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二章 哪有那麼多公平？
「你的素材當然足夠。」黃琪笑道，「只不過，我以為你想打桌球，是想在我們的節目里展現一下你的桌球技術呢！」
「觀眾知道我會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肖遙道，「這會打桌球又不是什麼特別罕見的事情，就沒必要秀了。我是真的就想打打桌球，飯後活動一下而已。」
「好吧，那我陪你打一會兒！」黃琪道，「不過拍還是要拍的。我讓攝像找幾個只有你的鏡頭拍下來，用不用、播不播，讓徐導決定。」
「好，隨你！」肖遙聳了聳肩。
嚴格來說，跟拍就是黃琪他們的工作。肖遙沒打算特意表現，但也不是非得藏著掖著不讓拍。
黃琪果然從球台下面找出了用盒子裝著的一副桌球。兩人擺好球，便開打了。
肖遙和黃琪的桌球技術都還不錯，水平也差不多。兩人打了半個小時左右，居然打了足有五局，肖遙以三比二險勝。
打完桌球，肖遙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徑直回休息室做編曲了。
「需要我們幫你把歌詞和原始的曲譜列印出來嗎？」進入休息室后，黃琪主動問肖遙道。
「不用，」肖遙搖頭，「休息室里有空白的曲譜紙和筆嗎？」
「有的！」黃琪指了指休息室的一個柜子，「在那兒！」
「行，那就夠了！」肖遙道。
說完這句，肖遙就不說話了，以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到椅子上，然後，閉起了眼睛。
黃琪和攝像師對視了一眼，考慮了一會兒后，還是什麼都沒說。
肖遙坐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睛，然後就在休息室的電子鍵盤上彈了起來。黃琪聽來，發現肖遙彈的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旋律，不僅從來沒有把整首歌連起來，幾段旋律的音色各不相同，也一直沒有開口唱。
這麼折騰了一陣之後，肖遙去柜子邊拿過紙筆，坐到桌邊寫了起來。
「黃導，跟樂隊合練的規則是怎麼樣的？」寫了一會兒，肖遙放下了筆，抬頭問黃琪道。
這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音樂節目。在節目里，所有的表演者都是採用現場樂隊伴奏的。但是在一個節目里，通常是只有一支現場樂隊的。
湘南衛視的《歌手》也全都是現場樂隊伴奏，但那個節目中，競演歌手是花一周時間做好了編曲，錄製那天節目組直接給各位競演歌手安排了與樂隊合練的時間。這個節目是導師們現場做編曲，每位導師完成的時間沒法提前確定，節目組無法提前統一安排。那麼在與樂隊的合練時間分配上，節目組肯定是一定的規則的。
「節目的規則是，嘉賓老師們完成改編后就可以申請與樂隊合練，按照申請的先後順序排隊，但每次排練的時間不能超過半個小時，必須給別人留出時間。」黃琪介紹道，「然後在節目錄製開始前的半個小時，每位嘉賓老師都有一次最後綵排的機會。」
「那我現在可以申請跟樂隊合練嗎？」肖遙問道。
「啊？你這是弄好了？」黃琪驚訝道。
一頓火鍋加上半個小時左右的桌球，肖遙耽誤了一個多小時。黃琪嘴上沒說，心裡是為肖遙有些擔心的，怕他時間不夠。可沒想到進來休息室還不到一個小時，肖遙就要找樂隊合練了。
「嗯!」肖遙點頭。
「這麼快？」黃琪道。
「規定改編，又沒說要改編到什麼程度！」肖遙笑道，「我覺得是可以了。」
「好吧，可能是沒怎麼大改！」黃琪在心裡為肖遙的效率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行，我去幫你申請！」黃琪道，「現在六個小時的準備時間還不到一半，別的老師應該沒這麼快，應該馬上就開始合練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肖遙點頭道。
「行了，現在就可以去跟樂隊合練！」沒過多久，黃琪回來對肖遙道。
「走！」肖遙將桌上的一堆紙整理了一下，拿在手裡，站起來道。
