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白玉簫揉了揉快要被震聾的耳朵,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難道你以為我喜歡整天對你摟摟抱抱?」
雲羅冷哼一聲。
白玉簫笑道:「剛才我就應該讓那兩個大漢把你抬走才對。」
雲羅想起剛才被兩個色眯眯的大漢抬走,心裡一陣害怕。
「這鬼地方只怕是家黑店。」雲羅想提醒白玉簫,她此時不能動彈,要是白玉簫著道,她豈不任人宰割。
白玉簫自然也感覺得到。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白玉簫起身去開門,打開門便有酒菜香撲鼻而來。
但最吸引白玉簫眼睛的是眼前站著一位美艷如花的女子,他竟似看得馳了。
那女子見白玉簫傻傻站在門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玉簫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姑娘有何時。」
那女子抬起手道:「錢媽媽叫我送些酒菜給公子。」
白玉簫見他雪白的手,提著一個食盒。
「原來如此,姑娘請進。」
那女子走進房間,打開食盒,從盒裡取出幾盤菜和一壺酒。
菜擺放在桌上,那女子便坐在一張凳子上,笑道:「公子請坐。」
白玉簫但覺好奇,這女子擺放好菜似乎並不打算走。
白玉簫也坐下。
「冒昧問姑娘芳名。」
「紅雲。」
「紅雲?」白玉簫看她一襲紅衣,再看她雪白的面龐白裡透紅,不禁點頭道:「名如衣服,亦如人,好名字。」
紅雲倒了兩杯酒,將一杯遞於白玉簫。
「錢媽媽怕公子一個人喝酒悶,所以叫我來陪公子喝幾杯。」
白玉簫接過杯酒,正要一飲而盡,忽聽床上傳來咳嗽聲。
那自然便是雲羅的聲音,白玉簫想起雲羅方才的話,又把酒杯放下。
紅雲往床上看了看。
「誰在床上?」
「是我妹妹,昨晚露宿野外,患了傷寒。」
紅雲明白的點了點頭,見白玉簫把酒放下,不解道:「公子為何不幹了這杯酒?」
「我不會喝酒。」
紅雲輕輕一笑。
「想不到公子這麼老實,竟不會喝酒。」
白玉簫見紅雲微微一笑,但覺似一朵花在眼前開放,竟又看痴。
「家教嚴,不許喝酒。」
紅雲看著白玉簫,滿臉疑惑。她拾起筷子,夾了些菜到白玉簫身前碗里。
「那公子請吃菜。」
白玉簫拿起筷子,夾菜便要往嘴裡送,床上又傳來咳嗽聲。
白玉簫不禁又放下筷子。
紅雲眉頭一皺,笑道:「看來你這妹妹傷寒不但很重,而且還很會挑時候。」
白玉簫默然不語。
紅雲笑道:「我看是兩位見這家客棧在荒郊野外,便認為是黑店,怕菜里下了葯,所以不敢吃吧。」
白玉簫沒想到紅雲會一語道破。
只見紅雲舉起手中筷子,將桌上每盤菜都吃一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下公子該放心了吧。」
白玉簫見紅雲將酒菜都嘗過一遍,頓覺放心,臉上窘迫。
「其實我並不是懷疑這酒菜里有什麼問題。」
「那公子怎麼不動筷子。」
白玉簫尷尬一笑道:「因為姑娘老是盯著我看,我有些緊張。」
紅雲聽后,笑出聲來。
「本來是怕公子喝酒悶,所以留下相陪,沒想到反害公子食不下咽。既是如此,小女子便告辭,公子自個慢用。」
紅雲放下筷子,便離去。
白玉簫待紅雲走出去,急忙關上門,大口喘氣。
這時,床上的雲羅冷笑一聲道:「我本來還道你對感情很專一,看來我看錯你了,你其實和其它男人一樣花心。」
