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白乾
看著孫婷婷的眼睛，肖遙有些恍惚。
孫婷婷那雙黑色的眸子在肖遙的眼裡慢慢變成了一個屏幕。十多年間，肖遙腦子裡許多關於兩人的瞬間像是在孫婷婷那雙黑色眸子中放電影似的閃現了出來。當這些瞬間串連起來之後，肖遙終於明白了，原來孫婷婷的大膽，只是因為那是他。
然而在明白之後，肖遙卻非常可恥的慫了。前世作為一個理工科宅男，只有過三次失敗戀愛經歷的肖遙忽然面對著一個十七歲少女向自己表露心跡，第一反應就是迴避。
「你現在還太小，還不是時候。」肖遙開口打破了沉默，有些模糊的說道。既像是在說人體照，又好像是在說著別的什麼。
孫婷婷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很容易就聽出了肖遙的弦外之音。
「我們馬上就十七了，已經不小了好么？」孫婷婷回應道。
「可是從法律上來說，我們還是未成年人。」肖遙小心的縮著脖子道。
孫婷婷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八一哥哥」這副小心翼翼縮著脖子的樣子，有些忍不住想笑。
強忍住了笑意，孫婷婷追問道：「你的意思，是等我們成年以後，就可以了？」以孫婷婷的性格，今天能表現得如此主動，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因此問完之後，孫婷婷的小心臟也是撲通撲通的跳得極快，心裡緊張得要命。可肖遙的一句話，立刻又讓孫婷婷的緊張消失不見。
「拍個照嘛，不必等那麼久，籃球隊的項目完了我就幫你拍，當然不是拍人體，我那是開玩笑的。」肖遙正色道，果斷迴避了這個自己不想面對的問題。
「不是，我是說.……」孫婷婷有些著急的道。
「那個.……我吃飽了，你吃好沒有？吃好就送你回去了，時間也不早了。」肖遙卻不再繼續，岔開了話題道。
「沒有！」孫婷婷有些生氣的道。
「那你慢慢吃，我先去結賬。」說著，肖遙起身去老闆娘那邊結賬去了。
看著肖遙起身離開的背影，孫婷婷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一些，同時也開始反思起今晚自己的表現是不是有些太過著急了。
從當年節目中肖遙和她換房子，幫她擋開那顆飛來的足球開始，肖遙在她的心裡就已經和其他的幾位小夥伴不一樣了。不然她也不會那麼積極的關心肖遙父子在節目中的吃飯問題。十多年來，隨著年紀一點點長大，越來越成熟的她對肖遙的好感也隨著每一次的相聚會面，肖遙對她始終如一的體貼照顧而在一點點加深。如今到了十七歲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孫婷婷稍微一回顧自己的內心，肖遙就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今晚肖遙好死不死的竟然提到了人體照，孫婷婷也就藉機表明心跡了。
雖然給模特拍人體照的攝影師並不代表就和模特是情侶的關係了，但是孫婷婷相信，以他們之間的互相了解程度，以及自己眼神中所傳達出的信息，肖遙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樣子肖遙的確是明白了，但是面對一個算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兒忽然隱晦的表白，肖遙似乎是驚嚇大過了驚喜，一會兒是低姿態的縮脖子，一會兒又是強勢扯開話題，情緒變化太快，特別在孫婷婷還沒吃完的情況下就跑去買單，完全是無措狀態下的逃跑舉動，一點兒都不像是他一貫冷靜沉穩的樣子。因此孫婷婷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急切，免得把他給嚇跑了。
等到肖遙再次回到座位上的時候，顯然都有了一番思考的兩人表情都正常了不少。
「我吃好了，咱們走吧。」肖遙回來后，本來就已經不想再吃的孫婷婷沒有再繼續故意和肖遙作對，招呼著肖遙要離開了。
「我以前還奇怪，作為大名鼎鼎的孫小廚的女兒，你的身材為什麼還這麼好，今天算是知道原因了。」肖遙看著她面前還剩下半碗的粥笑道。
「葉阿姨的廚藝也不差啊，你飯量這麼大，不是一樣沒變成個大胖子？」孫婷婷回道。只是一頓宵夜，孫婷婷吃了半碗粥的工夫，肖遙就已經吃掉了一大碗粥和十隻生煎了。
「我經常鍛煉，運動量大，消耗得多嘛。」肖遙解釋著。
「我也經常運動的好不好？」孫婷婷傲嬌的瞥了肖遙一眼道。
兩人邊斗著嘴邊一起出了小店，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樣子。但是是否真的還和以前一樣，兩人心裡自然清楚。
肖遙給國家男籃拍照的事情，沒有主動向媒體宣揚，但是也沒有要求參與的人員保密。隨著幾位在個人社交賬號上比較活躍的男籃隊員在微博上曬出了拍攝時現場的工作照，以及那些在現場親眼見證了肖遙拍攝過程的品牌代表們帶著宣傳自己品牌服飾目的的主動宣傳，肖遙給國家男籃隊員們拍宣傳照的事情很快就在網路社交媒體和娛樂媒體中曝光了。
