次能夠成功，除了在亡靈的防禦圈之外拋下一堆屍體外一無所獲，而且還為敵人提供了新的兵力來源。
不過現在的好消息不是沒有，而是排不上用場——海盜們現在已經在戰場之上消聲滅跡，作為活生生的生命，他們註定難以融入到這一個毫無生機的軍隊之中。
處於兩個世界的物種已經出現了難以彌補的裂痕，海盜們可以看到敵人在自己面前重新站起，但是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戰友或者親人在自己面前無神地遊盪！
「阿蘭公爵。」想要獨自一人的阿蘭最後還是失望了，本篤主教不合時宜地插入了一聲稱呼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之中。
「什麼事？」
「我記得公爵曾經是嘉偉文的一名牧師吧？」神秘莫測的大主教讓阿蘭感到莫名其妙。
「是的。」
「嘉偉文教會有時候會成為處理各個私生子和繼承順位低的繼承人的好地方。」稍稍地嘲諷對方現在無傷大雅。畢竟雙方都已經站在了死亡的邊緣之上。
「說的不錯。」
「現在我有一個提議要告訴公爵，如果公爵答應了，我們或許能夠在這一場戰鬥之中存活下來，並且——」故意拉長聲音的主教想要令阿蘭的注意力集中到最後的辭彙之中「勝利！」
激動人心的辭彙，但是阿蘭只能夠報以嘲弄的微笑。
現在談勝利是不是不和實際呢？
「說吧！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吧。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神靈嘉偉文想要降臨到世間。」自信的本篤主教將這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拋出來，果然，阿蘭被這一個消息震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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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從戰場之上回來的十字軍帶來了一封信，這一封帶血的信件如今到達了艾麗西亞的手上。
送信的兩個人之中，希琳雅只認識其中的一個，他就是曾經在戰場上交手最後又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的威廉。至於另外的一個黑髮少年，希琳雅並不認識，不過對方渾身被血液染成暗紅色的罩袍讓希琳雅膽戰心驚——簡直是在血池之中游泳一般。
「現在前線的戰況到底如何？」隨意掃蕩后的信件被艾麗西亞攥在手中，力量不斷加大使得這一封可憐的信變得褶皺不堪。
「我們遭到了巨龍的襲擊，它用龍息將我們的營地摧毀，而且我們的補給和軍隊也在這一次大火之中毀滅殆盡，夜襲過後的軍隊如今十不存一。」名叫鄧加爾的少年將巨龍的破壞如實地描述，平靜的藍色眼睛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恐懼。
一家之詞，難以信任，帶著這一種想法的艾麗西亞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旁邊的威廉身上。
輕輕的點頭是最好的回答。
「那麼，那個時候，阿蘭有沒有特別交代什麼事？」
「沒有。」
「下去休息吧，你們不會被當做逃兵對待的。」輕輕揮手，艾麗西亞讓在場的兩個人先行退下，現在的辦公室中只有艾麗西亞和希琳雅兩人了。
「媽媽，信到底寫了什麼？」不安的預感始終困擾著希琳雅，如今這一種感覺在希琳雅的內心之中不斷擴大。
「每一個上戰場的貴族都會事先將遺囑寫好，以此來應對戰場之上的各種情況——例如死亡。」沉重的解釋讓希琳雅非常不舒服。
艾麗西亞已經在說明這一封信到底是什麼信。
「不過我想阿蘭時當初沒有寫好，只是在戰場之上匆忙寫好的。」
「信上到底寫了什麼？」第二次詢問，希琳雅感覺自己的母親一直都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前面的全部是廢話，內容只有一個：他死後，希琳雅將會繼承他的所有遺產。」遺囑的內容並不多，但是最主要的已經被艾麗西亞說出。
短暫的沉默瀰漫著悲傷的氣氛，如今希琳雅全身抖動，似乎已經將這一封信當做了臨終的遺言作為看待。
艾麗西亞輕輕將信件放到希琳雅的眼前，裡面的內容在紫色的眼中一一呈現。
艾麗西亞說的不錯，前面的都是遺囑以及貴族遺產繼承文件的規定格式和官方文字，全文只有最後一句以及最後的親筆簽名才是阿蘭的親筆。
其他的都是找人代筆——每一場戰爭之前，那些抄寫的文員都會接受到大量來自貴族的訂單，這一些訂單就是抄寫一份標準格式的遺囑，最後留給貴族們進行書寫。
「直到最後，他還沒有說出那個私生女到底是我的那一個姐妹或者是某個親戚……」傷感的艾麗西亞最後只是輕微地責備。
分居多年並且離家出走，但是曾經一起走過的日子總不能夠在腦海之中消失不見。
「媽媽，你怎麼知道……」從阿斯塔妮亞教會回來后，希琳雅並沒有告訴對方任何的內容，但是現在艾麗西亞卻能夠將當時最主要的談話內容說出口。
「我一直都在監視你。」「監視」一詞毫無掩飾地說出口「我不信任那一個女人，我總感覺她在暗處想做一些破壞雙方合作的事情。」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以你現在的資歷，那個女人有得是辦法將你玩弄於鼓掌。」輕輕咬著嘴唇，艾麗西亞無奈地向希琳雅解釋道。
輕輕地揉著眉頭，艾麗西亞已經被各種各樣的煩心事弄得凌亂不堪。
「現在，你先去跟那個高精靈學習更多的知識和經驗，他的能力非常不錯，他曾經也是一個出色的統治者。」煩惱的艾麗西亞努力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我想你很快就能夠進行加冕儀式了。」轉移注意力的打算失敗了。
最後還是繞回了這一件煩心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