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嵩山傲視著中原大地,這裡便是少林寺所在,少林寺乃中原第一大佛寺,天下香客絡繹不絕集聚來此上香拜佛,祈求好運平安。
但如今上嵩山的山路上卻鮮有人行,但仍見有三個人,只見一個是身穿白衣的少年,一個身著道袍的道士,還有一個衣裳破爛如乞丐的男子,三人皆面容英俊非凡。他們便是白玉簫,張三丰和孟鈺。
張三丰奇道:「為何這山道毫無人影?」
白玉簫點頭道:「還有些靜得可怕。」
孟鈺點頭道:「只怕少林寺里有大事發生。」
三人又往山上走去,便見前面山道上設有路障,幾十個元兵正守著。
孟鈺,張三丰和白玉簫心中一驚,便要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忽聽身後一聲斥喝道:「站住,你們三個過來?」
孟鈺,白玉簫和張三丰聞聲,身子一滯。
孟鈺道:「看來少林寺已被元兵所控制。」
白玉簫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三丰道:「我們先過去再說,實在不行再想辦法上山。」
三人轉身又往回走去。
走到路障前,只見為首的元兵頭子問道:「你們三個從哪來的?為何出現在這裡?」
孟鈺笑道:「回軍爺,我們本是大都來的香客,想上少林上香敬佛,但見軍爺在路上設卡,所以打算離去,豈知又被軍爺叫了回來。」
那元兵頭子點頭道:「原來如此,真不巧這山上被封了,所以我看你們快些離開的好,要是遇到別人,可是見到要上山之人便要抓起來。」
孟鈺笑道:「軍爺辛苦,卻不知為何要在此設卡封山?」
那元兵頭子道:「勸你們快些離去,莫要問太多。」
孟鈺點了點頭,和白玉簫,張三丰往山下走去。
走到山腳一條溪邊,白玉簫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孟鈺搖頭道:「我雖上過少林,但卻也只認得這麼一條山道,現在看來要上山也只有另找一條山路才行,只是我們三人沒人對這地形熟悉。」
話雖這麼說,白玉簫和孟鈺的眼睛看著張三丰。
張三丰不禁問道:「你們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孟鈺道:「張小寶,你在少林寺也待過些年,總該知道些上山的路徑吧。」
張三丰急道:「我才不叫什麼張小寶,你給我聽清楚。」
孟鈺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反正有元兵守著,想必那飛火神君能耐少林寺如何?」
白玉簫道:「沒錯,但以飛火神君的武功,他們要上山豈不是易如反掌。」
孟鈺道:「沒錯,但現在元兵設的路障還好好的,只怕那飛火神君還未上嵩山。」
張三丰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在半路守著,等飛火神君出現,再出手制住他,省得往山上跑。」
孟鈺笑道:「怎麼感覺你好像很怕上嵩山似的。」
張三丰道:「我才沒有。」
「沒有就算了。」孟鈺躍上山道旁一棵樹上,張三丰和白玉簫亦起身落在一棵樹上。
三人躺在樹上等待著,等得日上三竿,忽聽有馬蹄聲傳來。
孟鈺,白玉簫和張三丰往下一看,只見兩騎馬奔來,馬上之人一個灰袍老者和一個灰袍男子,二人很快直奔向山而去。
孟鈺奇道:「是灰狼!」