白玉簫坐回凳子,飲了杯酒,輕輕一笑道:「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知道我自己是個絕世痴情好男兒。」
雲羅驚叫一聲:「你喝酒了?」
「沒錯,剛才那叫紅雲的姑娘已把酒菜都吃了個遍,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白玉簫拿起酒壺猛灌一大口。
雲羅急道:「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白玉簫又喝了幾口,便把酒壺裡的酒喝得滴酒不剩。
白玉簫大笑道:「好了,酒喝完了,要是真下有葯,我也沒辦法。」
「真想不到你這麼笨,而我竟幾次都殺你不成。」雲羅心裡著急,但也只有干著急。
只聽白玉簫不絕贊道:「這菜做得不錯,可惜你吃不到。」
雲羅冷哼一聲道:「就知道吃,做你的飽死鬼去吧。」
她話說完,只聽嘣的一聲,屋裡便沒有了動靜。
雲羅一聽,急叫道:「白玉簫你怎麼了?」
叫了幾聲,都沒有回應,雲羅暗道不好,白玉簫只怕已經著道。
等了一會兒,只聽嘣的一聲,門口被撞開。
雲羅一顆心竟似提到嗓子眼。
只聽一女子笑道:「任你本領高強,還不是要著老娘的道。」
雲羅聽得出是錢媽媽的聲音。
又聽一女子道:「媽媽難道忘了紅雲也有功勞。」
雲羅自然聽出這說話的女子便是剛才送來酒菜的女子。
錢媽媽呵呵笑道:「媽媽知道,等賣了床上那個俏丫頭,少不了你一份。」
只聽腳步聲走來,雲羅眼前出現兩張面孔,自然便是紅雲和錢媽媽。
紅雲笑道:「好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我要是男人,只怕會愛上她呢。」
錢媽媽看著雲羅,嘆道:「想當年我像她這般年紀時,比她還漂亮,那時揚州多少富家子弟一擲千金,只為搏我一笑。」
雲羅看著錢媽媽那張似乎塗了半斤胭脂的臉,冷笑道:「那些富家子弟只怕是沒見過鬼,所以才想辦法讓你將鬼臉顯露出來。」
錢媽媽一聽,胸口差點炸開,揮手向雲羅的臉打去。
紅雲急忙拉住她的手,阻止道:「錢媽媽息怒,把她臉打花了不要緊,把白花花的銀子打飛了,豈不可惜。」
錢媽媽一聽,放下手,冷笑道:「說得沒錯,把這張如花似玉的臉打殘了,要想賣個好價錢可就難了。」說著,伸手捏了捏雲羅雪白的臉龐。
雲羅張口一咬,將錢媽媽伸來的手指咬住,錢媽媽立即發出一聲慘叫。
旁邊的紅雲急忙錢媽媽把手指拉出來,雲羅但覺嘴咸,鬆開了口,錢媽媽急忙將手指抽回。
雲羅看著錢媽媽兩隻血淋淋的手,但覺過癮,不禁又向她吐出一口唾液。
錢媽媽一面慘叫一面用手絹包著兩根差點被咬斷的手指,嘴裡不停罵道:「瘋丫頭!」
紅雲叫道:「錢大錢二。」
門外立即有兩個人男子回應道:「姑娘叫我二人何事?」
「搜這男的身,看有什麼財物,搜乾淨了就按照老規矩剁了喂狗。」
雲羅聽了急叫道:「白玉簫你聽到沒有,你再不醒過來他們可就剁你去喂狗。」
錢媽媽已不再呼痛,此時冷笑道:「他中了我下的蒙汗藥,此刻只怕在他耳邊敲鑼打鼓也聽不到。」
只聽有男子笑道:「媽媽快看,這小子身上有一支玉做的簫。」
錢媽媽笑道:「好個錢二,你這手氣不賴啊,回頭我叫杏兒陪陪你。」
那男子笑道:「多謝媽媽。」
另一個男子道:「媽媽,我可也有份。」
錢媽媽笑道:「好吧我叫杏兒明晚去陪你。」
雲羅一聽白玉簫身上的玉簫被搜出來,急叫道:「白玉簫你聽到沒有,你再不醒來,你不但要被剁了喂狗,連你視如生命的家傳至寶只怕也要被拿去。」
錢媽媽笑道:「你叫吧,你怎麼叫他都不會醒來。」
錢媽媽,紅雲和錢大錢二得意的笑起來。
「我若醒來,你們又如何。」
這句話就像來自地獄,讓屋子裡的人都不覺背脊泛起一陣涼意。
