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一屁股摔在地上，手腕在地板上磨得生疼。
“楚楚，快過來，別自討苦吃。”若蘭立刻扶起我，拉著我走到模型邊上。
紅姐胳膊環在胸前，冷冰冰地望著我，硬聲道：“今天你學得學，不學也得學。”
我渾身僵硬，別開臉看都不看模型，跟紅姐示弱道：“紅姐，我一定乖乖聽話，不學這個行不行？”
“你覺得呢？”紅姐嗤笑一聲，鷹隼般鋒利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我之前對你太放縱了，以至於你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在會所裏，客人就是天，隻要能哄他們高興，你就是跪著，也要把他們哄好了。”
我連忙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發誓道：“紅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哄客人高興……”
“張楚楚！”她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聲音冷的好像嘴裏含了冰碴子一樣，“之前我就警告過你，讓你上點心，可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我看你的臭毛病是一點沒改！客人也是你能挑三揀四的？既然你這麽喜歡挑，那就給你個死的練練手。”
她說著突然朝我走過來，伸手抓住我衣領，硬生生將我往前一推。
我一下摔到模型身上，嚇得“啊”一聲大叫，慌忙想要爬起來。
“給我按著她！”她一開口，身後那兩個保鏢立刻衝過來，一把抓住我一條胳膊，使勁把我往下按。
“紅姐！紅姐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
我拚命掙紮，腦袋用力搖晃，就是不肯碰到模型。
一看到這個模型，陸老板那張臉就在我眼前亂晃。
保鏢毫不手軟，按著我的脖子拚命往下壓，我的臉頰一下貼到矽膠上，冰冷的矽膠材質碰到皮膚，我猛地打了個激靈，瘋了一樣左右推搡。
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眼角餘光瞥到紅姐手裏夾著煙，居高臨下的望著我，眼神中說不出的輕蔑。
一時間我心如死灰，難道今天真的躲不過去了嗎？
正萬念俱灰的時候，訓練室的大門被人敲響，我就像聽到天籟一樣，猛地抬頭望過去，祈禱能出現奇跡。
“繼續。”紅姐根本不給我鬆口氣的機會，冷聲命令保鏢下死手，又朝一旁的小姑娘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開門。
厚重的木門在我麵前打開，看到來人的一刹那，我如墜冰窖，一股寒意順著腳底板爬遍全身。
周子希！怎麽會是他？他不是一大早就走了嗎？！
我寧願被逼著去做練習，也不願周子希看到眼前這一幕。
幾乎來不及思考，我慌忙低下頭，任由頭發披散下來遮擋住臉頰，所有無謂的掙紮轉瞬間停住。
我害怕的心髒狂跳，心裏不斷在問，他看到我了嗎？他會怎麽想？是不是又要以為我無恥下賤？
訓練室內一時間安靜的嚇人，我聽到紅姐討好的叫了一聲“周少”，然而周子希並沒有搭理她。
屋內隻能聽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還有大家拚命壓抑的喘息聲。
“放手。”清冷無波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緊接著我兩條胳膊一鬆，鉗製我的人立刻往旁邊退去。
一隻手掌搭在我肩膀上，我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慌忙扭過頭不敢看他，眼淚還在往下掉。
“楚楚。”他歎息一聲，緊接著胳膊一緊，我被他拽的撲進懷裏，被一陣熟悉的薄荷香兜頭包住，霎那間淚流滿麵。
“嗚嗚嗚……子希……”我緊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後怕與恐懼一齊湧上心頭，縮在他懷裏劇烈顫抖。
我簡直不敢設想，如果他沒有及時趕來，我究竟要遭受什麽樣的屈辱。
“沒事，沒事了，別怕。”他不停拍著我的後背，緊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我詫異地抬起頭，見看他臉色陰沉，旁邊的人體模型被他一腳踹在地上。
紅姐嚇得臉色蒼白，卻一個字都不敢說，縮著脖子站在一旁。
“這個女人，今天我帶走了。”周子希一手放在我後背，另一手拖起我雙腿，將我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走到紅姐身邊說，“以後，她跟你們紅鼎，沒有任何關係！”
“周……周少……”紅姐呐呐地想說話，可是一對上周子希冷冽的眼神，她立刻閉緊嘴巴，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
