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邢沛若趴在床上兩條小腿騰空晃來晃去, 平板擺在麵前在核對著集資賬目,時不時還歎氣道, 喜歡個愛豆真難, 加入後援會核心也難,看似風光無限的大份,實際上就連假期也不敢多休息。


  門被推動帶著門框上的風鈴沙沙作響, 沒回頭就清楚是誰回來了, 慢悠悠地說:“陪完男朋友了?”


  “嗯。”顧安溪臉頰上的紅暈還未消散,本來已經差不多適應了。


  可就在剛剛回來的時候, 在房門外, 蔣斯年有意繼續撩撥她。


  陰影從天而降, 逼得她後退至牆角, 呼吸聲也落入了耳旁。


  她閉上了眼卻沒有迎來想象中的後續, 隻聽見他的輕笑聲:“安安, 還想來啊?我怕再來我就不放你走了。”


  !


  顧安溪驀地睜眼,絲毫沒留情一腳踩下去,見他的白色運動鞋上蒙上一小片灰, 心滿意足地關門回房。


  “你不對勁。”邢沛若關上了平板, 坐起來直視她。


  還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顧安溪抬眼看見一張突然湊近的臉, 嚇得哆嗦了下。


  邢沛若悄悄問:“你和蔣斯年發展到哪一步了?”


  “……”


  “牽手了?”


  “嗯。”廢話, 談戀愛最基礎的就是牽手吧, 不牽手和處朋友有什麽區別。


  “kiss了嗎?臉頰額頭的那種。”


  顧安溪無奈:“嗯。”


  邢沛若更加地激動:“kiss了嘛?接吻嘴對嘴的那種!”


  “……”


  她默認了。


  邢沛若看她這副樣子, 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樣, 用肩膀碰了碰她,一臉的壞笑:“別害羞啊,這有什麽的, 你看那些小甜劇誰不kiss, 你看姐妹我想kiss都沒對象,還在solo獨美。”


  顧安溪捂著耳朵去到了一旁,她可不想聽邢沛若繼續說著趣話,再聊著她的八卦:“你趕緊玩遊戲吧,練練手。”


  “不玩。”邢沛若回答的很堅決,“我的水平是讓隊友都絕望的等級,我不能這麽自私害隊友扣分。”


  “模式有單排,你可以讓對手加分。”


  “有道理誒。”邢沛若眼睛裏冒出了光亮,拿起被扔到一旁的手機登上了賬號,準備單排幾把練練手。


  顧安溪見她放過了自己,鬆了口氣,給蔣斯年發微信。


  【顧安溪】:你剛剛為什麽要叫我安安?


  蔣斯年還在擦鞋,這雙鞋挺貴的,好幾千才買的,得好好保養。


  茶幾上的振動聲音讓他停下來,一手撈過來靠在床頭看。


  【蔣斯年】:太多人叫你小溪了,我想要個獨一無二的,一個隻屬於我自己的稱呼,所以我就想到了安安~我覺得挺好的,你說呢,安安~


  顧安溪有些無語。


  她同不同意有用嗎?


  【顧安溪】:行,年年,挺好的。


  【蔣斯年】:???


  【顧安溪】:乖,年年,聽話。


  【蔣斯年】:你等著。


  蔣斯年舌尖頂了頂右腮幫,覺得有意思也跟著笑了。


  這個稱呼其實劉晴梅之前叫過,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後來漸漸大了,這個稱呼也就隻存在於親戚聊天間。


  顧安溪笑著回。


  【顧安溪】:好,我等著。


  邢沛若開了一把單排,等上飛機的時候回頭瞟了一眼顧安溪。


  在那裏抱著枕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手機樂,這表情簡直沒眼看。


  邢沛若歎了口氣,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手機上。


  談了戀愛的女生就是可怕。


  ˉ

  難得出來玩都睡得很晚,尤其是白天折騰了一圈,大部分時間都在步行,依靠走路來完成道路,疲憊也懶倦。


  第二天最早醒來的是齊晴,但也已經快到午時。


  最晚起來的是陸聞,他還比旁人多了一項——醉酒。


  都從床上爬起來後去了旁邊的小餐館裏簡單的點了幾個飯菜吃,然後吵吵嚷嚷地討論著晚上的流星雨。


  來這餐館吃飯的多數也是奔著流星雨而來,聊著聊著就都聊到了一塊去,顧安溪不願和陌生人多說,專注於吃飯聽著陸聞邢沛若他們瞎和別人聊。


  蔣斯年也沒興趣參與,時不時地就往顧安溪碗裏夾菜,知道她不愛吃但是蔬菜有營養哪能頓頓回回吃肉。


  顧安溪見他還要往自己碗裏夾菜,急忙用手把碗蓋住,還瞪他:“過分了!我這麽瘦就想吃點肉怎麽不行了呢!”


