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決戰序幕（上）

  行走在城堡的走廊之中，希琳雅隨處都能夠聽到病號們的慘叫聲，這一些在戰爭之中受到了傷害的士兵儘管接受了治療，但是身上的傷痛卻無時無刻不在動搖著他們的堅定意志。


  一路之上，希琳雅從窗戶之中向外面眺望，戰爭造成的破壞正在緩慢地被修復。而且因為援軍們的加入以及防禦戰爭的勝利，使得原本低落的士氣高漲，如果不是親眼見證了亡靈軍隊的撤退，希琳雅還以為他們是在為全殲敵人而在慶祝。這是好事，希琳雅也不想吐槽什麼，因為現在的狀況讓她感到安心，一掃多日來的陰霾。


  不過她並沒有心情觀看眼前的一幕幕，也沒有時間參與到他們的狂歡之中來。她有著更為重要的任務需要處理，她要將自己在夢中看到的一切都告訴克里斯蒂娜，那個詭異非常又令她感到厭惡的女人，唯有她能夠找到怎麼對付伊思雷偉的方法。希琳雅希望自己的情報能夠讓她更好地治癒凱拉。


  而且，自從克里斯蒂娜的教會出現，成為了植物人般存在的吉莉也被轉移到了他們這一些專業人士的手中，希琳雅希望對方能夠從吉莉方面找到突破口。


  「希琳雅女士，讓我們為勝利乾杯。」正在希琳雅快步前進之時，一個大膽的聲音的主人將希琳雅攔下。


  擋在希琳雅面前的是一位與她年紀相仿的貴族少年，她身穿著貴族們喜歡的華麗板甲，板甲之上還殘留著新鮮的但是擦拭不幹凈的血液，濃重的血腥味毫無掩飾地灌入希琳雅的鼻腔之中。


  這是一名在昨夜奮力作戰的戰士，希琳雅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畢竟大家都是曾並肩作戰的戰友，面對對方的邀請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謝謝，為勝利乾杯！」希琳雅結果了對方放到自己面前的酒水將其一飲而盡，不知不覺之中，希琳雅已經來到了城堡的餐廳之中，這裡坐著的所有進餐的人士此時都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希琳雅的身上，讓希琳雅感到非常不自在。


  當酒水完全落入口中，希琳雅才發現了不對勁。自從自己面前的少年說話，在場的喧鬧聲音都沉默，他們都用著別有深意的目光看著在場的兩人。


  「在下瓦魯瓦國王兼勃艮第國王，腓力·卡佩。非常高興與希琳雅女士相遇。」希琳雅眼前的少年優雅地撫胸彎腰行禮。


  「很高興與你相遇，國王陛下。」希琳雅面對著轉折並不慌張，她早有心理準備應對這一些別有用心的援軍。端莊地回禮道「國王陛下請您原諒，我現在還有重要的工作需要進行，如果可以我們下次再會。」


  希琳雅認為對方只要是擁有一點基本的修養就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不過她感覺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


  因為剛剛吃完早餐后，艾麗西亞就慎重告訴希琳雅要注意這一位年少氣盛的狂妄國王，以及那一位不請自來的中年國王。艾麗西亞將這兩個國王稱之為狂傲的獅子和冰冷的毒蛇，她一在警告希琳雅在面對兩人之時需要多加小心。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和希琳雅女士進行商量。」希琳雅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腓力直接無視了希琳雅的話語，他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面之上，同時向在餐廳之中就餐的手下打眼色。


  「不知道，國王陛下，有什麼事情嗎？」希琳雅保持著微笑，她看到了周圍的就餐貴族有的原地觀看著互動的兩人，似乎接下來談及的事情他們非常關心，而有的則走出了餐廳的大門，但是希琳雅還能夠隱約看到這一些走出去的人的身影。


  站崗！希琳雅立刻判斷出這一些走出去的人是在幹什麼，到底是什麼事情要弄得這麼緊張呢？

  「不知道希琳雅女士是怎麼看待偽帝和他的手下的呢？」腓力單刀直入，語氣之中期待與敵意相併存，他隨時會因為希琳雅的答案而決定接下來的態度到底怎樣。


  原來是內戰話題。希琳雅儘管早有準備，但是她並沒有想到對方會找自己來討論這一個問題。現在明眼人都能夠看出自己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但是身份尊貴的人物而已，她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通過自己向自己的母親傳達對方的意思？希琳雅不解地聯想。


  她並沒有馬上回答對方問題，她觀察四周的環境，腓力以及他的手下都佩戴了武器，而且進餐之時都沒有將武器放下，他們似乎隨時準備在這裡進行開戰。他們難道害怕北方的士兵們會給自己暗中下手？

