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交談
眾人圍著火爐，吃著火爐和炒菜，別提多愜意了，連小晉陽都吃撐了。
杜如晦和房玄齡早就聽說長安醉仙樓的菜肴好吃，但平日裏太忙也沒機會去過，如今這是第一次吃，瞬間就被征服了。
李二和長孫皇後已經不是第一次吃了，可這是葉晨府裏的廚子做的，那自然比那酒樓更要好的多，他們也是吃的渾身冒汗。
大家吃的七七八八後，李二忽的開口了：“小子，朕已經按照你說的計劃，讓李靖領兵十萬，隻有一條命令，讓他死守邊境三年，而後程咬金領兵一萬，進入突厥腹地進行騷擾。”
“什麽？”房玄齡和杜如晦大驚，他們完全不知道程咬金竟然被派遣了這樣的任務。
“陛下，這……”房玄齡直接站起身就要說什麽，卻是被李二揮手打斷了。
“你不必多說，我也知道咬金這一去很是危險，可是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李二每每想起這個，心情也不是很好。
房玄齡他們和程咬金關係很好，不願意看到程咬金去做這幾乎沒啥活著希望的任務，他李二何嚐不是一樣，可他沒得選。
“李二你是不是虎？”葉晨忽然插話了，他看著這三人那副陰沉的臉色，嘴角一陣抽搐，感情這李二和長孫無忌兩人，把他那日說的最重要的一點給忘了。
李二！
房玄齡和杜如晦本來還陰沉著的神情一變，隨即嘴角也是一陣抽搐。
至於坐在葉晨身邊的林清雪，她此時已經是麻木了，今天葉晨對李二的態度已經讓她下巴都差點被驚掉好幾回了，不過雖然如此，但她在聽到李二這個詞的時候，還是下意識把頭低的更低，仿佛自己啥也沒聽到似的。
李二則是一陣無語，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隨即嘴角抽搐著道：“你小子，什麽意思？”
“你和長孫無忌那老匹夫是不是忘了我說的一件事。”葉晨有些無語的道，看著李二的眼神充滿了你是個白癡的意思。
李二又不瞎，怎麽可能看不出葉晨眼神中的意思，不由得臉色再是一黑道：“混小子，你說的我都一絲不苟的完成了，我怎麽可能忘掉什麽？”
“嗬嗬，你確定你沒忘什麽？”
“沒有！”
“那你們哭喪著個臉作甚？”
“這個……”
“你為了程咬金進入突厥腹地而擔心，你怕他回不來，是不是？”
“沒錯，”李二看葉晨已經點明了一切，也就不在掩飾，“咬金跟著我一路走來，雖然平時混了點，但是他就和我兄弟一樣，如今我知道他此去必定九死一生，可是我卻不得不派他去。”
李二說著，眼神變得越來越痛苦，他身旁的長孫皇後安慰的拉住了李二得手，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是情緒低落。
“看看你們那副樣子，真是晦氣。”葉晨撇撇嘴，無語道。
“小子，你說別的我不和你反駁，但這事你根本不懂！”李二忽的變得暴戾起來。
“是，我不懂可是你們如果按照我說的做，程咬金那家夥進入突厥腹地根本就沒什麽危險，哪有你們說的那樣，九死一生。”葉晨有些嘲諷的看著李二。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李二有些不敢置信，隨即又陷入沉思，“我忘了什麽嗎？”
“葉小哥，能否和我們說說，你為什麽說程咬金此去並無什麽大問題？”房玄齡盯著葉晨看口道。
“嗬嗬，”葉晨嗬嗬一笑，而後看著李二道，“我說過，遊擊戰，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在突厥腹地所需要做的就隻有一個，分成數個小隊襲擾，打完就跑，搶完就跑，不需要戀戰，如此下去，消耗突厥的精力，讓他們疲於應付，那樣就不會讓突厥在絕境下有機會集結大軍進攻大唐。”
“可是，某些人回去後好似將這些都給忘了，反而一致認為程咬金此去必死無疑，真是可笑。”
“這……”房玄齡有些語塞，這話涉及到李二，他沒法接啊。
“我……”李二也是聽到了這話，瞬間他就回憶起來葉晨的確說過，不過自己和長孫無忌卻是忘了，想到這他就很是臉紅。
“葉晨，陛下事務繁忙，忘掉了一些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嗎？”長孫皇後看李二陷入尷尬，趕忙開口替他解釋道。
“嗯，”葉晨點了點頭，而後看著李二道，“大軍什麽時候出發？”
“年後，他們這一去就是三年，讓他們好好過個年吧。”李二有些感慨道。
“嗯，也好，這回你回去別忘了。”葉晨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一句。
李二聞言額頭黑線直冒，這混小子，抓著一個把柄就沒完沒了了是吧。
