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徹底絕望
聖西朝四周望了望，咬牙道：「不如我們朝那有寶物出現的山谷衝過去。那裡邊雖有大量妖魔巨獸集聚，但此時正全力搜尋寶物，只怕無心關注我們。再加這邊已然混戰不止，早有妖魔巨獸向這邊支援而來，很可能那裡反而會空虛一些，如我們不參於奪寶，只奪路衝出去的話，不一定會招致它們群起而攻。」說著聖西向鐵義詢問道：「鐵義兄你說下，那條山谷裡頭可有出山路徑？」
鐵義與鐵仁倆兄弟正被大伙兒保護在中央，雖然他們膽氣過人，但此時也是臉色煞白，聞聽不由哆嗦出聲道：「有是有的，只是路途遠些而已。」
聖西回頭對蘇石道：「蘇老弟，你覺如何！」
「好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也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我們逃出升天之地。走！」
此刻已容不得他們多做思量。大量人類與妖魔巨獸全速湧向這邊，形勢早已到不可迴旋之局。恐再遲疑一步只怕就此沉淪了！
「大家小心！我們衝到山谷里去！」聖西和蘇石再次不惜源力，運轉防禦護罩保護著大家從一邊向山谷狂沖了過去。
而大量人類修士見他們竟往谷中衝去，不由得各自腳步一緩。臉上全掛著不可思議之色。「難道他們想去自殺不成？」或還沒等他們徹底想明白，就已被巨量妖魔巨獸所包圍。於是更為慘烈的生死大戰再度上演。
蘇石和聖西倆人齊力橫掃了面前十幾隻前來阻攔的狸頭魔。身後眾弟子們這才從大量妖魔巨獸群中沖開了一條血路。由於前方妖魔巨獸被大量人類吸引，眾人這方所受攻擊反而少了許多。文強、達明、水牛、肖玲玲、秦健等眾弟子在後全力以付，攻擊土符更是盡數而出，經過不懈努力，終於讓他們衝出了妖魔巨獸的包圍圈。
身旁妖魔巨獸明顯零星了許多。也不再全力阻止他們的腳步，可能它們認為山谷這邊已不是全力防守的方向。大家沒敢歇口氣，乘著妖魔巨獸減緩阻擊，順勢沖向了山谷。
一到山谷，只見谷口好似喇叭狀，谷中間一條寬約百米的峽谷往裡蜿蜒不知盡頭，兩旁則危峰兀立，筆直陡峭直如人工削成一般，如想經此而上，除非飛躍而過，不然只怕連猿猴也無從立足。
不過更讓人震驚的還是谷口前方視線之內，竟然有好幾批妖魔巨獸攔住了眾人前行之路上。明顯這些妖魔巨獸的道行比起外圍那些高上許多，並且像是組織嚴密的軍隊一樣，在此設下了一道道卡哨。最外面的一批看見他們這些人闖進來，隨既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大家上！」蘇石手一揮，所有人全力沖了過去。身上所僅剩功擊土符全數扔了過去。他們兩家武館總共加起來人數快達三十。而迎來阻擋的妖魔巨獸也不過五十來只，不一會在眾人全力絞殺之下，全部伏誅。而後不遠那批妖魔巨獸卻在隔岸觀火，毫無增援之意，好似前面同類生死與已無關一般。這等無動於衷漠視的態度，和前面草甸上那些全力與人類廝殺的妖魔巨獸間形成鮮明對比。讓人覺著極其詭異。
大家見這邊一下沒有其他妖魔巨獸往這邊衝來，正好乘機趕緊歇息調整。
蘇石警惕地盯著前面那批妖魔巨獸，見其真就停身在那，沒有湧來救援。心頭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迅即下令道：「快！大家把這些死去的妖魔巨獸內丹給挖出來，以補充自己源力，現在不知山谷前方究竟是何情況，大家要先做好全力準備。」
眾人聞聽趕緊上前，一顆顆金黃色的內丹被大家快速挖了出來。隨既直接放進口中吞服了下去。雖然這些妖魔巨獸道行不深，但都有內丹的存在。其效力雖是無法和那些有三千年以上道行的妖魔內丹相比，不過吞服下去對自己源氣的補充卻大有助益。
