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皇家社會vs拉科魯尼亞（上）
西班牙皇家社會俱樂部成立於1909年，是出名的成績不穩定的俱樂部。
倒不是說他總是為了保級而戰或者當升降機，而是因為皇家社會總是有本事這個賽季勇闖歐冠，下個賽季就直接摔到乙級聯賽，成績的好壞完全無法預估和推測。
而皇家社會的比賽也總是十分考驗球迷的神經，對他們可以勇敢的強勢逆轉豪門球隊，腳踩皇馬拳打巴薩，可是轉臉就大比分輸給保級球隊，頗有劫富濟貧的意思。這就給他們迎來了一個雅號，叫做皇家黑|社|會。
而截止到上一輪聯賽，皇家社會排名聯賽第四，成績算得上是十分優異的。而且皇家社會對上西甲三強的時候一直是非平即勝，火力不是一般的迅猛。如果不是他們習慣性的再次跌在了保級球隊身上，可能這個成績會更好。
但給克萊門斯印象最深的並不是皇家社會的好成績或者是神經刀屬性，而是球隊大巴開向他們的球隊主場——阿諾埃塔球場的時候，街道兩旁都是舉著牌子站著的人群。他們看上去一臉憤怒，時不時的還用國際慣例豎中指的方式來「打招呼」，雖然坐在車裡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從口型上來看也基本上是f和s開頭的固定辭彙。
克萊門斯眯起眼睛去看牌子上的字，就看到上面用大紅色的字寫著：
『去死吧，猶大！』
尼爾森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坐在身後的格里茲曼，顯然，這些球迷的憤怒並不是沖著拉科魯尼亞來的，兩傢俱樂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那些隨隊而來的拉科球迷也沒有受到什麼不公正的待遇，那麼這些拉科球迷針對的就只能的剛剛從皇家社會轉會到拉科魯尼亞的球員，安東尼-格里茲曼。
雖然尼爾森以前氣憤過格里茲曼搶走了克萊門斯身邊的位子，可是自從格里茲曼給他助攻過以後，這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就變得十分和睦和融洽。而且巴斯克斯知道尼爾森可以穩定下來以後就沒有減少他上場的機會，尼爾森對於新來的法國隊友也是帶著不少善意的。
不過沒等他把腦袋探出去，就被身邊的克萊門斯一把拽了下來。
道長先生能感覺到格里茲曼的情緒有點壓抑，誰勸都沒有，尤其是尼爾森平時都說不出什麼好話這會兒就別讓他冒險了。
尼爾森有些莫名的看著克萊門斯：「托馬斯，你拽我幹嘛？」
克萊門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直接長臂一身，一把攬住了尼爾森的脖頸，在松鼠先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拽了過去。
尼爾森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推克萊門斯一下，卻被道長先生迅速得用另一隻手摁住了尼爾森的爪子，看也不看那人微紅的臉頰，直接低聲說道：「你不如等會兒給他一個助攻，我想那比用嘴巴安慰要有用得多。」
雖然知道這種奇怪的姿勢只是因為克萊門斯不想讓身後的格里茲曼聽到，但是尼爾森還是乾咳了兩聲，沒敢把距離湊得更近，明明在球場上什麼都感覺不到，但是現在就說不出來的彆扭。尼爾森重新坐正了身子以後臉色也變得正常了，笑嘻嘻的說道：「你給我助攻，我就聽你的。」
克萊門斯沒有搭理他，只管重新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
不過道長先生卻突然皺起眉頭，睜開眼睛直接拉上了大巴車車窗的帘子，擋住了外面喧鬧的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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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前發布會的時候巴斯克斯是帶上克萊門斯去的，主要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得意門生來吸引火力，
對於現在媒體們感興趣的主要問題是什麼他也能夠猜得到，無非就是剛剛從皇家社會轉會而來的格里茲曼。
媒體最喜歡的是新聞點，哪怕兩邊主教練在這裡展開肉搏戰都比平平靜靜的開完發布會來得強。
如此有話題點的人物自然要好好的問，反覆的問，翻來覆去的問，最好能問出來點勁爆的話題來讓他們有賣點。
