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死亡
清晨，莫聞的房間死一般的壓抑。
夏洛特包裹著床單蜷縮在床頭，不停的抽泣，眼睛紅腫得就像桃子一樣。
西爾維赤裸著身軀，仰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無神，身上那密布的青紫痕迹簡直觸目驚心。
而莫聞則光著上半身坐在床腳，臉色陰沉得可怕。
「林仙兒，你給我滾進來！」
沒有去看身後夏洛特那心灰若死的模樣，莫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接就是一聲低喝。
「是，主人！」
伴隨著一聲輕呼，卧室的門被推開了，身穿整齊女僕裝的林仙兒走了進來，此時的她全然沒有昨晚面對西爾維她們時的桀驁不馴，來到了莫聞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神情恭順得可怕。
低著頭，林仙兒這一刻沒有說話，只是心跳卻是直線上升。
要麼一步登天，要麼跌落塵埃，這是決定她命運的時刻了，自作主張做了昨晚的事情，她此時卻是再沒有別的選擇了。並不是不知道違背主人的命令可能會有什麼後果，但是為了上位，她還是想要奮力一搏，否則這個世界一旦結束，本身沒有什麼高深武力的她幾乎不可能再找到和莫聞單獨相處的機會。漫長而又毫無變化的女僕生活已經讓林仙兒絕望了，她在這條路上根本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因此只能鋌而走險。
懷揣著希望與恐懼，林仙兒靜靜地看著莫聞。
然而讓她失望了，面對她的期望，莫聞的回應卻只是一句冰冷至極的話。
「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親自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
林仙兒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就是一陣煞白。
很顯然莫聞的意思是讓她離開這個世界，滾回神座之中，這意味著她林仙兒所有的野望都完了，莫聞明顯對自己昨晚的安排並不感冒，而且非常厭煩，以至於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嘴唇微微蠕動著，林仙兒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儘可能地讓自己心中保持平靜，她輕輕地問道：「主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是昨晚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釋，我不是故意違背您的命令的，只是看您那麼痛苦，想要——」
「你昨晚的安排我很滿意！」看著林仙兒不死心地為自己辯解，莫聞卻一擺手，直接打斷了她，冷笑著說道：「雖然一開始很惱火你竟然敢違背我的命令，但後來我確實挺享受的！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我會給你處罰，但不會攆你走！」
絲毫沒有顧及兩名受害者就躺在自己的身後，莫聞竟是就那麼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然而聽到這句話，林仙兒非但沒有高興，反而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因為如果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林仙兒自認為還有幾分迴轉的餘地，畢竟她那麼做雖然違背了莫聞的命令，但出發點還是為了主人好，就算受罰懲罰也不會太嚴重，這一點她早就考慮清楚了。但要是因為其它的事情，那可就糟糕了，自己的主人從本質上來說就習慣於高高在上，基本上認定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餘地。
果然下一刻就見莫聞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看著林仙兒冷冷地說道：「之所以攆你走，是我膩味透了你的愚蠢以及自以為是！」
「你想要爭取權利和地位，我可以理解，也願意給你機會，畢竟神座中並不全是能打的存在，只靠著武力決定一切並不公平！」
「可你一個區區簽訂最低等奴役契約的英靈竟然想要爬到所有英靈的頭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謂的奴役即是強制，你連真心追隨我的意願都沒有，居然還想要得到這種位置，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不厭惡你的野心，但是卻無法忍受你這種連最基本情況都沒搞清楚、以為靠著送幾個女人就能擺平一切的小聰明！」
「別忘了，你的身體、你的靈魂，你的一切都屬於我，只要我想你腦中任何想法都瞞不過我！」
「剛剛如果你實話實說，我或許還會高看你一眼，但你卻說什麼你所做的一切的都是為了我，簡直可笑而又噁心！」
······
莫聞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扎入了林仙兒的心中，讓她明白自己已經失敗了，而且更讓她絕望的是那就是莫聞展現在她眼前的現實，一次失敗林仙兒不怕，畢竟只要人還在神座之中，她就還有機會，可如果不先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契約等級，那麼她就永遠不可能走入莫聞麾下的核心層次。