由於拍攝完成的照片還要進行一些後期的處理，目前拍攝的照片都還在肖遙手上，男籃隊員們在微博上曬出的只是一些現場的工作照，所以大家在見到真正的成品前對肖遙多數還是保持了觀望的態度。
至於那些將肖遙一頓猛誇的品牌代表們的言論？由於他們都是此次拍攝的服裝提供商，是有利益關係的參與者，為了自己的品牌形象不可能不向著肖遙說話，所以他們的話在媒體和大眾眼裡都是要打上一個大大的折扣的。
肖遙是三月中旬參與的《女神的時尚華服》，四月初決定了給男籃拍照的計劃，拍照差不多花了一周時間。後期修圖製作這一塊兒肖遙雖然會，但是實際做的次數比較少，並不是很熟練，速度也就不是很快，所以差不多又花了一周時間。在四月中旬的時候，肖遙將最後完成的成片交給了華夏男籃的宣傳部門。
經過幾天的審核，肖遙的拍攝的男籃隊員們的照片於四月下旬的時候在華夏男籃的官網圖庫中上線了。
對於肖遙的攝影作品，男籃宣傳部門的領導及工作人員其實是不太重視的。畢竟是隔了行業，他們又是體制內做事情做慣了的，更在意的是球隊的成績、訓練中的態度、比賽中的表現這些東西。能夠同意肖遙給隊員們拍照，除了在不影響訓練的前提下可以展現一下男籃隊員們的風采，提高他們的形象之外，更多的還是賣了陳揚這個華夏歷史上最成功球員的面子。
肖遙為每位隊員按下快門的次數是十幾次，最後拿出來的成片是每人六至七張的樣子。總共近百張照片，華夏男籃的宣傳部門只是在其中挑了三十張，也就是每位隊員兩張，放入了官網的圖庫，並且在首頁做了個滾動的推薦和標題介紹。
雖然官員們不太重視這些照片，但是只要發出來了，重視的人卻還是有的。
首先是男籃隊員們本人。成片完成之後，除了給華夏男籃的宣傳部門發了一份之外，每位隊員也都收到了自己的那六七張照片。而收到照片的人，基本上也都在當天就將其在個人的微博上貼了出來。
然後就是聞風而動的各路媒體以及各種體育網站和體育雜誌了。男籃隊員們的時尚大片，這是一個非常吸引眼球的東西。在如今越來越娛樂化的時代，國家隊和時尚綜合在一起，是絕對會讓人非常感興趣的。當然，前提是照片的質量足夠過硬。
那麼肖遙的這批照片的質量如何呢？看看那些男籃隊員們的私人微博以及華夏男籃圖庫中那些照片下網友們興奮的留言就知道了。
「許力，帥就一個字，不解釋。」
「丁成宇眼神好犀利，看到這張照片就想起他當年的那個絕殺球了。還有，穿正裝的樣子好酷，特別是這一身黑的搭配，簡直和他的氣質太配了。」
「強烈建議籃球隊以後出行穿正裝，比運動服什麼的養眼多了。」
「同意樓上。大家都管義大利足球隊叫男模隊，人家那形象氣質的確是沒得說。今天看了這些照片，發現咱們的籃球隊也不差啊，原來咱們也有自己的男模隊嘛。」
……
華夏男籃的官網圖庫中只有每位隊員的兩張照片都是讚揚評論一片，那麼發了六七張照片的男籃隊員們的個人微博上又是什麼反應呢？這個反應比較直接，那就是十五位隊員全部都漲粉了。十五位隊員的名氣有高有低，微博的粉絲也有多有少。這次曬了照片之後一個禮拜，大家的粉絲數量分別有了幾十萬到上百萬的上漲。
能夠入選國家隊的，基本上在國內也都是明星球員了。既然是明星球員，之前多多少少也接過一些代言，拍過一些平面的商業廣告，大家也見過他們的一些廣告照片。肖遙的這些照片，和之前的那些商業廣告的照片是很不一樣的。
廣告照片，主體是商品，雖然一樣拍的是這些隊員們，但是表現的重心是在商品上，也就是說模特是配合商品的。而肖遙的這套照片，從一開始就是以隊員們本身作為想要表達的主體。無論是造型、妝容，還是服飾的搭配，都是為了突出表現隊員本身的特點而服務的。其實從本質上來說，這套照片更像是有著非常好時尚感的一組人像攝影作品。因此隊員們因為這套照片而瘋狂漲粉也就不出奇了。
當然，即便是人像攝影作品，這其中蘊含的時尚感覺也是不容忽視的。看到這些照片之後，不少的體育網站和體育雜誌以及時尚網站和時尚雜誌都發出了轉載刊登的要求。而那幾家提供服裝的品牌，在看到了自家的服裝穿在男籃隊員們身上呈現出的效果之後，也紛紛向身著自家服裝的男籃隊員發出了代言的邀請。
服裝品牌找男籃隊員代言的事情和肖遙沒有多大的關係，純粹就是肖遙拍照附送出的福利，由隊員們的經紀人和品牌去談合同就好。而那些轉載刊登這些照片的要求，就和肖遙相關了。
對自己攝影技術有著絕對自信的肖遙似乎也早就預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然他也不會大方的對華夏男籃的宣傳部門表示自出設備自備服裝的免費幫男籃們拍照。他看中的是這批照片的所有權。因為這個項目不是受華夏男籃邀請拍攝，所以這批照片的所有權都是屬於他這個攝影師的。
這些轉載刊登的要求都是用做商業用途，是需要付版權費的。而作為照片所有權擁有者的肖遙，則是可以從這些版權費的收取中，補上自己前期拍攝時的花銷。
除了國內的一些體育和時尚類的網站和雜誌，肖遙還主動出擊。通過陳軒的推薦，肖遙還將這套國家男籃的時尚照片送到了法國《體育畫冊》的總編的辦公桌上。今年的男籃世錦賽就將在法國的里昂舉行，刊登華夏國家男籃一組高質量的時尚照片，不僅是配合了今年在本國舉行的世錦賽，同時也可以讓法國人民看到東方那個遙遠國度的運動員們在時尚方面的表現，不枉了法國時尚之國的名號。
當然，法國《體育畫冊》雜誌想要刊登這些照片，也是要花錢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