而巴斯克斯自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他帶來克萊門斯就是要讓這些閑不下來的記者把關注點轉移一下，瞧瞧，我們托馬斯最近拍了新廣告，還被女演員抱了大腿，網上一片你爭我奪，粉絲大戰輪番上演，你們問啊！反正托馬斯什麼都不會說的！
可是以前總是圍著克萊門斯繞來繞去的記者們現在似乎都忘記了這幾天發生的事件，轉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格里茲曼身上。
「請問巴斯克斯教練，是如何看到格里茲曼的呢？」
「他是個好球員，從跑位到意識都是無與倫比，他的到來會為球隊的排兵布陣帶來更多的可能。」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跟得上尼爾森節奏的球員，自然是好球員，好得不能再好了！可是巴斯克斯絕對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去的。
「這場比賽您會讓格里茲曼首發嗎？」
「球隊的首發陣容每次都是不固定的，我會從球員們的訓練成果以及狀態來決定首發位置，相信等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我的選擇了。」當然首發，不首發我買他幹嘛？巴斯克斯微笑著看著記者，十分慈祥平和。
巴斯克斯這裡滴水不漏，不少記者都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老油條」，於是他們就把目光聚集到了一旁的皇家社會的教練身上。
在巴斯克斯看來，雖然格里茲曼離開了皇家社會，但是皇家社會現在的地位其中有那名優秀邊鋒的功勞，雖然球迷們會有不理智的行為，可是身為球隊主教練，菲利普-莫塔尼爾肯定會對格里茲曼有所回護的。
但是等一名記者把「對格里茲曼的離隊有什麼看法」的這種問題拋給莫塔尼爾的時候，這名身著西裝風度翩翩的主教練一開口就帶著濃重的火味兒：「愛一個俱樂部就要貢獻出一切，我對安東尼十分看重，也會希望和他可以有更長時間的合作，但是顯然安東尼有自己的想法，皇家社會複發負擔他的薪水，拉科魯尼亞卻可以滿足，這讓我為他感到高興。我祝願他在拉科魯尼亞的職業生涯一切順利。」
……你幾個意思？
這不是明晃晃的說格里茲曼是為了錢才會轉會的嗎？
巴斯克斯現在特別想用手上的水瓶扔在莫塔尼爾臉上，就算搞心理戰，巴斯克斯也不會把任何一個自己帶過的球員牽扯進去。現在僅僅是為了給拉科魯尼亞施壓他就要這麼隔空給格里茲曼一板磚，多大臉？
同意轉會的是你，現在過來裝無辜的還是你，真不想讓拉科上格里茲曼，還不如少拿點轉會費，在合同里加上一條避讓條款呢，現在又要錢又要說閑話，好事怎麼都是你一家的！
但是不等巴斯克斯說話，就有人把問題扔給了克萊門斯：「你好，托馬斯，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是怎麼看的呢？」
克萊門斯聽到有人問到了自己，臉色平靜的坐直了身體。
他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莫塔尼爾，直接越過了中間的巴斯克斯，那雙蔚藍色的眼睛盯著莫塔尼爾，目光專註，神色平靜，但是就是這股子執著的目光讓人覺得背脊發涼。巴斯克斯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讓出來了地方讓克萊門斯能更輕鬆的看到對方主帥。
就在莫塔尼爾皺緊眉頭想要出聲的時候，克萊門斯伸手拉過了面前的話筒：「格里茲曼曾經提起過莫塔尼爾教練，並且帶了感謝，我想你們已經有一段不錯的相處關係。」
剛剛還黑了一把格里茲曼的莫塔尼爾現在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微笑道：「是的，我們的關係很融洽，他是一名好球員。」
「我覺得有一點莫塔尼爾教練說的很對，」克萊門斯語氣平靜，「愛一個俱樂部就要貢獻出一切。」
「嗡——！」
這句話一出，底下的記者一下子就炸了鍋。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不是意味著克萊門斯在隔空對著拉科魯尼亞俱樂部表忠心？還是說克萊門斯並不喜歡這位新來的法國前鋒，所以想要用這件事情給他難看？
無論是哪種，都是好新聞啊！
快，照相機架起來！
一片閃光燈中，道長先生平靜的坐在那裡，記者們看到的就是他的側臉，下巴到鎖骨的弧度十分美好。