作為一個極為自私的女人，對於林仙兒來說，任何存在都是她利用的對象，而莫聞只是暫時唯一而且最有價值的那一個，她又怎麼可能真心臣服於對方？哪怕明知道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等待她的只會是排擠。
慘然地一笑，想通了這一點的林仙兒緩緩地站起身來，對著莫聞輕輕地努了努嘴。
「主人，如果有選擇的話，我還真希望從未遇到過你和你手下的英靈！」
話畢，就在莫聞地注視下，林仙兒直接一掌就拍在自己的天靈蓋上，乾脆而又利落。
伴隨著一陣骨骼脆裂的聲響，她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來，隨即那具動人的嬌軀也化作了點點白光，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短暫的沉默，在那白光之中，坐在床尾的莫聞忽然開口說道：「你想要什麼補償，說出來吧，不是我誇口，這個世界還真沒有多少我等不到的東西。」
惶恐地搖了搖頭，坐在床頭的夏洛特根本說不出話來，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她以往十六年來的認知，昨晚林仙兒雖然強得不像話，但在夏洛特看來還可以理解，可眼下對方竟然化作白光消失了，這完全就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了吧！
只是她沒有說話，她身邊的西爾維卻是掙扎地爬了起來，怒喝道：「惡棍，別以為你假好心地惺惺作態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過錯，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昨晚對於西爾維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先是被林仙兒打成了重傷昏迷了過去，醒來后又強撐著身體趕過來救夏洛特，結果正好撞見已經從頭疼中恢復過來、正在蹂躪夏洛特的莫聞。
儘管在某些藥物的刺激下，昨晚的夏洛特迸發出了極大的熱情，但畢竟還是第一次，在莫聞不能動的時候還能佔據一點上風，等莫聞恢復過來后，她就只剩下被玩弄的份了，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很快就堅持不住了。莫聞正有些泄氣地準備停手，恰好就看見了西爾維闖進來的一幕。
雖然沒有夏洛特的清純、華貴的公主氣質，但西爾維英氣勃勃的樣子也不遑多讓，尤其是那豐臀長腿更是完美得驚人。
原本就有些意猶未盡的莫聞這下徹底來了興緻，隨手抓過了西爾維就開始了新一輪的蹂躪，而且不同於對於夏洛特還有些憐惜，面對著身體素質要強上不少的西爾維，莫聞算是放開了手腳，動作可謂是極為狂野，差一點就要了女劍士的小命，對方那青一片、紫一片的痕迹就是證據。
連續兩次遭受了兩次傷，西爾維可謂是躺槍躺了一個晚上，身體、心靈同時受了重創，這叫她如何能不恨？
只可惜面對著她忿恨的，莫聞卻連一個正臉都沒給她。
「我沒問你！」
轉過頭來，他隨手對西爾維甩出一道白光，目光卻是看向了夏洛特。
——啊！
被那白光擊中的瞬間，西爾維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如果昨晚是身體與心靈上的折磨，那麼現在那道白光帶來的就是靈魂上的折磨了，奴役契約的力量不斷強迫著她臣服，讓西爾維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裂了。
然而彷彿司空見慣一般，莫聞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聞。
他因為昨晚的對話，對於純真的夏洛特有幾分憐惜，但不代表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強制契約這種事他又不是一次做了，怎麼可能還會在意那麼多呢？西爾維只是一件不錯的玩物，僅此而已。
臉色微微發白，被莫聞注視著的夏洛特下意識地就是一哆嗦，但看了看在床上痛苦呼叫的西爾維，她還是鼓足勇氣開口了。
「你能饒過西爾維嗎？——還有，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治好哲平的傷勢嗎？」
莫聞聽著這兩個請求眉頭卻是一蹙，輕輕搖了搖頭。
「西爾維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她過一會兒就好。」
奴役契約的成功率跟對方的實力和意志力成反比，對方實力越強、意志越堅定，成功的可能性越小，西爾維雖然意志力不錯，但總歸是個凡人級別，臣服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一旦契約簽訂完畢，那她自然就不會頭疼了。
真正讓莫聞蹙眉的是夏洛特說的第二個要求，之前他不在意夏洛特喜歡有馬哲平這件事，但不代表現在他就不介意。
一隻手挑起了夏洛特的下巴，莫聞幾乎是臉貼著臉對她說道：「還有你最好忘記有馬哲平這個人，因為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而我是不會去救一個可能跟我搶女人的傢伙的！」
目光平靜而又淡然，但看著莫聞那金銀色的雙眼，夏洛特渾身卻是一顫。
她心中忽然湧起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和有馬哲平的那段戀情，似乎在這一刻就已經結束了，而她即將踏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之中，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