跟樂隊合練的地方就在正式錄製時的演播廳，肖遙進入時，舞台的中間站著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肖遙來了！歡迎歡迎！我就知道你會是最快的！」那位中年男子笑著迎向肖遙道。
「王老師你好，好久不見，辛苦你了！」肖遙笑著上前跟中年男子擁抱了一下。
這位中年男子名叫王越，是這個節目的音樂總監，也是現場樂隊的指揮和鋼琴手兼鍵盤手。幾年前肖遙參加湘南衛視的《歌手》時，王越是節目中現場樂隊的一員，擔任鋼琴手和鍵盤手。兩人之前有過合作，互相之間是認識的。
「不辛苦，」王越笑著道，「跟你合作，一向是比較輕鬆的！」
「編曲做好了？」王越問道。
「嗯，」肖遙將手裡的一沓紙遞給了王越，「您應該知道我的指定歌曲是什麼吧？跟原版比起來，我在配樂方面增加了大小提琴的弦樂還有一些銅管樂器，沒問題吧？」
「你這是要往大了改啊！」王越邊翻著肖遙遞過來的東西邊笑道，「沒問題！我們節目的樂隊里有四位小提琴手，兩位大提琴手。管樂器方面，我們也有六位樂手，大部分兼顧兩到三種管樂器，圓號、大號、長號、小號、薩克斯風都有會的，只要不是單種樂器要求超過三人，總人數不超過六人，基本都能排得出來，應該夠你用了吧？」
「夠、夠，足夠了！」肖遙笑道。
「不過，」王越看著肖遙道，「既然你的配樂里有小提琴，怎麼沒把你媳婦兒帶來？她沒空？」
王越記得當年肖遙參加《歌手》的時候，孫婷婷還在美國，肖遙都在其中一期弄了一個3D投影把孫婷婷的小提琴伴奏放到了《歌手》的競演舞台上。如今孫婷婷已經回國，前段時間肖遙又當眾求婚成功，已經把關係定了下來，帶孫婷婷來同台表演應該更不在話下。
「也不是完全沒空來不了，」肖遙道，「主要是我來之前都不知道節目組會給我指定什麼歌曲，也就不知道我會怎麼改編，自然也就不知道我的配樂里會不會用到小提琴，我擔心讓她白跑一趟，就沒有叫她來。」
「跟你在一起，即便什麼都不做，也不算是白跑吧？」王越笑道。
「可她要是來了，我總不好把她一個人扔在酒店，我自己來錄節目吧？」肖遙道，「帶她一起來錄節目也行，可她要上台一起表演還好說，要是不上台，只在節目幕後花絮里出現，為免顯得有點太刻意了，還是低調一點兒的好。」
「你還怕高調啊？」王越笑道，「我看你撒起糖來，可是不分場合的。」
「還有一個原因。」肖遙接著道，「她現在好歹也是個大明星吧？可節目組只請了我一個人。節目組又沒給她出場費，我為什麼要帶她來？」
在舞台下面的黃琪聽了肖遙的話，忍不住直翻白眼。
「哈哈！」王越大笑起來，「你還是把這種死要錢的話放在嘴邊！」
「好了，不聊你媳婦兒了，咱們干正事！」王越仔細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指著其中一處道，「這個地方，你確定要這麼弄？唱起來是不是有點兒太難了？」
「試試看唄！」肖遙道，「不行再改。這個地方改起來也不難！」
「好吧！」王越點點頭，「你準備一下！」
說完之後，王越離開了舞台，走到樂隊群中，將樂手們召集起來，將手裡的東西分發了出去，又囑咐了一番。
舞台上，則有工作人員給肖遙掛上耳返等設備，送來麥克風。
「好了，我們來試一次！」過了一會兒，王越對肖遙揮手示意，大聲喊道。
肖遙點點頭，輕輕呼了口氣。
樂隊那邊音樂響起。前奏之後，肖遙舉起麥克風唱了起來。
「嘩~」肖遙第一遍唱完之後，樂隊中響起了掌聲。
第一次合練，其中難免會有些失誤瑕疵，絕對算不上完美，可肖遙其中有一段實在是太過驚艷，讓那些樂手們也忍不住為肖遙鼓起掌來。
「牛！」王越對肖遙豎了個大拇指，「不過其中有些地方還是有些失誤，你調整一下，我們一會兒再來一遍。」
說完之後，王越去到幾個樂手身邊，小聲交流起來。其實第一次合練中的失誤，不僅有肖遙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樂手這邊的原因，王越當然要跟幾位樂手交代一下。
第二次合練，效果就好了不少。
不到半個小時，肖遙合練了四次，王越就連連點頭表示滿意了。
肖遙自己也對合練的效果很滿意。既然王越點頭，肖遙便向樂隊的樂手們致謝告別，出了排練的演播廳。
「真牛！」出了演播廳之後，黃琪也對肖遙道。
看過肖遙跟樂隊的合練，黃琪除了跟樂手們一樣對其中某個地方感覺驚艷外，還發現肖遙的這個版本跟歌曲原版的差別不小，也就是說肖遙的改編程度其實是不小的。想想肖遙改編所花的時間，再看看他與樂隊合練的效率，黃琪現在是徹底被肖遙表現出的音樂才華給折服了。
