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二:劉野×邢沛若
自從兩個人的關係回歸平常化, 肉眼可見,劉野周邊的氣場都放緩了, 張昊經常拿他心中的姑娘和劉野打趣, 劉野隻是聳肩笑笑什麽也不說也不生氣。
在邢沛若知道劉野準備參加競賽的時候,特意去申市當地最有名的家具城挑選了一個舒服的電競椅,雖然劉野並不是用電腦打遊戲, 但是打代碼大同小異, 選個舒服點的也能降低得頸椎病的風險。
每個學校的規矩不同,事先邢沛若就將一切都問得妥妥貼貼的。
【若若小可愛】:呼叫野野子!
【劉野】:……
【若若小可愛】:哇塞, 秒回呀, 我想知道你們學校寢室可以換凳子嗎?
劉野大概是自己也不知道, 去問其他人了, 所以這條回複的慢了些, 不過也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就發來了答案。
【劉野】:可以, 沒要求。
【若若小可愛】:好嘞。
【劉野】:怎麽了?
【若若小可愛】:我有一個朋友在你們學校,我要給她買點東西送去。
【劉野】:哦。
邢沛若在椅子上轉了一圈最後穩穩地腳踮地刹住了閘,愉快地打了聲響指, 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就這個了, 我給你們地址, 麻煩你們今天就送過去。”
-
劉野晚上和張昊去食堂吃飯, 還沒等到飯做好, 就接到了一通本地歸屬的陌生電話。
“喂你好, 是劉野先生嗎?”
劉野嗯了聲。
“是這樣的, 我是××電競店的,您在我們這裏買的電競椅已經到了,您現在方便來學校後門取一下嗎?”
張昊點完餐後走到位置上, 靠過來把手機屏幕指給他看:“劉野你看這款皮膚怎麽樣?誒, 你在打電話啊?不是,你這打電話怎麽還笑意滿麵的?”
劉野睨他,起身拿起外套邊走邊對電話那頭說:“方便,我現在就來。”
“誒誒誒。”張昊在後麵對著劉野漸行漸遠的背影喊,“你不吃飯了?”
食堂離後門以及寢室距離都不遠,幾步路就走到了連五分鍾都用不上,劉野走過去解開運送家具的送貨員手中的單子,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被寫的剛勁有力,送貨員看了下確認無誤後把包裝良好的椅子給他,憨厚地說:“您的名字寫的挺好看的,一看之前就學過書法。”
劉野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接過椅子後道了句謝就往寢室走,剛轉身就被張昊無聊地“啊”聲搞的無語了:“幹什麽?”
張昊左看看右看看:“這椅子是新款電競椅吧,你買的?”
劉野推著往前走:“別人送的。”
張昊提著飯跟了上去:“誰那麽大手筆,土豪啊,這款電競椅怎麽說也得四千起步,這是過命的交情吧。”
劉野低頭看了眼logo,剛剛通話的時候也沒有仔細聽,這款電競椅的品牌應該是國內最好的一個牌子了,其品牌下的電競椅無論是從質量還是外觀都是一頂一,當然價格也是成倍上漲,幾乎沒有價格低於一千以下的電競椅。
他早在剛入學就有換更舒服的椅子的想法,隻是遲遲沒有歸入實踐行列中。
邢沛若這波兒送的真體貼入微。
張昊看著劉野這沐浴春風的表情,就算他傻的透頂也知道了這椅子是誰送給他的,好好吃飯不香嗎,非要把兩份飯打包來找劉野,結果飯還沒吃上,就強行被喂了波兒狗糧。
劉野把椅子送回寢室,拆開了附在椅子外的一層層保護膜,小心翼翼地推到桌子前,坐上去給邢沛若發消息收到。
【劉野】:我收到了,謝謝你的驚喜,我很喜歡。
邢沛若在上校內的選修課,課上偷偷地摸魚,看見這句話直接樂了出來,意識到周圍都安靜下來,縱使神經偶爾大條也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
邢沛若緩緩地抬頭,視線從手機裏剝離出,對上了老師審視的視線。
“邢沛若,上我的課還敢摸魚?選這門課的時候沒有學長學姐警告你,藝術鑒賞雖然隻是個選修課,但論掛的幾率比你們的必修課都高的多。”