蘇石也是一下吞食了兩隻內丹，隨既讓自己源力恢復了不少。起身招呼了下大家，又是再次往谷內衝去，走了剛到百十米，前面那批妖魔巨曾見其進入已方領地，立馬瘋狂撲殺而來。
於是乎又是一場惡戰上演。如此等眾人殺光三批差不多數量的妖魔巨獸后。個個盡已脫力。等其終於將第四批妖魔巨獸全數殺光后，文強、達明、李晉、鐵牛等人不由得個個氣喘如牛，再也支撐不住了。其他修為更低之人直接累趴在了地上。明顯他們自身源氣儲量已到了油盡燈枯之境。只有秦健與肖玲玲稍顯輕鬆。這也從中看出眾人小宇宙的寬度大小。
秦健和肖玲玲趕忙將一隻只內丹給挖了出來，送進累倒在地的眾師兄口裡。
蘇石欣慰地看著這一切，往前看了看山谷在不遠處已是被大山相阻，想是前面方向急轉的緣故。一下看不清前方還有多少道妖魔巨獸布下的卡哨。內心不由一嘆，大為泄氣地對身旁聖西道：「聖西長老，此地雖說妖魔巨獸減少許多，但都是在全力對付我們一拔，並且越來越是道行精深，如此一批批輪番前來，我等遲早會被耗死在此地呀！」
「哎！蘇老弟所言極是。看來我等所選路線是錯的，沒想妖魔巨獸竟有此好計謀，此刻咱們已是兩頭受阻，再無法突圍了。哎！這全怪老夫出的餿主意，看來大家全被我托累了。」
「這怎能怪你呢？聖西長老，此刻我倆性命不足惜！還是想想怎生保全這些弟子們吧？」到了此刻蘇石也是早已放下一切，現今他們已同困一條船上，命運攸關再無其他恩怨可講。唯一所念就是同舟共濟逃出升天。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聖西乾咽了下喉嚨，神情有些激蕩。差些就把心中所藏全盤托出，只是事情太過重大，話剛至嘴中，又緘其口。最後只好強按心中激蕩，肅穆之極地道：「謝謝你，蘇石老弟！過會如遇過不去的坎，老夫定然先死在老弟之前，只希望老弟想盡一切帶我武館弟子突圍出去。」說著從自己儲物袋中拿出兩顆丹藥遞到蘇石手裡。
「這是？。。。。。。」蘇石驚奇地問。
「這是老夫當年出山時恩師所贈之物，望儀期以下每顆都能恢複本身「十里」真源，如不是此時攸關眾弟子性命，還真有些捨不得。這也是恩師所留最後一件紀念之物了！老夫本想憑仗此丹一舉突破纏繞我二十來年的修鍊瓶頸，如今看來再也用不著啦！」聖西說著在蘇石手上鄭重地拍了拍。
聖西如此一講，讓蘇石也肅然起敬，畢竟此刻聖西的表現不愧胸懷坦蕩重情重義之輩。這要是放在以前蘇石肯定不會如此看。
「聖西長老！此刻我倆不可講如此喪氣之話，雖然現在前途未卜，但我們定要衝出去。你既拿出如此珍貴之物，謝字小弟也不講了，不如這樣你我一人一顆誰先倒下誰就帶著眾弟子衝出去如何？」蘇石看著聖西堅定地道。
聖西聞聽頓時老淚縱橫，向蘇石回以感激的表情。重重地道了聲：「好吧！老夫依你，不過老夫小小有個請求。」
「你說！」
聖西定了定神道：「此後我倆如若生還，老夫希望老弟能忘懷你我以前那些不快與恩怨，一切都讓它過去吧如何？」
「好！一定。」蘇石說著拿起丹藥吞了下去，另一顆送到聖西手中。聖西也是一口扔進了嘴裡。此時他們已是一個戰壕里的生死兄弟。
蘇石調息了幾下丹藥所產生的澎湃源力，本身小宇宙隨既補充了大半，精神立馬一振。此時見大家已然得到片刻休息，加上累倒在地的弟子經服用妖魔內丹后也已大為起色。於是招了招手喊聲道：「大家堅持住，此地不可久留。如今大伙兒能不能活命，就看沖不沖得過前面那處山谷了。」
眾人聞聽全都肅然起立。事情到了如此之境，所有人心裡早已如明鏡似的，等待他們的只有一條路。後退肯定是死，前進或有生的希望，隨既個個臉上現出了無畏的表情。蘇石見此稍感欣慰，這些弟子們總算沒出一個孬種。數了數自己東坡武館的弟子，還好大家都在。
