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文世傑
白玉簫急道:「我已想到一個你不可以殺我的理由。」
雲羅急忙叫呂氏兄弟收手,問道:「說。」
「可還記得那疊空白無字的信件。」
雲羅和呂氏兄弟俱是一驚,雲羅冷笑道:「倒差點忘了,搜。」
呂氏兄弟便在白玉簫身上找,脫了他的鞋,脫了他的衣服,就差點把白玉簫脫個精光,雲羅站在一旁不禁臉色微紅,急叫停住。呂氏兄弟為白玉簫又把衣鞋穿好,但從他身上找到了一支玉簫,這羊脂白玉簫潔白無瑕,價值千金,呂氏兄弟眼睛直冒金光,但云羅一把搶到手裡。
白玉簫見傳家寶玉簫被搶走,心中怒火頓生,喝道:「把簫還我!」
雲羅看著這支玉簫黑夜中晶瑩明亮,心中大是喜歡:「你現在自身難保,要這些身外之物何用,我先拿著,只要你說出那些信件藏在哪裡,我說不定饒了你一命,還會把簫還你?」
白玉簫道:「那些信有什麼秘密嗎?」
雲羅道:「幾張白紙能有什麼秘密,只不過紙質名貴罷了。你說那些信件藏在哪裡。」
白玉簫知道這些空白的信件一定有什麼秘密。只要他不說,雲羅說不定就會留著他一命。
白玉簫道:「信件當然不在我身上,被我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你若想要便放了我,我帶你去拿。」
雲羅眼珠一轉,輕聲笑道:「既然藏在秘密地方,現在殺了你便沒人知道在哪,只要再過一個月,那些紙便一無用處。」
白玉簫暗暗心驚,笑道:「殺了我吧,我已把那些信紙交給一個江南的朋友,只要我三天內我不出現,他就會將那些信件交給仁義莊文世傑文大俠。」
雲羅看著他的眼睛,道:「文世傑拿到那些空白信紙又有何用。」
白玉簫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一種特殊的紙做成的,只要泡到特殊藥水里,就會顯現出字來。」
雲羅心裡吃驚,她沒想到對方會知道那麼多,但她還是笑道:「只可惜你要失望了,我現在帶你去看一個人,或許你就知道了。」她叫呂氏兄弟架著白玉簫往樓閣裡面走,張天澤走在前面。
來到屋裡,張天澤推開一書架,再推一扇牆,牆竟是被挪開,現出一道向下的洞口,一條石階直通往下。張天澤拿過一支火把走在前面,幾個人帶著白玉簫走下了地道里,地道里的石階非常曲折,也不知走過了幾段石階,白玉簫能感覺到他們正在小山內部深處,已距山上歸雲庄約幾十米深。
終於,他們不再往下走石階,因為已經沒有石階可走,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直道。
張天澤一面走,一面點直道上的油燈,再往裡走了十幾丈,總算來到了直道盡頭,盡頭是一堵牆,又似乎是一堵石門,石門旁邊牆上有有一塊凸出的石磚,張天澤一按,石磚陷了進去,門打開了。
密室裡面角落坐著一個人,一個雙手雙腳都被拷上鐐銬的人,鐐銬上連著幾條碗口粗的鏈條,鏈條的另一端嵌入牆裡。那人一見張天澤便向他撲去,但是手腳被拷住,如何撲搡都夠不著張天澤,只有用滄桑沙啞的嗓子罵道;「你這披著人皮的禽獸,虧我當你是個英雄俠士!」但他很快就不再說話,張天澤已經點了他的睡穴,密室又安靜下來。
白玉簫被呂氏兄弟重重摔在地上,雲羅冷笑道:「你可知這個手腳都被束縛的人叫什麼名字。」
白玉簫搖了搖頭,雲羅道:「他就是你要給信件的人,仁義莊莊主文世傑文大俠。」
白玉簫身子一震,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頭髮篷亂,髒兮兮的就是江湖有名的文世傑文大俠。
白玉簫道:「我不明白,張莊主不是說文大俠南下準備抗元去了嗎?」話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問得有多傻,多麼多餘。
張天澤笑道:「難道你還以為我當時在說真話?」
白玉簫道:「看文大俠現在的模樣,似乎已被關押至少一個月有餘,又怎麼會邀請北方武林豪傑聚于歸雲庄呢?」
張天澤笑道:「沒錯,文世傑已被關在這密室里一個多月有餘。一個月前他來到我的歸雲庄勸我抗元,當時我已為伯顏元帥效力。於是我在請他喝酒時,下了迷藥,將他迷倒,把他關押在此這密室里。」