白玉簫點頭道:「沒錯,卻不知那老者是誰?」
張三丰道:「那老頭應該便是飛火神君。」
孟鈺點頭道:「沒錯。」
張三丰道:「你怎麼知道?」
孟鈺道:「我還想問你為何知道,莫非你便是張小寶?」
張三丰急道:「我說過我不是張小寶。」
孟鈺笑道:「既然不是張小寶,你怎麼就說他是飛火神君?」
張三丰道:「那你也說他是飛火神君,莫非你是張小寶?」
孟鈺笑道:「我就是我,我只不過十幾年前在蘇家莊的囚牢里見過他,和他斗過蛐蛐罷了,所以如今一見,仍覺有些印象,可你是怎麼見過飛火神君,莫不是張小寶?」
張三丰咳嗽了幾聲。
白玉簫急道:「你們還是別爭了,我們現在去追飛火神君要緊。」
一語驚醒糊塗人,孟鈺和張三丰身子一躍,朝山道上奔去,白玉簫無奈看著兩人身影,也追了上去。
三人飛奔了一會兒,很快有來到元兵路障設卡之處。
孟鈺等三人本以為飛火神君會衝撞路卡,將元兵殺死,他三人正好也上山去,豈知此時一看,元兵路障仍好好的。
孟鈺皺眉道:「飛火神君是怎麼過去的?」
白玉簫道:「他們要想無阻攔的通過這哨卡,除非得到元兵的許可。」
張三丰道:「這麼說他們和元兵有勾結?」
孟鈺點頭道:」看來是如此。」
白玉簫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張三丰道:「如今飛火神君已上山去,看來我們得抓緊上山才行。」
孟鈺道:「不知你現在是否知道上少林寺的路徑?」
張三丰道:「我突然想到了這麼一條,你們跟我來。」
張三丰帶著白玉簫和孟鈺又往回走,又走回小溪邊。
孟鈺奇道:「我們為何又回到這裡?」
張三丰道:「沿著這天小溪走便能到少林寺後山。」
孟鈺道:「你怎麼不早說。」
張三丰道:「現在不是說了嘛。」
白玉簫道:「我們還是快些趕路的好。」
三人沿著溪流飛奔上山,奔了半個時辰便覺越來越陡。
張三丰道:「再走一會兒便會有一潭水,乃是少林寺取水的地方。」
孟鈺道:「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莫非你就是張小寶?」
張三丰嘆氣道:「是不是張小寶,現在又有什麼意義?」
三人又走了一會兒,果然來到一水潭邊。
孟鈺和白玉簫又隨著張三丰走在山道上,很快不遠處的密林間露出屋瓦。
張三丰又疾步上去,孟鈺和白玉簫跟上,三人來到一堵牆邊,牆上有門卻已緊閉不開。
後門雖不開,但這三丈高的院牆在三人看來,也不過一躍之間的事。
張三丰,白玉簫和孟鈺齊地躍起,越過院牆,落進寺院內。
寺院里平靜得很,孟鈺和白玉簫跟張三丰在寺院內潛行。
正走間,忽見有一隊元兵走來,三人急忙縮進假山暗處。
待元兵走過,孟鈺道:「看來少林寺已經被元兵所佔。」
張三丰點頭道:「沒錯。」
白玉簫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張三丰道:「先去找飛火神君再說。」
三人又開始在寺院內亂鑽,沒走幾步忽聽身後有人喝斥道:「什麼人?」
三人回身看去,只見身後竟出現一隊元兵。
孟鈺,白玉簫和張三丰齊地掠去,瞬間出指,將元兵點暈在地。
那隊元兵竟是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制服住。
孟鈺笑道:「看來要想在這寺院暢行,我們只有扮作元兵了。」
白玉簫和孟鈺自是同意,三人急把這幾個元兵拖入隱蔽處,脫了他們身上的盔甲給自己套上。
孟鈺笑道:「這蒙古韃子的衣甲真是不錯。」