而就在記者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克萊門斯平靜的用水瓶敲了敲話筒，通過話筒發出了巨大的磕碰聲，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
接著就看到克萊門斯再一次湊近了話筒，聲音平靜，語調和緩，而那雙蔚藍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皇家社會主教練莫塔尼爾：「我希望莫塔尼爾先生可以為所有人做出一個表率，在皇家社會執教到退休，不要離開，畢竟你是這麼的喜歡這裡，我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
說完這句話以後，克萊門斯就收回目光，將話筒推到了一旁，分明就是告訴所有人他不想再多說什麼了。而經驗也告訴這些記者們，只要這位可愛的拉科前鋒這麼做了以後，無論他們問什麼問題他都不會再回答，自然也不會有人自討沒趣。
但是一旁的莫塔尼爾卻是瞬間臉色漲紅，本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瞬間就被尷尬和怒氣替代。
俱樂部中，球員往往是比主教練更自由的。他們的轉會有三種情況，一種是踢得好了想要出去闖闖看追求更好的薪資待遇或者是拿到更大的榮譽，一種是俱樂部破產或者降級之後不得不離開，最後一種則是狀態下滑被俱樂部甩賣。但是教練離開往往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執教能力不理想，自己主動下課或者被炒魷魚。
克萊門斯的話聽上去是捧他，可是實際上深層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既然你這麼愛這個俱樂部，那你可以留在這裡，可別下課了再說你不愛這裡。
這句話堪稱直戳心臟，尤其是最近高層頻頻傳出想要找到一名更加有名的主教練來執教皇家社會，更是讓莫塔尼爾臉上無光。這件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克萊門斯自然不清楚，他只是想要幫新隊友說說話，但是這無異於把莫塔尼爾放在火上。
心理戰用錯地方反被打臉的莫塔尼爾直接起身離開，提前結束了發布會。
而巴斯克斯在帶著克萊門斯離開的時候一直盯著自家弟子的嘴巴看。
「帶上你，我覺得我可以勝過任何人。」巴斯克斯拍了拍克萊門斯的肩膀。
道長先生只是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我當你這是在讚美我，先生。」
巴斯克斯大笑著和他一起回到了更衣室，而老教練的這種好心情一直延續到了比賽臨近開場的時候。
每個球員在離開更衣室時都會得到巴斯克斯的一個擁抱，這回也不例外，巴斯克斯說的話都差不多，只有到格里茲曼的時候，老教練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加油。」
格里茲曼抿抿嘴唇，用力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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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皇家社會的球衣主色也是藍白相間，所以場上的拉科魯尼亞球員雖然選擇了紫色的客場球衣作戰，可是球迷們穿著的依然是藍白條球衣，這讓幾千名跟對前來客場加油的拉科魯尼亞球迷變得十分的不顯眼，他們被淹沒在了藍白色的海洋里，只能高高的舉起手上代表支持的牌子來表明身份。
唱隊歌是拉科魯尼亞球迷現在最喜歡的活動，但在滿場噓聲中，歌聲變得十分不起眼起來。
皇家社會的球迷很瘋狂，事實上所有球迷為了主隊加油的時候都會十分亢奮，哪怕只是置身其中都能讓自己的腎上腺素飆升，無論球隊成績好或者不好，死忠的球迷都會支持到底，他們會為了任何一個閃光點而歡呼吶喊，這種熱愛是不需要理智的。
但就因為熱愛，所以他們會產生更多的厭惡。
哪怕現在只是熱身階段，漫天的口哨和噓聲也是震耳欲聾，透過了轉播信號傳達到了世界上的各個角落。
這其中，就包括了對本場比賽進行轉播的央視體育頻道。
央視在西甲冬歇期期間專門策劃了一期節目，目的就是來盤點和宣傳一下西甲聯賽，為自己未來的收視率努努力，在那其中就加上了在諾坎普那場比賽前張斌對梅西和克萊門斯的採訪。
原本計劃是將梅西捧為絕對的主角，在國內，梅西的影響力可是比克萊門斯要高得多，平時的原則都是名氣越大越力捧，反正都和自己國內扯不上關係，倒不如賺點人氣呢。
