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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瘋乞丐

  把木盒放在桌子上,白洪拔劍出鞘,便要砍掉盒子上的鎖。只聽「喀嚓」一聲,白洪把桌子劈成了兩半,沒有砍掉鎖。


  不是他砍偏了,而是木盒跑了,應該說是白玉簫把它抱走的。


  白洪和藍英大吃一驚,藍英道:「玉簫兄弟,你原來沒醉?」


  白玉簫笑道:「我醉了豈不要錯過了剛才那一幕。」


  白洪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白玉簫道:「你們為什麼動我的木盒子。」


  藍英笑道:「只怕玉簫兄弟誤會了,我們以為你醉了,便想替你保管一下。」


  白玉簫笑道:「你們別裝了,我心裡明白得很。你們打我從元帥府里出來后,便一直跟著我到這裡。然後假意與我喝酒,想灌醉我后,便拿走我的盒子,對不對?」


  聽他說完,白洪明白道:「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倆跟著你。」


  白玉簫道:「當然。現在我猜你兩是對雌雄大盜,本來要去元帥府偷東西,然後便盯上了我的盒子,對不對?」


  白洪道:「什麼雌雄大盜,我夫妻二人是江湖有名鴛鴦雙俠。今天去刺殺蒙元的兵馬大元帥伯顏,豈知那些蒙古人詭計多端,特別是那雲羅郡主,聽說不少江湖俠士欲行刺伯顏,都中了她的圈套。今天下午我夫妻二人剛進府行刺,卻不知怎的被她發現,幸虧我兩及時逃出去,不然只怕也成了刀下鬼,雖然一次未成,我們本打算晚上再行動,誰知便看到你攜著個木盒從窗子出來,我們認為那雲羅郡主定又有什麼陰謀,便一路追著你來到這裡。」


  聽了白洪的話,白玉簫不覺好笑,要是他說出雲羅郡主發現的那個人是自己,不知他夫妻二人的臉色如何。


  藍英拔出劍道:「小兄弟,通過剛才相處,我可以感覺到你其實還不算太壞,只要你不做蒙古人的鷹犬,把那木盒子交給我們。我們便放了你,如果你執迷不誤,我倆也只有殺了你。」


  白玉簫道:「我白玉簫可沒為蒙古人效力,我只不過受人之託要將木盒子送到文世傑文大俠手上,恕不能交給二位。」


  白洪急問道:「文大俠?你可知盒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


  白玉簫拍了拍盒子,想騙一騙這鴛鴦雙俠,便笑道:「其實裡面裝的只不過是把琴罷了,倒引得你們費近心思搶奪。」


  白洪道:「那不可能,這盒子重約百斤,怎麼可能只有一把琴,難道小兄弟你打開見過?」


  白玉簫嘆了口氣道:「這我倒沒看過,只是那託付之人說是把黃金做成的琴。」


  這句話說出口,白玉簫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雲羅的模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相信這是把刀,儘管他已多次被她騙。


  藍英道:「蒙古人要送琴給文大俠,只怕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小兄弟你既然說並不是蒙古人的手下,便將木盒子給我。」


  白玉簫搖頭道:「不行,我答應過託付之人,盒子沒送到文大俠手中前,不會讓任何人打開盒子,包括我自己。」


  白洪道:「虧我夫妻廢了那麼多唇舌相勸,既然小兄弟仍執迷不誤,我二人只有動手了。」


  白玉簫只見兩道劍光,向他襲來,他急忙閃奪,卻是堪堪躲過,劍尖劃破了他的衣服。


  白玉簫暗暗吃驚兩人劍法凌厲,但又覺得他倆執意奪這木盒,卻並不像是壞人。若打鬥下去難免沒完沒了,是以不想與這兩個人動手。但聽他們剛才說的話,他知道,如果不交出手裡的盒子,想不動手也難。


  當然他想不動手兩人自也攔不住他。他正在窗邊,在與他們說話時,他已想好逃脫計劃。


  只見白玉簫避開再次襲來的兩劍,用腳將凳子踢向白洪和藍英,便攜著木盒子縱身一躍出窗,落在街上,狂奔於辟靜黑暗的小巷。


  也不知跑了幾條街,但他知道已甩掉那對夫妻。


  在一條小巷停了下來,這條小巷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許今天太累了,也許剛才喝了太多的酒,倚在牆上,白玉簫眼皮不覺有些重,想坐下來休息一會。


  他坐在地上,但覺坐在一團棉花上,非常舒服。


  只聽他身邊有人有氣無力道:「你是不是覺得坐得很舒服啊。」


  白玉簫眼皮已在打架,半睡半醒,笑道:「對啊,你也這麼覺得嗎?這裡的地真奇怪,軟軟的,還有彈性。」


  那人吼道:「給我起來!」


  這一吼,猶如一聲霹靂在耳邊炸響,把白玉簫嚇得蹦起三丈高,睡意全無。


  只聽那人咳嗽幾聲,道:「差點把乞丐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白玉簫一聽,不禁笑了笑,從懷裡掏出火摺子,火光照亮了地上,果然地上正坐著一個衣裳濫褸的乞丐。