張三丰道:「快走吧,不然要被發現。」
三人走迴廊道,大搖大擺在寺院中行走。
走了一會兒,也碰到不少元兵巡邏隊,但似乎都沒有對他們三人產生懷疑。
孟鈺偷笑道:「看來這扮蒙古兵的法子挺管用的。」
他才說完,迎面又走來一隊元兵,為首的元兵頭子手持雙斧,虎背熊腰。
孟鈺看著眼熟,為首的元兵也盯著三人瞧。
但那隊元兵很快便與他們走過。
孟鈺,白玉簫和張三丰緊繃的心弦這才鬆弛下來。
但三人沒走幾步,便聽身後一聲呵斥。
白玉簫急道:「他讓我們停下。」
孟鈺和張三丰一聽,齊地停住腳步,三人回過身去,只見那隊元兵頭子正不停大量著他們。
那元兵頭子走近,一陣嘰哩咕嚕。
張三丰和孟鈺自是聽不出說的是什麼,但卻知道他說的是蒙古語。幸好白玉簫便會蒙古語,只聽白玉簫也一陣嘰哩咕嚕,那元兵頭子又問了一遍,白玉簫回了一遍,如此來往幾遍,那元兵頭子轉身便走。
白玉簫低聲道:「他讓我們跟著他走。」
孟鈺和張三丰齊地問道:「去哪?」
白玉簫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跟他走便是。」
三人只好跟在那隊元兵身後。
孟鈺邊走邊問道:「方才你跟著阿裏海說了些什麼?」
白玉簫和孟鈺驚奇道:「你認得那元兵?」
孟鈺點頭道:「和他有過幾面之緣,要是白玉簫你沒失憶,恐怕你也認出來。」
張三丰道:「既是如此,他會不會認出我們?」
孟鈺道:「要是認出來,方才只怕便認出來了,白玉簫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白玉簫道:「方才阿裏海問我們是否有何情況?我便回答沒有,然後便叫我們跟著他走。」
孟鈺點頭道:「原來如此。」
三人正在嘀咕,腳則跟著前面的那隊元兵走,走過幾間庭院,便來到一地道口。
張三丰驚咦道:「是少林寺的地牢,他帶我們到這裡幹什麼?」
雖然心裡疑惑,還是跟著元兵走入地道里。
順著傾斜向下的石階,三人走進昏暗的地道。
只見地牢的牢房裡關滿了數以百計的和尚。
看到元兵走近牢房,紛紛罵道:「元兵韃子。」
阿裏海也不理會,在他眼裡,這些牢里的人不過是一群待死之人罷了。
他走到一間牢房前,笑道:「無畏,無憂,無慮三位大師可吃好喝好?」
牢里關著三個灰袍和尚,看模樣似乎有六十多歲,只聽其中一個和尚道:「吃不好,也喝不好。」
阿裏海奇聲道:「怎麼會,我每天叫人送上好酒好肉送給三位大師享用,無畏大師又怎麼會說吃不好,喝不好?」
無畏冷哼一聲,不言語。
阿裏海「喔」的一聲道:「肯定是看守著地牢的人把東西都吃了,讓三位大師吃不到酒肉,我這就去派人將他們抓來。」
三位大師中另一個大師道:「將軍有話直言,何必消遣我三人。」
阿裏海奇道:「無憂大師此話怎講,我何曾消遣過三位大師?」
只聽又一個和尚道:「我出家人不沾葷酒,將軍每天只以酒肉相送,讓我和尚如何吃好喝好。」
阿裏海大笑道:「原來如此,我見你們少林寺僧人吃喝實是清淡,是以叫人奉上酒肉,竟想不到反惹三位大師吃不好喝不好,但是既然三位已是階下囚,為何不大塊吃肉,痛快喝酒的好。」
無畏和尚道:「既是出家之人,無論身在何處,我等向佛之心,皆不會變,這地牢又豈能使我少林弟子破戒。」
阿裏海拍掌笑道:「無畏大師一心向佛,想必佛祖定會助你逃離苦海的,現在我們郡主有話找你三人,你們走一趟吧。」
說罷,一旁的元兵打開牢門,湧進去牢里,將三個大師提了出來。當然其中三個便是白玉簫,孟鈺和張三丰。