“來,你來說說屏幕上這副畫吧,各個角度都可以,答案被我認可了,我就當剛才什麽都沒看見,否則你知道的。”
教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笑聲,可邢沛若卻絲毫笑不起來,把手機屏幕摁滅後站起來看著屏幕,連畫的是什麽她都不確定更別提去鑒賞這幅畫了。
她也知道這門課難過,可但凡她選其他的選修課課抽簽抽中了,也不會來上她這門堪稱地獄級別的課。
藝術鑒賞的老師是名以嚴格著稱的美院教授,幾乎在這個班裏的大部分學生都是因為抽簽沒抽中,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選擇的這門課,但是來了就要守這門課的規則,上課不能摸魚作業按時上交。
不過這個教授也挺幽默風趣的,講課的時候往往會用自己的幽默感去剖析一副藝術作品或者讓學生們更切切實實地感受這門課存在的魅力。
邢沛若支支吾吾地憋不出來一個字,最後隻好說:“老師我錯了,我還是不分析了,不然分析錯了也是對這副藝術作品的不尊敬,我一定吸取經驗好好聽課。”
教授笑了笑:“其他的同學回去後完成剛剛課上布置的作業,下節課上課前我要齊上來,其餘時間自行利用。”
邢沛若略微尷尬:“老師,那我?”
教授指著手機用兩個人才能聽清的音量問:“和男朋友聊天呢?”
“不是不是。”邢沛若連忙否認。
可惜好像否認沒用,教授隻當她是害羞,他剛剛過來的時候都盯著邢沛若看了半天了,備注野野子三個字,怎麽看都不像是同性,如果是異性朋友能笑成這個樣子的除了男女朋友關係也並無其他了。
他的認知中少了一種曖昧的情感,而邢沛若站在他身旁所有的緊張都仿佛在認證他腦海中固定的答案。
下課鈴響,兩個人還在僵持。
教授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跟邢沛若說:“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他把這副畫鑒賞好了,我就放你走。”
“你們是成年人,談戀愛沒什麽的,但也要分清場合地點,你同時也是一名學生,不要因為談戀愛耽誤學習。”
“老師……”邢沛若還想再反抗下。
“要麽你就坐在這裏自己想,平時成績是你自己的,老師也不是為難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凡事要專注,也要承擔不專注的代價。”
“……”
邢沛若無奈,隻好給劉野打電話,唯一的一根稻草,怎麽說也得拽住,雖然說估計劉野也鑒賞不出來一個成形的東西,她已經開始想著,如果劉野的分析把教授氣壞了怎麽辦了。
邢沛若弱弱地開口:“喂。”
劉野接了電話:“怎麽了?”
邢沛若看了眼教授的表情,隻好開口解釋:“我剛剛跟你發微信被老師抓住了,現在老師讓你幫我分析一部藝術作品,我在上藝術鑒賞課。”
“……”
劉野擺弄了下桌麵上的小飾品,語氣中帶著貫有的冷清感:“開揚聲器,用手機給我拍張照片過來。”
邢沛若趕緊把照片給他發了過去,後麵還偷偷地打上了幾個字。
【若若小可愛】:野野子,你可千萬別胡編亂造,不然就說不會吧,我怕瞎說一通能讓我們教授更生氣。
劉野唇角微揚,放大了整幅圖,吸引地觀察人物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甚至是背景顏料搭配上的關係。
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分析聲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回蕩,從人物情感再到其生活背景,甚至是畫師都毫無遺漏。
教授的麵容開始緩和,甚至已經有了幾分讚揚蘊含其中,邢沛若時刻觀察著教授的麵部變化,看見如此也鬆了口氣,不過劉野的藝術細胞竟然這麽強大。
“這就是我對於這副畫的分析。”劉野的結束句完畢。
教授很是欣慰:“你是藝術生嗎?”