我害怕地往周子希懷裏一縮，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胳膊，不敢跟紅姐對視。
周子希一路將我抱到車上，說要送我去他公寓。
我擦了擦眼淚，抽噎著問：“那你呢？”
他今天早上離開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換了一套正式的西裝和皮鞋，身上那股頹廢的氣息一下消失，又變成了那個令人羨慕的精英。
“我陪你。”他說著發動車子。
我心底泛起一絲絲甜蜜，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側臉。可是怕被他發現，每偷看一次就立刻轉開目光。
“張楚楚。”等紅燈的時候，我正悄悄打量他，冷不丁他伸手過來，捏住我的下巴，挑眉戲謔道，“想看我就好好看，一次看個夠，你賊眉鼠眼的什麽意思？”
我瞬間臉頰發燙，慌亂的眼珠子亂轉，結結巴巴道：“誰……誰看你了啊？你別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周子希哼笑一聲，手指在我下巴上捏了捏，就跟逗小狗一樣，磨蹭的我皮膚發癢，特別想笑。
“好了好了，是我偷看好了吧。”我趕緊拍開他的手，往座位裏縮了縮。他要是再這麽逗我，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他。
紅燈變綠燈，周子希繼續開車，我才想起張峰還在紅鼎，要是紅姐找他麻煩怎麽辦？
“喂，小峰，是我。”我給張峰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讓他趕快走，他就先一步跟我說他辭職了。
“姐，你不會怪我吧？”他小心翼翼地跟我解釋，“我就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說，不過你放心，新工作都找好了，肯定能掙錢。”
我還是有點擔心，問他新工作做什麽的，他卻不肯告訴我，嫌棄我管的太多。
我無語，隻好不再說什麽，反正勸他回B市讀書是不可能了，以後怎麽樣，都得靠他自己。
將我送進公寓，周子希並沒有立刻離開，倒了一杯水塞給我，坐在我對麵說：“楚楚，我送你回學校繼續讀書，怎麽樣？”
我愣了一下，喝水的動作一頓：“可是上次，我們輔導員給我打電話，讓我退學。”隻是我最近一直沒時間，所以才拖著沒辦手續。
“你放心，這兒有我。”
他說著揉了揉我頭發。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希望能從他眼睛裏看出點什麽，可我實在不會看人，他的神情很平靜，一丁點異樣都沒有。
“為什麽要送我回學校？”我忍不住問。
“我不想再碰到今天這樣的事。”他聲音一下發澀，臉上的平靜被打破，艱難地開口道，“楚楚，我希望你能完完全全屬於我，而不用每天擔心，你到底又在跟誰喝酒，到底又在誰麵前陪笑，到底又受到什麽侮辱……”
“子希……”不等他說完，我一把撲過去抱住他，激動的將水杯扔在地上摔碎。
“子希，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我死死摟住他，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
就像我害怕在會所的工作一樣，他隻會比我更怕。每天早晨在休息室醒來的時候，我都會慶幸，我還好好活著，還能依舊沐浴在陽光下。
我何嚐不想從牢籠裏跳出來，我隻是無能為力而已。
可如今，他願意幫我跳出來。
“可是，會所那邊肯定會找你要一大筆錢，你……”我欲言又止，城北的娛樂城根本是個大窟窿，連六十萬的工資都能難住他，他怎麽有錢去填這個漏洞。
“放心吧，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她不願跟我詳細說明，轉而道，“我讓孟塘替我預約了心理醫生，什麽時候有空，你陪我一起過去。”
“真的？”我激動的險些跳起來，什麽錢的事都忘到九霄雲外。可是我又不敢太高興，慌忙抿住嘴角，小聲問，“你真的沒關係嗎？”
我可記得很清楚，他到底有多抗拒心理醫生。以前一提到這四個字，肯定發神經。
“要是你不想，那就……”
“是我自己的意思。”周子希忽然伸手環住我的腰，趁我不注意，手指順著我上衣下擺鑽進去，柔軟的指腹在我腰間的軟肉上不停搗亂。
我慌的渾身僵住，像塊木頭一樣坐在沙發上。
他俯身過來，溫熱的嘴唇貼在我耳畔，曖昧道：“你不想要嗎？”
“你胡說什麽呢？”我就感覺一股熱流瞬間湧遍全身，窘迫的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裏，支支吾吾道，“我哪裏想要了？明明是你……”
我正要罵他一句流氓，猛地想起來，他根本就石更不了，剛才分明是逗我。
“好啊周子希，你討打是不是？”我猛地抓起抱枕，朝他腦袋上扔去。
他一把揮開抱枕，摟著我的腰將我壓在沙發上，在我耳畔不斷廝磨，聲音沙啞道：“楚楚，昨晚，我感覺我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