「謝謝！」肖遙笑了笑，問黃琪道，「改編的任務完成了，我現在該干點什麼？我去別的導師那裡看看，去串串門行不行？」
「當然可以！」黃琪道，「你想去哪位老師的休息室？我帶你去！」
「看吧，時間來得及的話，當然是都去一下。」肖遙道，「首先嘛，當然是先去雪瑩姐那裡看看！」
「行，走！」黃琪道。
黃琪將肖遙帶到梁雪瑩的休息室門前，肖遙沒有急著推門進去，也沒有急著敲門，而是先趴在門上聽了一下。聽見裡面似乎只有說話的聲音，沒有音樂聲，才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雪瑩姐！桑老師你好！」肖遙笑著招手道。
休息室里不只梁雪瑩一個人，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女子坐在梁雪瑩身旁的電子鍵盤後面。這位青年女子叫桑迪，是梁雪瑩的御用製作人和編曲師，屬於梁雪瑩私人團隊的一員，肖遙以前見過，也是認識的。
「肖遙來了！」梁雪瑩笑著起身相迎。桑迪也起身微微低頭彎腰，示意了一下。
「坐！」梁雪瑩將肖遙讓到桌邊坐下，問道，「你的歌弄得怎麼樣了？我還說一會兒過去看看你呢！」
「搞定了，連樂隊那邊都合練過了。就等著節目正式錄製前的最後一次綵排！」肖遙笑道。
「這麼快？」梁雪瑩驚訝了一下，隨即笑道，「不過放在你這個小妖孽身上，也算正常！」
「你這邊弄得怎麼樣了？」肖遙笑了笑，問梁雪瑩道。
「基本上搞定，差得不多了。」梁雪瑩道。
「那就好！」肖遙笑道，「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參加這個節目，所以我這次過來呢，是想請你幫幫忙，給我傳授一點兒經驗。畢竟你可是這個節目的兩季元老了，有什麼該注意的地方，有什麼訣竅，還請不吝賜教。這會兒不耽誤你吧？」
「耽誤倒是不耽誤，不過以你的本事，還需要我傳授什麼錄節目的經驗訣竅嗎？我就是參加了兩季，也沒你這種把其他人都騙得團團轉的本事。」梁雪瑩笑道。
「姐~」肖遙苦著臉道。
「知道，為了節目效果，沒怪你！」梁雪瑩笑著擺手道，「我是說，你的綜藝感比我可強多了。在這個節目里，除了舞台表演之外，你就隨意發揮好了，那三位性格都很好，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
「不過說到幫忙，我倒是需要你幫個忙！」梁雪瑩又道，「本來想去找你，正好你自己送上門來。」
「自己送上門？」肖遙抱著胳膊，一臉驚恐道，「我怎麼有種不詳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嘿嘿~」梁雪瑩陰惻惻的笑了一下，然後沒有繃住，笑著拍了肖遙一下道，「還能幹什麼？我的這首歌，需要一個配合默契的鋼琴手在舞台上給我彈鋼琴伴奏！你來幫我彈鋼琴怎麼樣？」
「鋼琴伴奏？你這不是有桑老師嗎？」肖遙奇怪的看向桑迪，「桑老師本來就是一位很好的鋼琴師，又是你的御用製作人和編曲師，你們合作這麼久了，無論如何都比你跟我更默契吧？」
「本來是的!」梁雪瑩道，「可是桑迪這幾天不太舒服。在下面跟我一起討論一下編曲，隨便彈幾段旋律是沒什麼問題的，可要是上台伴奏的話，桑迪覺得自己可能保證不了在舞台上的狀態。」
「是啊！」桑迪也道，「如果能上，我們也不會麻煩你。我自己的狀態我自己知道，我是真怕在舞台給雪瑩弄砸了。」
「那好吧！」肖遙看桑迪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不像作假，便點頭道。
「喲，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梁雪瑩反而有些意外，笑著問道，「你不是說兩位導師同台合作是二打一，對挑戰者不公平嗎？」
「我個人覺得，只是彈琴伴奏，不開口唱的話，影響應該不大。」肖遙笑道，「再說了，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怎麼可能指望每件事都那麼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