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編舞
晨曦舞蹈團的訓練地點是在一片創意園區內。這裡原來是一片工業區，隨著城市的發展，工廠搬遷到了臨近的郊縣，工業區里的一大片老廠房也荒廢了下來。後來被人看中了這裡的地方寬敞空曠，被人買了下來之後重新規劃和裝修，弄成了一個創意園區，裡面有不少搞所謂的先鋒藝術的團體和組織入駐。
晨曦舞蹈團在這裡長期租了一間由大廠房改建而成的舞蹈排練室，也算是他們一個固定的活動地點。
排練室位於那種老式的紅磚牆建築內，肖遙還未進到排練室內，就已經被外面牆體上那五顏六色的塗鴉吸引著駐足看了好一會兒。不單單隻是排練室的那棟建築，很多其他建築靠近園內道路兩側的牆體上，也都畫滿了各式的塗鴉，讓人有一種恍如置身紐約布魯克林黑人區的感覺。
肖遙想不到燕京市還有這種地方，當即興奮的拿出了相機，對著這些牆體塗鴉一陣猛拍。
進到排練室裡面，肖遙發現這地方還真不錯，兩面牆上各有四扇高達一米五的雙開門窗戶，下午的陽光照進來使得近百平米的地方光線非常充足，整個空間亮堂堂的。光潔乾淨的木地板上一點灰塵都看不見，想來是經常使用和打掃。靠牆擺著一套組合音響，屋子四周各有一個擴音喇叭，使得略顯空曠的空間內音響效果也是非常的好。唯一的缺憾就是，似乎少了一個整面牆那麼大的鏡子。
「喲，曦姐，怎麼帶了個玩攝影的過來？這麼年輕，攝影技術行不行啊？」程曦帶著肖遙進入排練室，立即有一些舞團成員過來打招呼，看到肖遙手上拿著相機，自然認為他是個玩攝影的。
「別鬧，這可是我們舞團的貴客。」程曦笑著道，「陳晨來了沒有？大家都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在呢，找我什麼事啊？」一個歪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道。
肖遙打量了一下這人，發現他歪戴著棒球帽，穿著寬大的T恤，下身七分褲的褲腳肥大，黑色的板鞋，脖子上還掛著一隻銀色的金屬鏈子，鏈子下一個圈圈內包著六芒星的吊墜。整個人嘻哈味道十足，透著股濃濃的街頭風。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肖遙。他給我們介紹了個工作的機會。」程曦指著肖遙道：「肖思齊和葉嘉穎開了個工作室，正在招專門的伴舞團隊。肖遙是肖思齊和葉嘉穎的兒子，他給他父母的工作室推薦了我們的舞團。只要咱們抓住這次機會，能和工作室簽約，將來咱們的舞蹈工作室成立之後，就不愁打不響名氣了。」
「喲，還有這種好事兒啊。」眾人紛紛歡呼道。
「我就是推薦而已，成不成可得看你們自己的本事。」肖遙伸出雙手虛按了一下，給歡呼的人群降溫道。
「我們不缺實力，只是缺機會而已。」有人信心十足的道。
「哥幾個，要不咱們給未來老闆的兒子露一手怎麼樣？」有人提議道。
「好啊，來，給小肖同學開開眼。」眾人紛紛響應。
「有本事，還有星二代做朋友。」陳晨走近程曦道，「對了，你還沒說找我什麼事呢。」
「不是我找你，是這位星二代朋友想認識你。」程曦笑嘻嘻的道，「你可比我有本事，人家聽說你街舞，說唱，塗鴉都會玩，說是想要認識你，這才跟著我來這兒的。人家可是沖著你來的。」
「你好，陳晨是吧？我是肖遙。」肖遙主動伸出手道，「我對街頭文化這方面挺感興趣的以後請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有空一起玩，互相交流吧。」陳晨客氣的笑道，也伸出手來。
肖遙沒有正常的與他握手，而是拉著他的手掌，和他來個撞肩，另一手還握拳在他的後背上輕捶了一下。這種很黑人很街頭的招呼方式立刻就贏得了陳晨的好感，笑容也越發燦爛起來。
「你們以後慢慢熟悉慢慢玩，我們聚在一起也不容易，還是先練舞吧，大家不是說要給肖遙露一手么?」程曦笑著插嘴道。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肖遙笑了笑，到場地邊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整個舞蹈團隊大概有十五六個人，以程曦和陳晨各為核心分成了兩個部分，每邊大概都是七八個人。肖遙看了一個多小時，算是大飽了眼福。除了沒有踢踏舞之外，肖遙所知道的舞種基本都在這一個多小時里見識到了。程曦領著的七八個人的芭蕾和現代舞就不說了，陳晨領頭的那邊幾個跳街舞的，種類居然也齊全的很，鎖舞，機械舞，霹靂舞各種街舞風格都有，倒立、托馬斯迴旋等高難度動作也是層出不窮，讓肖遙對這個舞蹈團隊的實力也有了一個震撼性的認識。
但是，肖遙看了一個多小時，也發現了一個問題。於是，他忍不住喊了聲停，走到場地中央問程曦和陳晨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什麼問題，你說。」程曦道。與此同時陳晨也站了過來。
「你們是一個團隊還是兩個團隊？」肖遙奇怪的道：「為什麼我看到的你們是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你們就沒有什麼舞蹈是兩邊的人互相合作一起完成的嗎？」