提著無憂,無慮和無畏和尚,跟著阿裏海走出地牢,穿廊過院,來到大雄寶殿前。
此時大雄寶殿擺著三張椅子,正前方坐著一個身穿綠衣裙的女子孟鈺和白玉簫一見,不禁低下頭,因為那女子便是雲羅郡主。
另外兩張椅子分列兩邊,左邊坐著一個白髮老者,約摸六十來歲,右邊坐著一個灰衣男子,看模樣,約摸三十多歲年紀。
張三丰認出那兩人便是騎馬上山的那兩人,那老者是那麼熟悉,他知道那老者便是聖火教教主飛火神君。
將無憂,無慮和無畏和尚放在地上,三人便跟著其它元兵退到一旁。
阿裏海恭手道:「郡主,三位大師帶到。」
雲羅點了點頭,看著站在眼前的無憂,無慮和無畏,問道:「三位大師可考慮清楚?」
無畏道:「不知郡主所言何事?」
雲羅道:「歸順我大元皇帝。」
無畏道:「元皇帝已佔有江北大地,我少林亦在其中,郡主又何需言歸順。」
雲羅道:「我大元皇帝是佔有中原多年,但卻人心不服,一心向宋。」
無畏道:「我出家人乃世外之人,一心向佛,不問俗事,郡主又何必為難少林寺。」
雲羅道:「好,既然你少林一心向佛,請把貴寺武功秘籍交出來,我便不再騷擾你少林。」
無憂冷哼一聲道:「我少林武功豈能落入你們這些邪魔歪道手中。」
雲羅笑道:「我大元皇帝便是天下天子,天行正道,豈會是邪魔歪道?」
無憂冷哼一聲道:「郡主與魔教聖火教教主飛火神君為伍,豈不是邪魔歪道。」
坐在一旁的白髮老者一聽,大笑道:「原來和尚你認出老夫我。」
無憂道:「十五年前閣下來少林挑戰山門,我得見閣下真容。」
飛火神君大笑道:「原來如此,想不到十五年後,大師還能識得老夫。既然提到十五年前,那老夫倒想向大師你打聽一個人。」
無慮道:「如果神君想打聽張小寶,那大可不必再問?」
張小寶?白玉簫和孟鈺看向張三丰,張三丰白了二人一眼。
只聽飛火神君一聲驚咦道:「大師為何如此說,莫非張小寶已經被人殺死?」
無憂念了句佛號道:「非張小寶被人所殺,只是因犯寺規,被驅逐出少林。」
飛火神君一聽,奇道:「為何?你們少林出了個武林奇才,應該點炮竹喝兩杯酒慶祝一番才是,為何反將之驅逐?」
無憂,無慮和無畏沉默不語,自然他們也說不上來什麼。
飛火神君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明白道:「想必貴寺見不得徒弟武功勝過師父,是以貴寺將之驅逐。」
無畏念了句佛號道:「不管如何,張小寶已非本寺之人。」
飛火神君面露怒色道:「我曾在十五年前與張小寶約定比試一場,如今既找不到他人,我就和你們比。」
無畏道:「老僧樂於奉陪。」
飛火神君向雲羅恭手道:「不知郡主可否答應?」
白玉簫和孟鈺面露驚色,想不到飛火神君竟是聽命於雲羅郡主。
雲羅冷笑道:「神君既有此雅興,我自然也想一飽眼福。」
飛火神君出指在無畏和尚身上一陣亂點,然後道:「大師請隨我到院子。」
說罷騰身躍出,無畏也一躍而出,緊隨其後。
大雄寶殿里的人也都聚到殿外院子里。
只見無畏和飛火神君兩眼對視,一旁的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
飛火神君道:「大師請出招。」
無畏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道:「既是如此,那老僧就先動手了。」
只見他大步移動,雙手出掌,擊向飛火神君腹部胸部要害,步伐沉穩,掌勢強勁。
飛火神君贊道:「不愧是少林功夫。」
