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中山秘密
道路開闊平緩起來，茅舍村落逐漸多，各種參天大樹，枝椏遙相呼應，枯叟的樹幹伸展進烏青分明的雲朵裏，遠處已經看見都城的影子。
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四人迫不及待地進了中山舊城。
中山廢棄的城內住宅還保留著奢華的剪影，街道上商鋪多以廢棄坍塌，黑洞洞的街道上沒一個人影，街道和房梁上被白雪覆蓋。
趙政失落地歎了一口氣：“一個人也沒有啊！”
範梓走在前麵，熟悉的場景讓他全身肌肉在輕微顫抖，他原本想在小村隱姓埋名安靜的過完一生，沒想天不遂人願，山中打獵的碰見遭刺客追殺的太子，他原本想著送他們出去以後這件事就圓滿結束了，十多年平淡的生活，已經磨掉了他原本的樣貌，他膽小怕事，凡事謹小慎微，而這一切不過出於生活所迫，家中還有妻兒，一切都指望著他。如今又回來了，那個城已經荒廢，自己也麵目全非，不再是少年，轉了一圈終究是又回來了。
“前麵的都城就是中山的皇宮嗎？”趙政來了興致，他身為趙國質子卻從沒進過趙國的皇宮，廢棄的宮殿喚起了他所有的好奇：“咱們進去看看吧！”
沒人反對，各懷心事地往前走，大街上留下一道渙散的腳印。
坍塌的城牆裸露的石塊，皇宮建築暴露在視野裏，大部分建築被火燒毀，殘留的建築荒涼蕭瑟，能洗劫的東西早就搜刮一空。
中山國皇宮依山而建造，隱約看見皇宮盡頭山頂還有棟巍峨的建築，廢棄的皇宮內也矗立著一座規模不小的廟，說是廟，其實院牆已經坍塌，廟內也無泥塑，隻是孤零零的還有些梁架，殿前還擺著一個香台。
趙項道：“中山濫修寺廟，崇尚鬼神，滅亡之在旦夕間！”
“當年趙魏聯軍共伐中山並非一路披靡，這場戰爭持續了數年之久！雙方死亡無數”趙項看看範梓，“當年戰況如何，你最有發言權！”
“當年趙魏聯軍士氣高漲，中山沿途城鎮無一幸免，兩位將軍放縱手下一路燒死搶掠，揚言三日直搗皇宮！！”範梓望著遠處頹拜的城池像是在回憶。
趙項反問：“你沒參與？”
範梓沒理他“盲目的輕敵本就是行軍大忌，一路殺燒搶掠讓人見識到了中山的富庶，這個國家多金銀，軍中自上而下都陷入了狂熱，還沒打進皇宮已經斂財不計其數！”
趙政忍不住問：“這麽富足卻沒軍隊？”範梓搖搖頭：“中山國太富有了，當年大軍攻破皇城時，寺廟裏的泥塑都是黃金加身，那個奢華真是震撼人心，最後還是被摧毀！”
“黃金？”趙政下意識往廟裏看，黃金加身的泥塑是什麽樣的，隻是可惜天色昏暗，隻隱約看見廟堂高大的頂梁，還有幾處坍塌的殘骸，早就不見奢華的風範。
“是的，皇城內外寺廟皆黃金加身，隻可惜中山國的軍隊不堪一擊！”
“趙魏聯軍不是遭到了阻抗，中山國拉來了盟國？”
“當年各國大旱，糧食顆粒無收，各國都無心戀戰，說是盟軍，其實都是烏合之眾，毫無作用，”範梓站在廢墟裏像是一塊廢棄的雕像
“雖然富有，可沒有軍隊，終究還是落得滅國的下場，看來財富不完全是好事！”趙政盯著四周頹廢的宮牆一陣惋惜，多少人的喜怒哀樂都被埋葬其中，這樣看來自己還算幸運。
“趙魏聯軍攻打中山，並不是隻是為了財富，中山國有個秘密！”說道這裏範梓突然停了下來。
趙項知道他在故弄玄虛，可還是聽的津津有味，這個曆史的親自見證者，能說出什麽他不知道的事？他問道：“什麽秘密？”
“中山參透了長生之朮，但這件事隻有趙國——”
“你說的秘密就是這個嗎？”趙項大笑起來，“你們攻打中山，到如今中山滅亡，可見到長生人？按你的意思來說就是趙國先發現了這個秘密，然後聯合中山發動了一場戰爭？”
“現在在說什麽你也不信了”範梓說道這突然停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驚恐的樣子，好像什麽可怕的東西正站在趙項的背後。
阿花被大火困住，四周全是煙，已經分不清方向，她用力去踹身前的木架子，一震動，上麵鬆散的竹簡嘩啦嘩啦地砸下來，火苗被短暫的壓製下去，這給了她有點空餘時間，前方火著的旺盛，隻有往後走，她用力往外扒，掉下來的東西砸的她滿頭都是血，她奮力地向外跑。
這些木頭被大火一烘，著的更起勁了，被風一吹上麵的反而先著起來，一轉眼阿花頭頂的架子已經被大火吞噬，掉下來的火苗砸在她的腦袋和肩膀上，她的頭發瞬間燒起來，身上的衣服也著起火，她呼拉掉腦袋上的火星子，源源不絕的火源從頭頂往下落。
阿花尖叫著從大火裏衝出來，在地上滾了一圈，她全身被燒成碳黑，頭發也被燒了個精光，猩紅的頭皮已經焦了，一張臉也燒的麵目全非，她懷裏阿大的麵具也掉在雪地裏。
這時阿虎也醒了過來，得知阿大已死，又看見阿姐被燒的麵目全非，兩人抱頭哭昏天暗地。
哭了一會她不哭了。
“我一定要殺了他們！”阿花一張臉被燒的麵目全非，臉上猩紅的裂口像是蚯蚓，阿虎心疼的不知如何安慰她，兩人都是被主人帶回去的孤兒，他從小就當阿花是親姐姐，這種變故比身心上的痛苦更直接：“阿姐，我跟你一起去”
阿花愣愣地看著他。
“怎麽了阿姐，你不相信我嗎？”
“阿虎，你不結巴了！”
阿虎都沒發現自己的改變，他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此時卻怎麽也高興起來，眼淚一直往下流，阿花擦掉他臉上的眼淚：“任務失敗怪我大意，若不是多次放走趙項怎麽會有如此下場，其實是我害死了阿大，等我報了仇就下去跟阿大謝罪，虎子，聽姐的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阿虎聽著不對勁，可身子一軟，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