  「他是皇帝，他的戰士在戰場之上展現了對於神靈們的虔誠。」希琳雅用客套的話語回答對方，她觀察著眼前的少年的情緒變動。


  不過她失望地發現對方一直都保持著這一種看似友好但是隨時準備翻臉的狀態。


  「我知道了。很高興，能夠與希琳雅女士進行交流。」他輕輕點頭，帶著生拉硬扯出來的笑容表達感謝「那麼我不打擾希琳雅女士了。」


  腓力有禮節地讓開道路，示意希琳雅可以離開。


  「再見。」


  「再見。」


  禮節性的問候后，希琳雅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在這裡耽誤了些許時間讓她非常焦急，她要加快速度，將耽誤了的時間補回來。


  「(⊙o⊙)哦……不好意思。」希琳雅剛剛提高速度，她就與迎面而來的一身盔甲進行了碰撞，幸虧沒有撞擊在盔甲的稜角之上，不然她就要以這樣的方式挂彩了。


  「沒關係，希琳雅女士走路小心點。」盔甲的主人的聲音成熟而溫柔，但是希琳雅並不關心這些，她匆匆回應然後快速離開，她不想在這一個突然闖進來的不知名男人身上浪費任何的時間，現在去會面克里斯蒂娜更為重要。


  卡爾看著這個冒失的女孩奔跑離開，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侄女，歐西坦尼亞女王，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冒失，想必對方也是令父母操心的存在。


  想起令人操心的存在，卡爾就不得不為腓力，這一個身兼兩國國王的親戚，他要和這一位親戚做一做思想上的工作，不然他們的南方軍隊很快成為莫里斯以及周邊地區的領主們的頭號公敵。


  「洛林國王，不知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腓力並沒有回頭正眼看出現在餐廳的卡爾，他語氣冰冷，帶著敵意。


  不過相比起腓力身上那不足以致命的敵意，在場的一部分貴族所表現出來的敵意則是非常危險，卡爾甚至能夠看到這一些貴族們已經將手搭在了腰間的武器之上。他們眼中冒出火焰恨不得將卡爾焚燒殆盡，他們青筋暴怒的雙手迫切的要將卡爾挫骨揚灰。


  腓力不用回頭，他都明白這一些反應異常劇烈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他們是勃艮第的貴族，只差一點點，他們就成為了卡爾的封臣。


  「我們好好談談昨晚的事情……」勃艮第貴族們的敵意卡爾一一忽略，只要他們理智殘存，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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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不足，火光搖曳。病人們的哀嚎聲時隱時現，在這裡更多的是病人們平緩的呼吸聲。


  刺啦——


  磨刀石與長劍的嘶鳴聲為這裡單調的病人哀嚎平添了不和諧，不知情的人或許認為這裡會從醫院病房變為屠宰場。


  來來往往的阿斯塔妮亞教會的醫護人員都自動無視了在醫療之地磨刀的少女，他們知道對方的身份，對於她那不合規矩的行為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醫療人員與戰鬥人員互不相屬，他們之間都會遵循著互不打擾的原則，唯有這一位少女例外。


  騎士少女努力讓昨晚與亡靈戰鬥而變鈍的武器重新恢復鋒利的模樣，但是這一位少女的精神並沒有集中在劍刃之上。她的目光盯著劍上倒影出的自己的模樣她的思緒也慢慢飄到了遠方，昨晚觸碰到艾麗西亞夫人的身體之時讓她產生了非常多的聯想，這一些聯想讓她模糊空白的記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她思考自己是誰，自己從哪裡來，自己又要到哪裡去，等等問題。


  咚~

  突然身後傳來了熄火的聲音，她不解地回頭，看到了克里斯蒂娜將用以照明的長劍從火堆之中拔出，失去了長劍作為照明的房間陷入了朦朧的黑暗。


  「你要幹什麼？」少女感到困惑不解。


  「出去辦點事，如果我沒有回來，這裡就交給你進行打理了。」克里斯蒂娜腳步漂浮，精神不佳。左右微弱搖擺著的身軀似乎隨時都會倒在地面之上。


  「你怎麼了？沒事吧！」少女放下手中的武器與磨刀石，她要上前一探究竟，她從沒有見過對方露出這樣的狀態，儘管相處的時間短，但是她不相信眼前這一位醫生會醫治不了自己身上的不適。


  「沒事！」克里斯蒂娜將上前攙扶自己的少女推開，她搖晃著自己的身軀拖著手中的熄滅了火焰的長劍慢慢走向了大門。


  「……」事情非比尋常，少女馬上拿起被放到地上的武器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