嘴裡說著,出手擋住無畏的連綿攻勢。
眾人本就驚嘆無畏大師掌法強勁,但見飛火神君揮手間便擋去他的連綿掌勢,不覺心驚。
白玉簫驚嘆道:「飛火神君果然厲害。」
張三丰道:「只怕飛火神君還有更厲害的本事。」
果然,只見飛火神君與無畏和尚過了幾招后,飛火神君大笑道:「無畏大師若再不使出看家本領,我可就不客氣了。」
無畏一聽,冷哼一聲道:「那倒要看看閣下如何能打贏老僧。」
說著,掌風呼呼作響,出掌更急,掌力更筋。
但飛火神君似乎並未感到吃力,面露冷笑道:「大師這是拍蒼蠅呢?那我就不客氣了。」
避開幾掌,待無畏和尚出掌擊來之時,大喝一聲,出掌相接。
張三丰和孟鈺暗道不好,只見飛火神君與無畏和尚對掌后,無畏和尚慘叫一聲,摔出三丈遠。
張三丰心驚道:「赤焰掌。」
只見無畏和尚被擊倒在地后,不停慘叫,一隻右手竟是被火燒焦一般漆黑。
一旁觀戰的雲羅郡主拍掌笑道:「神君的赤焰掌果然名不虛傳。」
飛火神君大笑三聲道:「多謝郡主誇獎,無畏大師看起來很是痛苦,不如讓老夫送他見佛祖?」
雲羅笑道:「我心正有此意,如果神君願意出手,我自是求之不得。」
飛火神君大笑三聲,朝在地上不停打滾的無畏和尚走去。
一旁觀看的無憂無慮和尚閉目默念一聲佛號。
白玉簫低聲道:「怎麼辦?」
孟鈺笑道:「放心,某個人不會見死不救的。」
張三丰面露急色,只見飛火神君走近無畏和尚,揮掌便向他擊去。
但掌未落至,飛火神君便覺有銀光射來。
飛火神君急收手退身半步避開。
待銀光停下,只見離腳不遠處的之處,一把寬刃彎刀一半刀身沒入地里。
飛火神君拔起彎刀,看著在場眾人道:「這是誰的配刀?」
阿裏海道:「這是我大元護衛的腰刀。」
大元護衛的腰刀?雲羅喝聲道:「沒刀的站出來。」
在場元兵紛紛拔出腰間佩掛的腰刀,孟鈺和白玉簫也將腰上的佩刀拔出。
張三丰大笑著走出人群道:「將軍郡主不必找了,我自己出來便是。」
眾人看著身穿元兵衣甲的張三丰。
只見張三丰走到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無畏和尚身旁,出指將他點暈,然後抬起頭對飛火神君道:「他雖然感到很痛苦,但命仍在,神君也不必一定要將他置之死地。」
飛火神君一雙眼睛直打量著張三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張三丰笑道:「我不過是雲羅郡主手底下一個無名小卒。」
飛火神君看向雲羅笑道:「看來郡主手下盡多能人異士,大都深藏不漏。」
雲羅看著張三丰,冷笑道:「我手下一群酒囊飯袋,我又豈會不知,閣下雖然看著面熟,只怕是高人假扮我的護衛。」
阿裏海急道:「郡主說得沒錯,肯定是這樣。」
飛火神君看著張三丰道:「既然郡主如此說,閣下何必再隱瞞,不如道出姓名,也能死個明白?」
死個明白?看來在飛火神君眼裡,張三丰不久便是個死人。
張三丰嘆氣道:「既然被你們看出來,那我再扮元兵也沒意思,不如脫下這礙手礙腳的盔甲。」
說罷摘下頭盔,解開衣帶,褪去衣甲,露出道袍。
飛火神君一看,大笑道:「原來是個道士。」
張三丰笑道:「道士有什麼好奇怪的,道士就不能來佛廟,疏不知幾百年前,佛道本是一家。」
飛火神君止笑,面露怒色道:「臭道士,你今天既然要強出頭,就快快報上名來,老夫不殺無名之輩。」
張三丰笑道:「我便是武當山武當派的掌門人,神君請多指教。」
武當派?
天下人只知武當山有真武派,這武當派是從何時冒出來?