此時聖西也早已抹去臉上淚花，先頭帶領著他們唏音武館眾弟子往前衝去。蘇石趕忙閃身和他並肩而行。文強、達明、李晉、秦健等人也不落人後。就在大伙兒走了有半里地，快接近山谷轉彎的地方。眾人以為肯定有妖魔巨獸前來相攔正全力做好戰鬥準備的時候。山谷地勢卻已是朝下而行。原來山谷轉彎之處就是地勢往下而落的地方。此刻他們處在高處。大伙兒於即往下一望。頓時剛剛想逃出升天的心涼去了一大半。
原來眼前所見情景比處於草甸上還更加讓人絕望。密密麻麻，山谷下面竟站滿了無數妖魔巨獸。而山谷兩旁同樣是如刀削斧砍一般直達天際的峭壁，想要從兩旁爬坡而行，以目下這些人的修為，可能只有蘇石和聖西能做得到。其他人想也不用想了。
裡頭所有妖魔巨獸此時全都靜靜站在那，目光全數落向不遠正大放毫光的谷中凹地，那情形就象是等待出征的兵士一般。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完了！」聖西與蘇石同時嘆息出聲。就在剛剛他們還是信心大增。此刻見到此種情形算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了！
逃生之路已徹底關閉，等待所有人的，一個是返回草甸，另一個就是與谷中這巨量妖魔巨獸相拼。明顯兩條都是死路。沒人敢想在此等數量妖魔巨獸包圍下，憑藉他們這點人還能衝破突圍而出。
神情早已停滯，腦袋更是一片空白。此刻所有人全都放下了。蘇石此刻最為心疼的就是這批最為得意的弟子竟然會被自己所誤，如此花樣年華就要與自己這個白髮人共同走完人生之路。「上天啊！你何其不公！」就算此時蘇石再如何自責，一切都是悔之晚矣。
文強此時正想著。「小翠！請你願諒我！今生我不能再牽你的手了，希望你不要悲傷，以後好好找個人嫁了吧！我在天堂會祝福你們的。」默念至此早已淚水橫流。
達明和李晉等師兄弟不知在想些什麼，反正嘴裡也是念叨不已，反觀此時秦健臉上顯得很平靜，他正默默停身在肖玲玲身旁。此時他是幸福的，就算此刻讓他馬上死去，也無半點怨言。
鐵牛也是淚流滿面，和其他唏音武館的弟子一樣，圍在聖西身旁。聖西剛剛對生死早已看開，此時表現出他的另外一面，上來給每個弟子安慰了幾聲。正在兩家武館所有人各自做著絕別之際，山谷內閃出千萬毫光的凹地內突然傳出一陣劇響。
轟！——本已光芒萬丈的凹地內突然升起了一隻巨大無比的大手鐲。不！就是個大鋼圈。因為它實在太大了，正當所有妖魔巨獸興奮地向它跑去的時候，從大鋼圈身上猛然施放出一股令它們無法相抗的威壓。頓時所有谷內妖魔巨獸俱被其禁固在那裡無法移動。
這時一隻身形有幾十米之高，全身長滿尖刺，奇形怪狀身體好似輕霧一般的妖魔從眾多妖魔巨獸群內升了起來，兩隻大如水桶般的大眼睛突出在外，閃出一陣貪婪的目光往大鋼圈慢慢飄去。這樣的奇景，讓這邊正在高處做著絕別的兩家武館之人看個清清楚楚。
「師父！那是什麼妖魔？」秦健向身旁不遠的師父詢問道。
「這是魘魔。據大陸記載這種魘魔本是人類夢魘所化，只有在人類將要入魔當日所做惡夢，才有可能產生魘魔。照這隻魘魔的巨大身形來看，道行起碼已在三千年以上，怪不得這外圍的妖魔巨獸都如此聽命行事。此種魘魔對所有產生靈魂的生物控制最為厲害，如修為比它弱，那麼絕難逃出他的『靈魂搜羅術』。」
「而且記載明確，它們對敵攻擊除了能用靈魂之力外，就是能控制比它弱小的妖魔巨獸來對付對手。一隻五百年道行的魘魔就能控制一平方公里內所有弱於他的妖魔巨獸，而有三千年以上的道行，那麼控制幾十平方公里的面積不在話下，怪不得此地會出現如此之眾的妖魔巨獸來。」
「師父！那它能控制我們人類嗎？」秦健聞聽此妖魔能控制靈魂，心裡也不由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