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雲羅郡主
白玉簫怒目圓睜,道:「卑鄙!今天我定要把你們斃於掌下。」
博羅丹笑道:「你最好別運氣,不然只會加速劇毒擴散到你全身。說實話我們是非常欣賞小兄弟的武功,只要你願為我們效力,我們便為你解毒,如何?」
白玉簫冷笑道:「不可能!」
阿裏海道:「既是如此,你只有死路一條。」說著雙手拍了兩聲,只見廳子上下,廳外瓦檐,都埋伏有弓箭手。
白玉簫苦笑道:「不但下毒,還有埋伏,看來我是死定了。」
博羅丹笑道:「知道就好,放箭!」
話一說出,只聽「咻咻」聲響,數十支箭離弦而出,射向白玉簫。
白玉簫心裡暗想:「在這等死與毒發而死又有什麼兩樣。」伸手一揮,便抓住了快要射到身體的十幾支箭,又是一揮,十幾支箭便如長了眼睛一般,飛向屋檐上的弓箭手,只見那些弓箭手慘呼一聲,落在地上,白玉簫身子一掠而起,眨眼間躥出數丈外。
呂氏兄弟也施展輕功去追,但連影子都沒有,又往哪追呢?呂氏兄弟又折返回,呂文德面露憂色道:「竟讓他跑了,要是他解了毒,再來找咱們報仇,卻如何是好。」
博羅丹笑道:「文德兄不必擔心,他深重劇毒,定不敢跑得太遠,只要派人全城搜索,定能找到。就算他僥倖跑了也解不了那毒,他是必死無疑。」
呂氏兄弟笑道:「將軍高明!」
白玉簫並不敢運氣太久,見身後沒人追來,便落在一個院子里。白玉簫掃了一眼周圍環境,但見曲徑通幽,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層層疊疊,巍然聳立,暗想:「這必是豪門權貴的宅子。」
他只覺劇毒正在慢慢擴散,不禁心驚,便隨便闖入一間房子。
房子里沒有人,但香氣撲鼻,房子里的陳設甚是雅緻。白玉簫也沒興緻再觀賞下去,見有一個柜子,便打開藏了進去。試著運功把毒氣逼出來,一運氣便立即停住,嘆了口氣道:「果然一運氣,反而加快毒氣擴散。」
白玉簫出手點了點身上穴道,封住血脈,不讓毒氣加重,然後便躺下休息。
柜子里雖然黑得什麼都看不見,但他知道這是一個衣櫃,而且香氣很重,白玉簫心裡暗道:「娘說如果某個女人聞起來很香,最好離她遠些,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這麼說,但一定有她的道理。」說著便想出櫃。
只聽「呀」的一聲,門卻被打開了,柜子外傳來兩個女子嬉笑聲。
只聽一個女子道:「今天街上真熱鬧,特別是那耍雜技的,在鋼絲上行走,真是精彩,我手都快拍腫。」白玉簫只覺那聲音嬌嫩,應該是個女孩。
那女孩又道:「只可惜後來全城戒嚴,那些將軍府的人,見穿白衣服的少年公子哥就抓,弄得街上都亂套了,真是掃興。」
白玉簫一聽,心裡暗想:「這豈不是在找我?看來我不死他們會睡不安穩。」
只聽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道:「蓮兒,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那些人嗎?」這也是個女孩的,聲音雖嬌嫩,但傳入白玉簫耳中卻是覺得和他的簫聲一樣,無比動聽。
那叫蓮兒的丫頭道:「郡主你不知道嗎?聽說今天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少年,潛入將軍府,欲行刺阿裏海將軍,但卻被發現,便逃了出去,於是阿裏海將軍便全城搜捕。這事城裡都傳遍了。」
白玉簫一聽,心裡暗道:「郡主?難道這裡是蒙古王公大臣的府邸。」
只聽那郡主道:「原來這樣,也不知抓到沒有?」
那蓮兒嘻嘻笑道:「是啊,也不知道抓到沒有,聽說那人長得非常英俊,要是半夜偷偷跑入郡主房間,把郡主拐跑了怎麼辦?」
那郡主笑道:「死丫頭,開本郡主玩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傳來一陣追逐嬉笑聲。
不一會兒,那蓮兒便討饒道:「哈哈,好癢,郡主饒命,蓮兒以後不敢了。」
那郡主笑道:「這次便饒了你,下次再胡說,我便要撓破你的肚皮。」
那郡主接著道:「看剛才跟你打鬧,害得茶水把我的衣服弄濕了,你出去一下,我換件衣服。」
這句話可把躲在衣櫃里的白玉簫嚇了一跳,心裡暗想:「只要柜子一打開,立即點了她的穴道。」
只聽門口關上,接著腳步聲漸近,待柜子打開,只見一個美艷如花的少女映入眼帘,白玉簫不禁緊張,連點穴都忘記。那少女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竟也不慌張。