但是克萊門斯是有些與眾不同的，雖然他沒有中國血統，但是卻會說中國話，在國內的人氣也是扶搖直上，加上張斌採訪時候對他特別的偏愛，等採訪出來時兩個人的時長居然是差不多的。
不知道是不是導播故意的，兩個人採訪前的互動也被拍下剪輯後放了出來，並且還附上了推特互動，顯得十分有趣。
現在距離新年還有一個月，可是已經可以感覺到年味了，而克萊門斯送上的字正腔圓的川普新年賀詞，更是讓球迷們好感倍增。
拉科魯尼亞的球迷多起來，不少人都是通過克萊門斯認識到拉科魯尼亞的，而中國球迷知道拉科魯尼亞則是因為他們的球迷運用表情包十分豐富，而且自動自發的成為了馬競的死敵。
在冬歇期后的賽事選擇上，中央台果斷的決定直播皇家社會對拉科魯尼亞這場比賽，而解說嘉賓邀請到的就是如今事業風生水起的《體育周報》駐西班牙記者劉正勇。
能夠到央視台解說，這可是和在網路頻道有很大差別的，劉正勇看上去十分淡定但是實際上心裡還是很緊張的。
一旁的劉嘉遠看出了劉正勇輕微的不自在，很貼心的扯開了話題：「劉老師，您看看現在主場球迷的情緒如此高昂，是因為什麼呢？」
劉正勇看了一眼轉播屏幕，這是轉自國外的直播信號，而在直播間里看的往往比電視上更加清楚全面。因為比賽還沒有正式開始，球迷看到的估計都是一條接一條的廣告，所以劉正勇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顧慮：「你能看到那些球迷舉得牌子嗎？當然，你不用記住，那些都是西班牙語的各種髒話以及格里茲曼的名字。」
劉嘉遠有些恍然的點點頭。
足球並不僅僅是調味品，這是一種職業，也是球迷的信仰，他們會用盡全力維護自家球員，但是對於那些轉會離開的球員卻經常會報以比別人更大的惡意。
而在賽季中就離開了球隊轉會拉科魯尼亞的格里茲曼，球迷可不管俱樂部是經營不善無法拒絕報價，也不管格里茲曼無數次的表達了對皇家社會的感謝，他們看到的只是自己從青訓營看著長起來的球員離開了他們，那麼他就是猶大，就是叛徒！
鏡頭總是給那個金色短髮的小夥子格里茲曼鏡頭，細微到他臉上的每個表情都被記錄。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位帥氣的小夥子微微低著頭做著準備活動，眼睛時不時的看向球迷看台，然後又把目光拉回來。
「這是一名好球員。」在西班牙從事體育新聞報道工作多年的劉正勇說道，「以前的皇家社會還在西乙掙扎，上個賽季強勢登頂西乙榜首回歸西甲，格里茲曼是最大的功臣，不過顯然俱樂部的出售讓他現在反倒成了敵人了。」
劉正勇的話沒有說錯，皇家社會的球迷現在看到格里茲曼就難受，火氣堵在在腦袋裡都要把理智燒光。
熱身時候的氣勢還不是很明顯，等到了球員正式上場列隊的時候，噓聲幾乎掀翻了阿諾埃塔球場！
「去死吧！猶大！」
這句話就好像病毒一般的傳染開來，雙方握手的時候，所有球員都能清楚的聽到。格里茲曼的臉色很難看，來到拉科魯尼亞固然有他自己的追求，但是這其中也有俱樂部的有意出售，拉科魯尼亞開出的價碼讓他們無法拒絕。但是格里茲曼就成了被指責的那個，現在那些噓聲就好像要轟開他的腦袋，幾乎讓人窒息。
皇家社會的球員很想給格里茲曼一個擁抱，剛剛在球員通道的時候他們還有著歡聲笑語，但是現在，在所有主場球迷的注視下，沒有人敢和格里茲曼說話。
露出一點點的善意那麼自己也會變成球迷的眼中釘，不少皇家社會的球員都是匆匆和他握手以後就躲開了，只有皇家社會的隊長哈維-普列托給了自己這位前隊友一個友好的擁抱，並且送上了祝福。
格里茲曼的情緒卻一直不高漲，他沉默的在球場上溜達。
是的，溜達，在友誼賽中總是十分積極的格里茲曼現在無球跑動時卻顯得有些懶，只要有隊友可以接應他就絕對不接球，偶爾接到皮球的時候就會在場內赫然響起的巨大噓聲中把皮球踢出去，完全不會多做停留。
這種不對勁引起了巴斯克斯的注意，他原本是坐在教練席上的，現在卻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場邊，朝著距離自己比較近的埃塞米大喊：「去！你去告訴安東尼，讓他跑起來，不要猶豫！」
埃薩米聽到了指令以後點點頭，趁著一次自由球機會的時候大步跑向了格里茲曼，把巴斯克斯的話告訴他，小夥子點點頭，努力打起精神，但是效果卻依然不是很顯著。
助理教練費南迪斯有些擔憂的看著巴斯克斯問道：「先生，是不是該把安東尼換下來讓他休息一下？」
在費南迪斯看來，格里茲曼只有二十一歲，有天賦有速度，但是還是太年輕，這種場面可能會嚇到這個孩子，還不如下來休息一下好好開導來的好呢。
可是巴斯克斯的觀點和費南迪斯正好相反，他抱著手站在場邊，臉色嚴肅的說道：「職業比賽不是玩遊戲，要是這次踢皇家社會他不打完，是不是以後踢皇家社會他都不用上了？」說完，巴斯克斯捏著瓶子往嘴裡灌了幾口水，而後到底是對噓聲不耐煩起來，而且還記起了對方主教練在賽前的那副無辜的嘴臉，讓他直接把水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見鬼的，這場比賽必須贏！」