「啊？」這下子輪到程曦和陳晨兩人奇怪了。「學院風和街頭風本來就是兩種差別非常大的舞蹈風格，我們只見過把芭蕾和現代舞結合在一起的，可從來沒有見過把現代舞和街舞結合起來的。根本就不搭調嘛。」程曦回答道。
「至於團隊，」陳晨接著道，「我們當然是一個團隊，但是我們也是由兩個不同風格的部分組成，這也是為了滿足不同的演出需求。需要街舞風格的，我帶人出馬，需要芭蕾現代舞這些學院風的，程曦帶人出馬，我們各自負責自己擅長的那部分，要不然我們這個團隊為什麼會有我和程曦兩位隊長？。」
肖遙先是點點頭，恍然般的對陳晨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接著又對兩人搖頭道：「但是我對你們的說法並不贊同。誰說學院舞蹈和街舞不能結合在一起了？沒見過並不表示不會有，你沒嘗試過又怎麼知道呢。」說到這裡，肖遙想起來，這個世界沒有類似《stepup》這樣的電影，也沒有《soyouthinkyoucandance》之類的舞蹈選秀節目，無論在美國還是華夏，好像的確還沒有人嘗試將學院舞蹈和街舞結合起來。
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來嘗試一下。程曦和陳晨的舞蹈功底和技術都沒有問題，從身高體格上看，雖然程曦不是像珍娜.迪萬那樣嬌小型的，但是身高一米八、肌肉結實的陳晨托舉身高一米六五身材苗條的程曦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正好肖遙對於《stepup》最後那段男女主角的舞蹈表演記憶深刻，不如讓陳晨和程曦還原一下那段舞蹈，看看效果如何。
想到就做，肖遙對陳晨和程曦道：「我有個想法，就是將學院舞蹈和街舞結合起來的，現在腦子裡有不少的動作和構思，我和你們說一下，你們試著跳一下怎麼樣？」
「你的意思是……你要給我們編舞？」程曦遲疑著道：「你中午的時候不是還說要跟我學編舞的嗎？你到底會不會編舞啊？」
「不會。」肖遙實話實說道，「只是我腦子裡有一些想法，就像一個個畫面一樣，我只能給你們描述一番，然後盡量的做一些示範，希望你們能把我腦子中的想法實現出來。」
肖遙不會編舞，對於如何指導舞蹈演員也是一竅不通。但是他在劇組裡待的多，知道導演是如何跟演員說戲的，他只能借鑒這種方法來跟陳晨程曦他們溝通，一個個動作的講解和示範，以這種方式讓他們理解自己的意圖和想要的效果。
「這小子身體柔韌性和協調性都不錯啊。」陳晨看著肖遙一個一個動作的給他們講解示範時道。雖然沒有舞團成員跳舞時的那種美感，但是那些單獨的舞蹈動作讓專業的陳晨一眼就看出了肖遙良好的身體素質，特別是身體的柔韌性和協調性，與他們這些專業跳舞的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當然，人家也是練武的，不是咱們舞蹈的舞，而是武術的武。他今天上午剛在拳擊台上把我們俱樂部的薛剛給撂倒了。人家也是十幾年練下來的，身體素質當然沒得說了。」程曦道。
「薛剛？就是你們俱樂部那個肌肉怪獸？」陳晨吃驚的道，「那傢伙的體格整整比肖遙大了一號啊，你不是說他還練過拳擊嗎？這人都被肖遙給收拾了？」
「是啊，你說他要是沒有下過十幾年的苦功，哪裡能打過薛剛，能有這身體素質也不出奇了。」程曦點頭道。
「哥們兒姐們兒，」肖遙撇到程曦和陳晨在聊天，出聲叫道：「這些動作，你們看明白沒有？」經過這麼一番接觸，肖遙也算是和舞團里的人都混熟了，稱呼上也就隨意了起來。
「明白了。」陳晨笑著道，「這些動作難度都不大，但是有兩點問題，」陳晨豎起兩根手指，接著道：「第一，這裡面我的隊伍有現代舞動作，我還有國標的動作，程曦她們有街舞動作，對於我們自己平常習慣的舞蹈風格的動作都不難，但是對方的舞蹈風格的動作，我們都沒試過，不知道能不能練會。第二，就我們這樣學幾個現代舞和國標舞的動作，程曦她們學幾個街舞動作，就是把兩種風格融合到一起了嗎？」
「好吧，」肖遙也豎起兩根手指道：「第一個問題，你們都是專業的舞者，互相學對方几個動作應該不難吧，給你們一天時間，請你們互相幫對方把這幾個動作拿下。第二個問題，事實勝於雄辯。這段舞蹈沒有現成的背景音樂，你們今天把動作練熟，我今天回去后把背景音樂弄出來。明天我帶著攝錄器材和樂器過來，咱們正式在有背景音樂的情況下排練，把排練的情景錄下來，效果怎麼樣，咱們到時候看。」
「背景音樂？你今天現做？能做出來嗎？」陳晨看著肖遙道。他雖然對嘻哈音樂很熟悉，但是並沒有作曲的能力，所以對於肖遙所說一天弄出背景音樂出來感覺很不可思議。
「明天你就知道了。」肖遙笑笑，「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下午兩點我過來，大家時間上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我們等著見識你這個不是編舞的編舞弄出來的舞蹈效果到底如何。」陳晨拍了拍肖遙道。
「OK，明天見。」肖遙伸出拳頭和陳晨碰了碰，又和程曦招了招手，算是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