那郡主道:「你可以出來嗎?我的衣服都被你弄髒了。」
白玉簫一聽,不禁一怔,從柜子里走出來,道:「你不怕我?」
那郡主笑道:「呵呵,我從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是你在怕我。你就是將軍府要抓的人?」
白玉簫竟是臉紅起來,道:「沒錯,不過我是好人,只要你不出聲,我便不會傷害你。」他不知道為什麼,急著想向這女子解釋。
郡主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不然我便叫人了。我也很討厭將軍府里的那兩個將軍,只要是與他們做對的,應該都是好人。」
白玉簫道:「你為什麼討厭他們?」
郡主道:「因為他們老是仗著我父親撐腰,到處幹壞事,引得那些江湖刺客來行刺我父親。」
白玉簫一驚,問道:「你父親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郡主笑道:「這裡是元帥府,我父親便是大元的兵馬大元帥伯顏,我叫雲羅。你叫什麼名字?」
白玉簫竟想不到這郡主竟如此直率,天真無邪,好似幾天前初入中原的自己。
白玉簫道:「我叫白玉簫。」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蓮兒的聲音道:「小姐,換好了沒。」
雲羅郡主喊道:「沒有。」從衣櫃拿出一件綠色石榴裙,又對白玉簫道:「我要換衣服,你能不能再進柜子一下?」
白玉簫一聽,臉色不禁變紅,看了眼房間確實無換衣服的地方。但心裡猶豫不決,心裡暗想:「要是我進櫃后她便叫人怎麼辦?但她剛才為何不叫?她剛才是怕我傷害她所以不敢作聲,這次她叫我進櫃再跑出去叫人,我便難以傷害她。可看她的模樣卻不像是那種人。」
他也不知為何見到這郡主后,腦子竟似變得遲鈍起來。
雲羅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是怕進柜子后我便出去叫人對嗎?」
白玉簫默然不語。
雲羅道:「好吧,那我不換了,這樣你也不用胡思亂想。」
只聽蓮兒在外面道:「郡主,換好了嗎?將軍府的呂氏兄弟有事要見郡主。」
雲羅只得應聲道:「就好。」
白玉簫一聽呂氏兄弟來了,不禁頭疼,看著雲羅的眼睛,決定相信她一次,道:「你還是換衣服吧。」說完便往柜子里走去,合上了柜子。
白玉簫一進柜子,只聽「咔」的一聲,接著便聽到那雲羅的呼聲:「來人,將軍要抓的人在這裡!」
白玉簫一聽,心中懊悔不已:「不好,上當了。」
便想推開柜子,卻如何也推不開,竟似已被鎖上。急忙解開封住的穴道,運氣出掌將柜子劈個稀巴爛。
此時房間里那還有雲羅的影子,門口也打不開。只聽屋外人聲大作。白玉簫急忙推開窗子,然後便躲到床底下。
只聽崩的一聲,門口被推開,白玉簫只見許多鞋子在走動。
只聽有人道:「郡主,那人只怕從窗子里跑了。」
這聲音白玉簫自然聽得出,便是呂文德的聲音。白玉簫心裡嘆了口氣:「看來我與他們兩兄弟實在有緣得很。」
那雲羅道:「那你們還不快追!」
不一會兒,人便已走凈,門口合上。白玉簫等了一會兒,剛想從床底爬出來,門卻又開了,嚇得他又縮回去,只聽那人在床上坐下,道:「我知道你在床下,快出來吧!」
白玉簫嘆了口氣道:「我娘曾經說過,如果一個女人很香,最好離她遠些,這句話我現在才體會到。」
他從床底下出來,只見雲羅正坐在床上,已換上了那件綠色石榴裙。
雲羅笑道:「你體會到了什麼?」
白玉簫道:「可怕?」
雲羅道:「哪裡可怕。」
白玉簫道:「剛才你表現得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郡主,而現在,你卻變得跟另外一個人似的,叫人難以琢磨。」
雲羅笑道:「我怎麼沒發現自己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白玉簫又道:「你明知道我還在屋裡,卻還把那些人支走,獨自留在屋裡,難道不怕我殺你。」
雲羅道:「我當然怕,我只不過拿到了一樣東西,有那東西在手,你不敢對我怎樣。」
白玉簫道:「什麼東西?」
雲羅道:「你身上的毒的解藥,我聽他們說你已中毒。」
白玉簫此時才發覺身上的毒已蔓延到整隻手,急道:「你有這毒的解藥?」
雲羅道:「你中的是一種西域劇毒,乃是我父親隨可汗西征后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