費南迪斯沒有再說話，只能把目光重新投到了球場上。
剛剛拉科魯尼亞後衛埃爾瓦多在禁區前沿放鏟皇家社會前鋒阿吉雷切，裁判判罰給了皇家社會一個前場自由球。拉科魯尼亞在隊長里奇的帶領下開始排人牆，並且每一厘米都要和裁判爭辯一下，希望可以往前站站。
劉嘉遠急忙趁機喝了口水，而後繼續解說道：「比賽進行到第十二分鐘，一直在主場保持強勢進攻的皇家社會終於達到了一個絕佳良機，一個位於前場靠近禁區右側的前場自由球。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位置，尤其是在皇家社會中有幾個準頭不錯的定位球好手，對於皇家社會而言這是個絕佳的破門良機。」
「希望這顆皮球的角度足夠刁鑽，拉科魯尼亞的球員並不善於排人牆，他們或許可以試試從人牆縫隙中打進去。」劉正勇慢悠悠的說著，而後就迎來了劉嘉遠疑惑的眼神，這才笑著回答，「自從上一次里奇被砸中面部流血不止以後，不少球員都犯上了人牆恐懼症，就像場上的皮濟，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這個葡萄牙前鋒參與過排人牆。」
場上的情況也正如劉正勇所說，皮濟沒有參與排人牆，他躲得遠遠的，讓里奇想要抓他都抓不到。
後防線上的不少球員雖然被裡奇拉了過來，但是也都是一手捂臉一手捂襠，只從指縫裡看人，讓里奇對這幫把「慫」字就差寫在臉上的隊友徹底無語。
格里茲曼一邊捂住心口一邊無奈的看著周圍的隊友，感覺呆的時間越長，越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隊伍。
一個球員二，那叫開心果，但是能讓整個球隊都變成這副奇怪的樣子，只能說尼爾森你的傳染力實在是太強了。
就在內心默默吐槽的時候，格里茲曼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而後就聽到了克萊門斯微微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等會兒我會傳球給你，記住我給你劃過的範圍。」
格里茲曼愣了一下，而後回過頭想要看看，卻看到克萊門斯已經平靜的指揮其他隊友排人牆了。
最終等人牆排好以後，早就已經商量好作戰方式的三名皇家社會球員分別站在球的後面和兩側，都在裝作觀察守門員的位置一樣，而後，兩邊的球員交叉跑位去誤導人牆，而站在皮球後面位置正好的阿吉雷切則是親自主罰了這個自由球！
勢大力沉，角度刁鑽，而這顆皮球真的就是沖著人牆的風氣奔著死角去的！
球場內的兩邊球迷此刻都是屏氣凝神，抓著的圍巾都抓出了褶皺。雖然因為主隊球衣顏色相同，這些都是身穿藍白條球衣的球迷，但是心裡想的卻是絕對的不同。
進球，給那幫鄉巴佬好看！這是皇家社會的球迷。
托馬斯這次是手拋球開始開大腳呢。這是拉科魯尼亞的球迷。
可是皮球卻根本沒機會觸碰到球門，在距離球門還有兩碼的距離，克萊門斯已經牢牢的摘下了皮球。雖然人牆阻擋住了他的視線，可是站位極好的克萊門斯依然把皮球牢牢抱在懷裡！
將球護在懷中，擋住了想要上前補射的皇家社會球員，克萊門斯突然大喊一聲誰都聽得懂的「run！」而後就大腳開出了皮球！
劉嘉遠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抓住話筒大聲說道：「克萊門斯阻攔住了皇家社會的自由球，這個撲救十分穩健，一如既往的沒有花哨的動作卻依然高效！現在克萊門斯再次展現了他一腳長傳的絕技，直接把球傳過了半場……可是看上去這個球傳大了，對方半場根本沒有拉科魯尼亞的球員……」而後，他的聲音猛地一停，「……尼爾森和格里茲曼同時在追！他們跑得很快！現在局勢變得對皇家社會不利起來，形勢逆轉，這是拉科魯尼亞的進攻機會！」
劉嘉遠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轉播屏幕，而劉正勇此刻是插不上話的，但是已經看慣了拉科魯尼亞這種反擊模式的記者先生已經在心裡想著，自己一會兒到底是用「進了進了進了」呢，還是「l」呢？
劉嘉遠則是嘴巴一刻不停的喊道：「拿到了！格里茲曼拿到了皮球！守門員出來了，在格里茲曼的面前沒有任何一名防守球員，這是單刀，一個絕對的單刀！只要可以射正門框範圍以內……哦不！我看到了什麼？皇家社會的守門員布拉沃鏟倒了格里茲曼！禁區內的犯規，一個足以紅牌的犯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