“專業計算機。”
“那你能有這種感觸很不容易啊,像極了當年我的一名學生,你們連思路都是一致的,就是很可惜她離婚後就遠赴國外繼續進修,現在已經成為了國外一所畫廊的專職畫手了,我很久也沒見過她了。”
劉野微涼的指尖輕觸桌麵,語氣沒有太多的波瀾:“您的那位學生應該是我的母親,何瀾,為我揚波瀾的瀾。”
“你……”教授的手有些顫抖,語氣也充滿著不可思議,“你是何瀾的兒子?怪不得啊怪不得,你能分析成這種水平。”
邢沛若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巧的事情發生,全中國高校名師眾多,每年的藝術生更是千千萬,就這麽恰巧,劉野的母親是她的老師曾經的得意門生。
邢沛若想起了之前劉野和她說過的家庭經曆,怕繼續說下去劉野會傷感,想打斷卻被劉野的話堵了回來。
劉野靠在椅背上,眼神注視著電腦屏幕,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下去:“那時候我還小,但是我母親經常在我身邊念叨著一些藝術作品,可能就耳濡目染了。”
“好啊,真是沒想到。”教授重回正題,“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和邢沛若談戀愛可以,但是作為他的男朋友,更要督促她學習以及進步,萬萬不可以放任她還陪著她上課聊天,這是不行的。”
邢沛若:“……”
完了完了。
劉野聽見男朋友兩個字,表情終於有了變化,語調也歡快多了:“知道了,教授,這次是我不對,主動聊天,下次我一定挑空閑的時間找她。”
此時此刻的邢沛若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這都哪裏跟哪裏呀。
“這就對了,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我先走了,你們聊。”
邢沛若:“老師再見。”
看著教授出了門,邢沛若趕緊關掉揚聲器把手機靠攏到耳邊:“剛剛對不起啊,你是不是又想到那些糟心事了?”
劉野眼睛裏染上了幾抹笑意,坐在椅子上翹個二郎腿,輕描淡寫道:“沒什麽,我早就對於何瀾這個名字沒什麽感觸了,放下過去最好的證明不就是可以完全無顧及的提起嗎。”
他也有些說謊,小時候的事情他哪裏記得住,隻記得母親是位優秀的藝術家,對於各類藝術都有獨到的見解,她走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帶,似乎是不想睹物思人,觸景生情,她的本子都在書櫃裏。
劉野大了些,反複地看這些本子。
那些本子裏不少都是何瀾對於各個時期藝術家作品的賞析,漸漸的,劉野的藝術細胞也就這麽成長出來了。
那裏還夾著一張照片。
就是何瀾和教授的,教授在全國都是知名的,百度拍圖很容易就找到了,大概是因為年老力薄了,教授在晚年就換了個不算有名氣的高校任職,就是邢沛若那一所,這些劉野事先都清楚。
他不清楚的是何瀾在國外已經定居並生活的風生水起,曾經的他不敢去用瀏覽器搜索何瀾,怕忍不住去思念。
而今天他大概真的可以放下了,劉野戴著耳機把頁麵退出到瀏覽器裏,搜索了那個封存於心的姓名,百度百科還有各類國外的新聞,她過的很好,那就行了。
邢沛若見劉野突然沒了聲,連忙問:“你沒事吧,是我這麵網不好嗎。”
“沒有。”劉野用手壓了壓眼角,閉著眼睛說,“不過我怎麽不知道咱們兩個談戀愛了?我成為了你的男朋友?”
“啊!”邢沛若羞愧地捂住了臉,“那是教授誤會了,我怎麽解釋他都不聽,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在課上樂出了聲。
……
“沒事兒。”劉野眉間帶笑,“就當還你給我買椅子的人情了。”
邢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