雲羅一聽,驚喜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輕易上當的。」
那說話的人便是白玉簫。
錢媽媽,紅雲和錢大錢二都瞪大眼睛,張口結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白玉簫。
白玉簫伸手向錢媽媽道:「把玉簫還我。」
錢媽媽身子一縮,喊道:「錢大錢二,你們兩個還不快動手。」
錢大錢二一身橫肉,壯如猛虎,一副力大無窮的樣子。他倆一聽錢媽媽的話,便伸手抓住白玉簫兩隻手。
剛才還害怕的錢媽媽這時不禁鬆口氣。
「把他給我扔下樓。」
錢大錢二揪著白玉簫的衣服一提,竟似在提千斤之物,兩人一起提竟未讓白玉簫動一動。
錢大錢二滿臉驚愕,錢媽媽見狀,怒道:「錢大錢二你們兩個搞什麼鬼,難道今天又去找如花,把勁都使她那裡去了。」
白玉簫笑道:「既然他們這麼不聽話,那我就替錢媽媽教訓他們一頓。」
白玉簫兩手反抓,抓住錢大錢二的手,兩手再一揮,將錢大錢二扔出門外,接著便是兩聲慘呼。
白玉簫笑道:「不好意思,我出手過重,把他們兩個扔下樓了。」
紅雲駭得摔倒在地,錢媽媽也被嚇得跪地不停求饒。
白玉簫看向錢媽媽道:「這下你可以將玉簫給我了吧。」
錢媽媽顫抖著手,將玉簫遞給白玉簫。
白玉簫接過玉簫,看了看,然後輕輕一笑道:「幸好沒弄壞。」
這時屋外有腳步聲響起,很是雜亂,顯然有不少人。
待腳步聲來到門口,只見一群大漢手持大刀站在門外。
錢媽媽一見那群大漢,頓時底氣十足,退到床邊指著白玉簫道:「殺了他。」
那群大漢魚貫而入,圍住白玉簫,舉刀向他砍去。
刀未下落,白玉簫已向上躍起。只聽連聲慘呼,白玉簫在一躍間連連踢腿,踢得十幾個大漢,或倒地打滾,或破窗而出,摔下樓去。
門外的十幾個大漢見狀,早已駭得一鬨而散,錢媽媽又是一陣跪地求饒。
白玉簫坐回凳子,桌子上的菜還擺在那。
白玉簫看著縮在牆角的紅雲,和跪在地上的錢媽媽。
「你們是黑店?」
錢媽媽一聽,便要辯解,但看到白玉簫的惡狠狠眼睛,只好點頭承認。
「那剛才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人販子?」
錢媽媽又點了點頭,驚恐道:「沒錯,我本來與人約定好在這個點交易,誰知道公子便來了。我道是那人托公子將人送來,誰知公子原來是來投宿的。」
白玉簫其實已猜得八九不離十,如今聽后,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玉簫找來繩子將錢媽媽和紅雲捆起來,他抱著雲羅來到大廳,叫杏兒弄來一桌酒菜。
他叫杏兒夾菜餵給雲羅,自個自飲自酌,眼睛盯著門口。
過了半個時辰,只聽門外一陣馬嘶,然後便是敲門聲。
白玉簫對給雲羅餵食的杏兒道:「你去開門。」
杏兒一怔,起身去開門。
門才打開,便擠進一個大漢,長相甚是醜陋猥瑣,肩上扛著一個粗麻袋。
那大漢大笑著走進大廳,才踏進門,看到白玉簫,笑意頓斂。
白玉簫飲了一杯酒,對大漢道:「你便是劉大?」
「對啊,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錢媽媽在哪?」
白玉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大漢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一口氣問出三個問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