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此時天色已黑,無憂無慮和馬蘭花已依計去後山牢房解救被關的武林義士。
白玉簫和張三丰則在廚房裡等著,他倆決定不親自去找雲羅,而是等她自己送上門來。
「你確定送飯菜的那些人會帶雲羅和陰山二老來找咱們?」張三丰不禁問道。
白玉簫笑道:「如果馬蘭花給的迷藥是假藥的話。」
張三丰嘆道:「那他們怎麼還不來,都半個時辰了。」
白玉簫淡淡笑道:「也許現在就快到了。」
果不其然,他話說完,廚房外便有聲音傳來:「他們就在裡面。」
白玉簫和張三丰轉身往門外一看,一群大漢走了進來。
見是給元兵送飯菜的那群大漢,白玉簫不禁笑道:「大哥怎麼去那麼久?我們正等你來喝酒吃肉呢。」
那為首的大漢手裡握著把大刀,冷笑道:「這酒你下地獄去喝吧。」
白玉簫臉一驚,因為他發現雲羅和陰山二老就在這群大漢的後面,雖然早已預料到他們三個會來,還是難免有一點驚訝。
雲羅和陰山二老更是吃驚,雲羅臉色難看之極:「原來是你們在飯菜里下的葯。」
那為首的大漢道:「對,就是他們兩個做的菜。」
他才說完話,雲羅便伸出右手一掐,擰斷了那大漢的脖子,那大漢還沒來得及慘呼便倒在地上死去。
「沒用的廢物,留你們何用。」
其它大漢不禁心驚膽顫,但云羅可沒讓他們驚顫太久,只見她手裡銀光射出,十幾個大漢慘叫一聲倒地。還有十幾個大漢見狀,奪門而出,便要逃跑,但他們又怎能跑得過輕功高絕的陰山二老。
只見陰山二老身形一動,接著便是連聲慘叫,那十幾個大漢還未踏出門口半步,便皆倒地死去。
張三丰笑道:「難道你們在我們面前殺死他們,想打算嚇唬我們兩個。」
雲羅輕笑道:「我只不過清理無能的手下罷了,你們武功高強,我們三人聯手只怕也不敵你倆其中一人,又怎麼會想嚇唬你們兩人。」
白玉簫道:「你還是那麼心狠手辣,令人感到可怕。」
雲羅笑道:「別這麼說我,你發瘋的時候更令人更可怕,那五個寨主可都死得很慘。」
那天他雖然瘋,但對當時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印象,此時雲羅提到那五個寨主的死,白玉簫心裡內疚不已。
雲羅道:「看來你現在不瘋了,我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白玉簫道:「那條蟲子離開了我的頭。」
「原來如此。」
陰山二老的白衣老者道:「我二人也很好奇,你是怎麼化解了自己體內的寒氣。」
插不上話的張三丰這時笑道:「因為我。」
黑衣老者道:「也難怪那小孩能解了身上的寒氣。那天比武,閣下的九陽功能克我二人的掌氣,自然能幫他逼出體內的寒氣。」
雲羅看著白玉簫道:「難道今天你是打算來找我算賬?」
白玉簫道:「沒錯,為了替文大俠報仇,為了救被抓的武林義士,為了我自己,今天我非要抓住你。」
雲羅笑道:「原來你和我還有那麼多帳沒算。」
白玉簫道:「知道就好,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做個了斷?」
雲羅眉頭一皺,她知道白玉簫的功力。那天擂台比武,她躲在暗處觀看,自然也見識了張三丰的武功。她自知她和陰山二老實是打不過白玉簫和張三丰其中一人,是以心裡盤算著逃跑之計。
雲羅想了想,笑道:「雖然我們三人打不過你二人,但要奮力一搏,你們自然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白玉簫道:「不管如何,反正今天定不能讓你跑了。」
他身子一動,向雲羅衝去。陰山二老在雲羅兩側,出掌擊向白玉簫。白玉簫但覺兩道徹骨寒氣襲來,急忙翻身後退數步。
張三丰道:「陰山二老交給我。」
他出掌擊出兩道掌力襲向雲羅和陰山二老,三人大驚,急忙閃身退到廚房外,白玉簫和張三丰可不想讓三人跑了,急追上去。
雲羅和陰山二老才掠到附近的屋頂上,白玉簫和張三丰已出現在他們三人前後,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雲羅冷笑道:「好快的身法,看來我們三人今天是死定了。」
白衣老者道:「郡主放心,我二人會儘力保護你的安全。」
白玉簫道:「在沒拿到解藥之前,我也不會讓郡主你那麼快死的。」
雲羅道:「你拿到解藥又如何,你難道知道那些武林義士被關在哪裡?」
張三丰笑道:「豈止知道,只怕人都快被救出來了。」
雲羅柳眉倒豎道:「原來這才是你們來卧牛寨的目的。」
張三丰道:「知道就好,快將那使武林義士失去功力的解藥交出來。」
雲羅冷笑道:「想要?給你。」她打出幾枚銀針,向張三丰射去。
張三丰擊出一掌,掌氣擊散了襲來的銀針,他怒道:「偷襲我,我非要打你一頓。」疾身而上,沖向雲羅。
白玉簫亦使出招「雄鷹展翅」,撲向雲羅。
陰山二老身形一動,黑衣老者撲向白玉簫,白衣老者迎上張三丰,四人竟是捉對打了起來。
白玉簫被黑衣老者一阻,頓時心生怒氣,大喝道:「那天你傷我一掌,今天我非加倍還你。」