  蔣斯年又用筷子夾了點水煮菠菜直接送到了她的嘴邊,哄誘道:“剛剛這個你沒吃,你嚐嚐挺好吃的。”


  “……”


  顧安溪抿著嘴就是不張開。


  她好像談的不是戀愛,這人現在就像她爸媽一樣管她。


  邢沛若看不下去了,笑著幫顧安溪解圍順便還開起了玩笑:“蔣斯年,你讓小溪吃菜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曾經的我也像你這樣勸她吃菜,但事實教我做人,你怎麽勸都沒用,把人家搞急眼了,你就後悔去吧,還得哄著,別給自己找麻煩呀,是不是。”


  顧安溪:“……”


  在說什麽鬼話?

  蔣斯年半靠著椅子,在看見顧安溪冷下去的小表情後,唇角彎了彎坐了回去,筷子上的菠菜也進了他的嘴裏。


  仔細想想,還挺有道理的。


  凡事都得講究個度,況且今天喂她吃的蔬菜相對於她平時的菜量已經很多了,別真給搞出小脾氣了就不好辦了。


  他落了筷,抽了張紙巾擦嘴,又遞了一張給顧安溪,接近湊近她,伏在耳邊悄聲說:“不能把你搞生氣了,但我現在就想好好哄哄你,怎麽樣?”


  “怎麽哄?”顧安溪偏頭看他,他呼吸的氣息瞬間遍布滿臉,大概是在一起時間長了,對於這點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雖然知道蔣斯年嘴裏不會有什麽好話,但還是好像知道這次不好的話會有多壞,連她都不太能了解自己怎麽會產生這樣比較受虐的想法。


  蔣斯年愣了下,自家的小女朋友是真的膽兒越來越肥了。


  不過也挺好的。


  他想了想,最後說:“晚上看流星雨的時候多親你幾口,再允許你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我身上,反正你隨便來我都可以的,這樣哄你你覺得這麽樣?”


  顧安溪:“……”


  確定不是他給他自己的獎勵?


  ˉ

  晚上。


  當地旅遊局為了促進旅遊業的發展,以流星雨為賣點,以周圍景色為重中之重吸引了大批前來觀看的遊客。


  就在前幾天已經在這周圍布滿了霓虹燈,掛在樹上以及建築物上,五顏六色的燈光來回轉換為黑夜增添了亮點。


  但又不會在流星雨到來之時奪了流星雨的光彩,設計搭配十分巧妙。


  來到觀看地時已經有許多遊客了,其中不乏有攝影師,已經找好了角度披著個外套就等著流星雨來臨。


  都沒什麽潔癖,全部都選擇了席地而坐,顧安溪和蔣斯年兩個人單獨去了一側的台階上坐下,避開了其他人的視線。


  邢沛若往後看了看,她本來就有輕微的近視再加上遠處有些黑,沒有看見那兩個人的身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色忘義,即是如此。


  陸聞也四處亂看,彭琦舉著個手機在和寧安雯視頻通話準備直播流星雨全過程,膩歪得壓根看不下去,而劉野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他旁邊玩起了遊戲。


  陸聞:“你的生活裏除了遊戲還有什麽?天天就捧著個手機玩玩玩,等會兒流星雨嗖的一下就過去了,你白來了,還許什麽願望?”


  劉野沒抬頭,手指卻頓了兩三秒鍾,隨後又繼續玩遊戲。


  隻是淡聲反問道:“許願就一定有用嗎?明知道不會實現的事情還非要去許願有什麽意義,自欺欺人罷了。”


  陸聞被噎了下,難得地閉了嘴。


  邢沛若覺得他們在玩文字遊戲,偷偷地問陸聞他們在說什麽。


  陸聞隻是搖頭示意她不要再提及這件事了,今天也怪他太心急了。


  都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淩晨一點,在眾人的呼喊聲中,流星雨大片的從空中一段劃向另一端,速度之快讓場地瞬間變得安靜,隻剩下照相機拍照傳來的偶爾的哢嚓聲。


  每個人都在忙著閉眼許願,願望許好後又快速睜眼拍下這一美好瞬間。


  劉野雙手反手搭在身體後兩側,一直在仰頭望天,自欺欺人的願望不要也罷,還不如來欣賞欣賞這片難得一見的天。


  顧安溪坐在台階上雙手合攏放在大腿上,閉著眼睛許下願望,依舊是當初的願望——平安喜樂,別無他求。


  蔣斯年偏頭看向她。


  閉著的雙眼上睫毛微微顫動,嘴邊洋溢著幸福又快樂的笑意。


  頭發散落在肩後,幾縷發絲被微風吹到身前落到胸前。


  遇到顧安溪之前,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為一個女生魂牽夢繞,會無底線地低聲服軟,會獻出自己所有的耐心和從未有過的溫柔相對於一人。


  遇到顧安溪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有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麵,連他都不知道也難以想象的一麵。


  “顧安溪。”他輕聲開口。


  顧安溪睜開了眼看向他:“嗯?”


  他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所說之話短短四字卻已足以讓她心花怒放:“我喜歡你。”


  顧安溪聞聲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蔣斯年同學,好巧呀,我也是。”


  想做彼此的唯一……


  也想做彼此心尖上最甜的糖。


  星空中是不斷劃過的流星雨,星空下是相擁的兩個人兒接吻告白。


  隔日,那場流星雨被報道為近十幾年內停留時間最長的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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