雲羅臉上也露出得意之色:「後來張莊主去找我父親,向我父親說出了文世傑已被抓獲,當時我便向我父親提議假借文世傑的名義,向北方武林豪傑廣發英雄貼,邀請他們來歸雲庄商議抗元英雄會。我們邀請的皆是北方武林精英,如果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我大元的統治將會更穩定,攻打南宋自然也少了些阻礙。」
白玉簫想起太行四虎,想起張世顯,這些都是受到邀請貼的江湖人士。但他們卻在半道上被劫殺。
雲羅得意笑道:「如今眼看計劃便要實現。」
白玉簫道:「我明白了,那你現在帶我來這裡,和我說這些,是不是想證明我撒謊,那些信件還很安全呢?」
雲羅道:「不錯,雖然那些信件關乎蒙古大軍渡江決戰,但只要你在手裡,那些信件就會暫時很安全才是。」
白玉簫道:「所以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裡。」
雲羅道:「不錯,反正這位抗元英雄需要人陪。」
看著文世傑,白玉簫道:「你們為什麼不殺了他?」
張天澤笑道:「豈不太便宜他了,我每天都會派人和他說說元軍和南宋交戰的事,讓他忍受著南宋戰事不斷失敗,疆土在慢慢消失。」
白玉簫道:「想不到你還會這麼折磨人,文世傑文大俠只怕已把抗元保宋當成自己生命一般。你向他說南宋逐步走向滅亡,實在比在他身上割塊肉還疼,讓他生不如死。」
張天澤道:「知道就好,你現在就和他慢慢待著吧,說不定我們在上面歸雲庄計劃成功了,還會記得你們兩個還在忍受著密牢之苦。」
說完三人都得意笑起來,呂氏兄弟也將白玉簫像文世傑一樣拷在牆上,然後三人走出密室,密室門又合上了。
密室雖合上,但密室內還是有燈光亮著。白玉簫看了眼這間密室,密室四壁光滑如鏡,只是頂部有許多小孔,看來空氣是從上面小孔進來的。
白玉簫剛打了一架,但覺身心疲憊,眼下也不再多想,躺下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他睡醒,只見文世傑坐在地上看著他。
白玉簫道:「你就是江湖上傳說的文大俠?」
文世傑狂笑道:「大俠不敢當,你看我現在哪還有一點大俠的模樣,我現在只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
白玉簫看著他,他雖髒兮兮,但亂髮中一雙銳利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文世傑道:「小兄弟,你為何被抓到此處?」
白玉簫道:「跟你一樣,都是他們的死對頭罷了。」
文世傑並不相信,看著白玉簫也不過十五六歲年紀,怎麼會惹到詭計多端的雲羅郡主?
文世傑道:「看樣子你傷得很重,應該經歷過一場惡鬥吧。」
白玉簫動了動,發覺恢復了些力氣,站起身來:「確實打了一場到中原以來最難打的人,只可惜和我打的那兩個人卻又為我而死。」想到兩位大師,白玉簫一陣傷感油然而生。
文世傑當然知道白玉簫所說的那兩個人便是雲羅郡主的手下,但為何雲羅郡主的手下既打傷了他,為何又救他呢。」
文世傑看著他的表情,道:「救你的人也許還有一點良知未泯。」
白玉簫笑了笑:「他們只不過是這個戰亂不止的局勢一對犧牲品罷了。」
文世傑道:「誰說不是,這場長達五十年的戰爭,有多少百姓被屠繆,有多少戰士戰死疆場,誰都知道南宋朝廷大勢已去,卻還是有很多義士奮勇抗元,做這場的犧牲品。」
白玉簫看著眼前這位抗元英雄道:「南宋既是無藥可救,許多漢人都順應天意,為元軍效力,你為何還逆道而行,堅持抗元,你認為你能當得了蒙古鐵騎?」
文世傑又豈不知時勢,但蒙古人對漢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又豈會為他們效力。而南宋,雖腐敗無能,卻畢竟是漢人的朝廷。
文世傑道:「我何嘗不知時勢,何嘗不知宋軍根本擋不住這蒙古鐵騎肆虐,但我知道,只要長江天險猶在,蒙古鐵騎便難以馳騁江南,江南便仍可在漢人手裡。」
白玉簫道:「蒙古人只怕水陸並進,南宋難以抵擋。」
文世傑大笑三聲,道:「宋軍雖沒蒙古軍騎兵強悍,但是南宋水師蒙古人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望江興嘆。」
白玉簫想起那些無字信件,想起雲羅說一個月後便沒有用處,難道一個月後,可這信件里到底是何秘密。
白玉簫問道:「你確定南宋水師真的擋得住蒙古人南下,難道蒙古人便不會造船訓練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