只見他運氣於手,便連連擊出,掌氣連綿不斷,直奔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驚慌不已,急忙向上躍起,白玉簫似乎早已料定他會躍起。只見黑衣老者才躍起丈許,白玉簫又是連綿出掌,擊出掌氣襲向在半空中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竟是沒有想到他會出掌如此快,眼下躲是躲不過,只好兩手並掌相迎。
白玉簫功力深厚無比,擊出的掌氣更能擊穿三尺厚的石板,黑衣老者縱然使出幾十年的功力相迎,竟是擋不住。
於是只聽一聲慘呼,黑衣老者被白玉簫掌氣擊中,身子便如斷線的風箏,飛出數丈遠,摔在地上。
正與張三丰打得正酣的白衣老者,聽到黑衣老者慘呼,急忙迫開張三丰,向黑衣老者掠去。
借著月光,白衣老者可以看到黑衣老者慘白的臉,他一探鼻息后,狂吼一聲,掠向屋頂上的白玉簫。
白玉簫看他殺氣騰騰襲來,不敢輕視。兩人一接觸,白衣老者便連擊十餘掌,擊向白玉簫頭部,掌法極快而且狠辣,似乎想要立斃白玉簫於掌下。
白玉簫不擅拳掌功夫,而且兩手傷未好,是以面對白衣老者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他竟難以招架,只能靠自己身法靈活,連連躲閃。
就這樣白衣老者攻出數十招,白玉簫亦躲開數十招。白衣老者心中本就怒氣積於胸,見連擊不中,怒氣更盛,出掌更是凌厲,掌法飄忽不定,勝似夜間鬼魅。
白玉簫竟是看不見他的手,只能憑襲來的寒氣拚命躲閃。
兩人又是過了幾十招,在旁觀看的張三丰不禁看得著急,但又不想以二打一,是以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忽然張三丰一拍腦袋,心裡道:「雲羅跑哪去了?」他向四周望去,屋頂上除了打得難捨難分的白玉簫和白衣老者,毫無人影。
剛才他們只顧與陰山二老打鬥,竟然疏忽了雲羅,竟讓她溜了。
這時,屋下忽然有火把亮起,人聲鼎沸,張三丰朝屋下看去。在火光照耀下,只見一大群人正緩緩向廚房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馬蘭花,孟鈺,少林方丈無相大師,無憂無慮,少了只手的龍門派掌門儀陽子,後面跟著上千模樣狼狽不堪的武林義士。
看樣子馬蘭花他們已成功救出被關在牢里的人。
張三丰不再理會還在沒完沒了打下去的白玉簫和白衣老者,他躍到地上,落在人群前。
馬蘭花一干人等見有人突然從天而降,不覺嚇得一驚,待看清來人是張三丰后,馬蘭花對眾人笑道:「他便是剛才路上我給你們提到的張三丰。」
她話說出,後面近千武林義士狂呼:「英雄!英雄!英雄!英雄!」呼聲好久方止。
張三丰聽得但覺不好意思,孟鈺道:「你這山村野夫怎麼也捨得下山?」
張三丰笑道:「還不是下山找你。」
「難道又創出什麼武功,要找我試試?」孟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張三丰笑道:「算你了解我,不過我已找到新的對手,就不需要你了。」
孟鈺問道:「那個替代我的難道是白玉簫?」
「沒錯!」
孟鈺道:「那白玉簫現在何處?」
張三丰向上一指,眾人隨手勢抬頭一看,只見白玉簫和白衣老者仍纏鬥在一起。
孟鈺驚道:「那白衣老者豈不是陰山二老的白無常。」
幾年前孟鈺誤入陰山,被陰山二老以陰風掌擊中,使他度過了一段苦不堪言的日子,是以對二人印象甚是深刻。
張三丰笑道:「現在才知道這穿白衣的叫白無常,那死去的那位豈不是就叫黑無常。」
孟鈺驚呼道:「黑無常死了?誰幹的?」
張三丰道:「白玉簫。」
眾人一聽,江湖有名的陰山二老中的黑無常已死,不禁唏噓不已,他們自然知道陰山二老兩人的功力,放眼天下,能與之匹敵的曲指可數,而屋頂上的那少年不但與白無常打得不相上下,還殺了黑無常,都是暗暗心驚,仔細看著兩人打鬥。
孟鈺看了一會兒,嘆道:「白玉簫雖然內功深厚,卻還是改變不了他拳掌笨拙的缺陷。」
張三丰道:「說得沒錯,他如此打下去,雖仗著自己身法高絕,勝過一籌,立於不敗之地,但死了老友的白無常又豈會停手,只怕要不死不休。」
孟鈺道:「我有時在想以他的功力使出降龍十八掌,不知會如何?」
張三丰雖沒和白玉簫交過手,但對他的功力深淺還是有些了解。而降龍十八掌乃天下最剛猛的掌法,若讓白玉簫學會了降龍十八掌,那豈不是天下第一!
張三丰笑道:「降龍十八掌乃丐幫神技,你真的打算教他?」
孟鈺道:「當年郭靖非丐幫門人,亦能學了降龍十八掌,最後義守襄陽,俠氣非凡。我看白玉簫亦是個有正義心,若他學了降龍十八掌后,行俠義之事,豈非為本幫揚威積德。」
張三丰但覺有理,不禁樂道:「不錯,我現在很是期待他練成後會有多厲害?不如來個臨陣抱佛腳,現在你教他幾招,讓他使出試試看如何?」
孟鈺一聽笑道:「有何不可!」
孟鈺朗聲道:「白玉簫我教你一招,你可要聽清楚。」
在場的武林義士聽孟鈺要教白玉簫武林絕技降龍十八掌,全都瞪大眼睛要仔細瞧好。
正在躲閃白衣老者擊來拳掌的白玉簫忙聲道:「快說!」
孟鈺看了看四周,大笑道:「那麼多人在,還是算了。」
「切」,眾人一聽,頓時失望,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