  白玉簫滿懷歉意,道:「實在想不到這裡會有人。」


  乞丐不理會他,理順氣后,躺下繼續睡覺,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這鼾聲似乎在告訴別人,這地上正有人在睡覺。


  白玉簫笑了笑,又坐在地上,熄滅了火折,便靜靜的坐著。想著遠在塞外的母親,想坐在母親身邊,把這幾天的經歷跟她說說。但想得最多的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還是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發覺天已大亮,昨晚的那乞丐正坐在一邊看著他,在笑。


  白玉簫這才看清他的樣子,模樣約三十多歲,看起來很瘦弱,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向四面八方鋪展,臉很臟,不對,反正全身都都臟。一身破爛衣服。


  白玉簫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那乞丐道:「因為好玩。」


  白玉簫這才發覺兩手空空,昨晚抱著睡的木盒子,竟已不見。


  白玉簫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道:「那盒子呢,你有沒有看到?」


  那乞丐笑道:「是不是一個有人那麼高的盒子,還很重?」


  白玉簫喜道:「沒錯,在哪。」


  那乞丐道:「走,我帶你去。」


  白玉簫跟在那乞丐後面走,不一會兒,便來到大街上,又走了一會,乞丐停了下來,道:「進去吧。」


  白玉簫停了下來,抬頭一看,他倆站在一家酒館前面,旁邊一根高高的木杆,還掛著個燈籠,卻是昨晚他喝酒的那個地方。


  白玉簫問道:「你是說拿走我東西的人,在這酒館裡面。」


  那乞丐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此時天還早,店裡哪裡有人,白玉簫奔上二樓看也沒有,又跑到一樓,那乞丐已找了張桌子坐下。


  白玉簫道:「一個客人都沒有,你說的那人在哪?」


  那乞丐用手指了指自己道:「現在我不就是客人嗎?」


  白玉簫道:「你?」他不敢相信這乞丐的身板能把那盒子拿起來。


  那乞丐笑道:「沒錯,就是乞丐我。」


  白玉簫怒氣頓生,出手抓住他的手一扭,疼得乞丐鬼哭狼嚎。


  白玉簫道:「快說,不然讓你連飯都討不了。」


  那乞丐慘叫道:「你把手放開,有話好好說。」


  白玉簫鬆開了手,他本以為這乞丐應該會些武功,但卻發現,不過是個平凡的乞丐罷了。


  那乞丐揉了揉手,哀嚎道:「想不到你力氣那麼大,疼死了。」


  白玉簫道:「你再不說我便打斷你的腿。」


  那乞丐臉上又露出笑容道:「不急不急,知道是我拿的,你還急什麼。吃飽了再說,你難道不餓?」


  白玉簫是有點餓,心想也是,那乞丐不會武功,怎麼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也坐了下來。


  乞丐叫來酒保點了些菜,酒保一臉狐疑的看著那乞丐是不是有銀子。但當他看到白玉簫的眼睛后,不禁頭皮發麻,想到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對夫妻,半邊腫臉不覺發疼,急忙把菜端了上來。


  那乞丐像是餓死鬼來到了陽間,只見白玉簫才喝了幾杯酒,桌上的兩斤牛肉,一隻雞,一條魚,都只剩骨頭。


  白玉簫搖了搖頭,又叫一斤牛肉下酒,那乞丐拍了拍肚子,笑道:「想不到你吃了那麼多,還吃的下。」


  白玉簫無奈,他只不過喝了幾杯酒,何時動過筷子。


  兩人吃飽喝足,付了帳,白玉簫問道:「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吧。」


  那乞丐笑道:「別急,你看我幾個月沒洗澡了,咱們去澡堂洗個澡去。」


  白玉簫也幾天沒洗澡了,只聞到一股酸味,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還是那乞丐身上傳來的。


  但明天去歸雲庄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文大俠,可不能失禮。


  兩人來到澡堂,白玉簫可不打算和那乞丐一個浴池。


  白玉簫叫澡堂夥計買了身白衣服,也替乞丐買了身衣服。


  兩人走出澡堂后,白玉簫但覺神清氣爽,一甩幾天來的疲憊。


  白玉簫看著乞丐,但心裡已不再把眼前這人當乞丐。洗去臉上的泥垢后,儼然是個玉樹臨風的男子。


  白玉簫道:「人要衣裝,果然有道理,你穿上另一身衣服,哪還有一點乞丐的味道。


  聽他如此說,只聽「敕啦」聲響,乞丐將身上的衣服扯成柳條般,又弄些灰塵往衣服臉上抹,又變成了髒兮兮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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