“哦，對了，老李，你想過沒有，將突厥打下來後，你怎麽治理那邊。”葉晨似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老，老李？
房玄齡，杜如晦，乃至李二和長孫皇後都是嘴角一抽，得，自家（自己）這陛下又喜提一個新的稱呼。
不過無語歸無語，李二也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隨後開口道：“打下來後，將整個突厥劃分成新的州郡縣，安排官員駐軍鎮守。”
葉晨聞言搖搖頭。
“怎麽，你覺得這樣不行嗎？”李二見到葉晨搖頭問道。
葉晨並未回他，而是夾起一片牛肉放入火鍋，同時反問道：“突厥人靠什麽為生？”
“突厥是遊牧民族，自然是靠放牧為生。”杜如晦一頭霧水，但還是回答道。
“這就對了，遊牧民族，隨著牧草和水源走，草原廣闊無邊，牧民分散，一旦遭遇自然災害，牧民生活不下去了，自然就會南下掠奪，因為那是他們唯一的活路，而人為了活著，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葉晨一邊咀嚼著口中的牛肉一邊繼續道，“你們打下後，隻是派兵派官員，卻並未解決這個問題，一旦再次受災，他們還會再次反抗，所以你說的那是治標不治本的。”
葉晨的話，讓李二，房玄齡和杜如晦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厥人不事農桑，隻放牧，所以對自然災害的抵抗能力非常差，動輒斷糧，這就導致他說的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非常高！
更何況，東突厥雖然被滅了，後麵還有個西突厥呢，這完全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那如果建立都護府呢，以都護府統領整個突厥，同時從國內輸送娘草穩定那邊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杜如晦沉默片刻後說道。
葉晨聞言還是搖搖頭，他並不覺得這樣可行。
“為什麽？”房玄齡不解，他覺得杜如晦說的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突厥那邊無法種植現有的農作物，隻能靠畜牧業，如果單靠國內輸送糧草，你們考慮過這個消耗要多大嗎？”
“而且，誰能永遠保證都護府那邊不出問題，一旦出問題，那就是國家分裂，我想這絕對不是你們想看到的吧。”
葉晨的話將三人都給問住了，因為他們知道，葉晨說的都是對的，如此情況發生的幾率很大。
“那你有什麽見解？”李二看出來了，葉晨這家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然他不會直接將自己等人合計出來的計劃批的一無是處。
“建城！”葉晨簡潔意駭。
“建，建城？”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隨後驚詫道。
“沒錯，建城，這是最簡單的辦法。”葉晨淡淡看了房玄齡一眼。
“可是，如果在突厥那邊大肆建城，這消耗的人力物力，比之之前那個計劃更大。”杜如晦也是開口了，聽他這意思，完全是不認同葉晨這所謂的建城計劃。
“不，你們理解錯了，人員不需要我們出，糧草我們出的也不會太多。”葉晨搖搖頭解釋道。
“你是想……”李二眼神一亮，他想到了葉晨想幹什麽了。
“沒錯，”葉晨讚賞的看了李二一眼，“你們打下突厥後絕對會有不少的俘虜，而這些俘虜你們打多會放掉，但這樣做隻是白做嫁衣，幾年十幾年後他們一旦有機會就會再次侵犯大唐的，既然如此何不拿他們來當苦力使用呢？”
“不行，這樣大唐會失去大義的，我大唐乃是仁義之師。”杜如晦聽完直接拍案而起，大聲反對道。
“嗬，仁義？仁義能讓大唐興盛？能讓天下太平？還是能讓天下百姓吃飽肚子？”葉晨直接三連反問。
葉晨向來對所謂的仁義棄之以鼻，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麽狗屁的仁義，所謂的仁義隻不過是強者對弱者的施舍罷了。
“你……”杜如晦被懟的無話可說。
“嗬嗬，想要名聲，所以你們用所謂的仁義去寬待敵人，結果呢，時間一長隻要有機會，對方絕對不會放過將你拉下來咬一口的機會。”
“而且，因為你們所謂的仁義，百十來年後，你們現在所打下來的疆土，會再次被別人奪走，那麽，現在你們告訴我，你們要仁義，還是要江山萬代？”葉晨看著李二，房玄齡以及杜如晦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喊出了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