飛火神君道:「什麼武當派,為何老夫從沒聽說過?」
張三丰道:「非神君沒聽說過,本派兩天前能開業,還多虧神君手下三位護法的幫忙。」
飛火神君一聽,奇道:「你這道士,此話怎講?」
張三丰道:「想知道,你得去問你的三個手下才行,我就不多說了。」
飛火神君冷冷道:「那三人現在何處?」
張三丰笑道:「他們現在地獄,神君得去地獄找他們問清楚便知。」
下地獄去問?豈不是要死後才能去問。
飛火神君一聽怒喝道:「好狂的道士,找死。」
敢在飛火神君面前叫他去死,那人只怕是活膩了。
只見飛火神君大喝一聲后,便揮掌向張三丰擊去。
掌未落至,張三丰便覺一股炙面的熱氣襲來。他急忙躲開,笑道:「神君的掌法還是那麼熱辣,不知烤份牛排,要用多久?」
飛火神君見一擊落空,急雙手連擊,似乎恨不得將張三丰拍成肉餅。
張三丰自然是不肯出手碰飛火神君的手,不停遊走躲閃,笑道:「神君可還記得十五年前?」
飛火神君見張三丰不停輕易避開他全力打出的掌勢,但聽張三丰如此說,不禁收手退步問道:「十五年前何事?」
張三丰笑道:「十五年前你我在少林寺山門比武打鬥,你便用的是赤焰掌,如今你還是用赤焰掌,又豈能贏得了我。」
飛火神君一聽,面露驚色道:「莫非你就是?」
還未等飛火神君說完,張三丰介面道:「沒錯,我便是十五年前的那個小和尚,張小寶。」
飛火神君不敢相通道:「真的是你?」
張三丰笑道:「難道不像?」說完,像飛火神君做了個鬼臉。
飛火神君大笑道:「像,像極,就是你。」
張三丰道:「現在如何?」
飛火神君斂住笑意,冷冷道:「這次我一定要殺了你。」
張三丰道:「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盡全力才行。」
飛火神君大喝一聲吼道:「你試試便知。」嘴裡說著,雙手已擊出數掌,連擊向張三丰。
飛火神君雖是隔空擊掌,但掌氣卻如一團團熊熊火焰,在三丈外的眾人能感到熱浪襲面,似乎把空氣都燃燒掉。
站在一丈遠的張三丰更覺難受得快要窒息,只見他雙手掌心向上,提至胸部,然後大喝一聲,雙手齊出,向飛火神君推去。
張三丰這一擊,乃奮力催發全身功力,聚於雙手,是以這一擊實是力大無窮。飛火神君方才仍擊發熱氣,只見張三丰兩手拍出后,便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裹攜著熱力向他襲來。
飛火神君面露驚色,一躍躍起三丈高,在半空中凌空一掌,擊向張三丰。
張三丰亦是身子躲閃,腳踩離地,只見地面上露出一個深尺許的小坑,但看樣子,似乎被火熏燒過一般漆黑。
張三丰心驚,想不到飛火神君赤焰掌竟有如此威力,方才若被擊在身上,皮肉豈不被燒焦。
飛火神君一擊不成,落地后便急掠上前,出掌連擊向張三丰,嘴上笑道:「張小寶,被火烤的滋味如何?」
張三丰亦笑道:「舒服得很,麻煩神君把火燒旺些,但記得別把自己的手燒傷了。」
飛火神君一聽,面露怒色道:「這時候還嘴硬,找死。」
嘴裡說著,手上不禁加快攻勢。
張三丰笑道:「其實你這赤焰掌也沒什麼了不起,和我的九陽功比起來,差得遠哩。」
飛火神君收手退步道:「敢不敢與老夫三擊掌?」
飛火神君的掌法炙熱無比,方才眾人親眼看到無畏大師與飛火神君對掌,一隻右手竟被烤得通體發黑,可見赤焰掌厲害。
如今飛火神君提出與張三丰三對掌,想那張三丰自然不會答應。
一旁觀戰的人如此想,就連孟鈺和白玉簫也知道張三丰也不會答應,豈知張三丰笑道:「好,我答應與你三對掌,只不過對完掌后我還好好的,你卻待如何說?」
三對掌后還能活著?
飛火神君大笑三聲道:「若你能接我三掌,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張三丰笑道:「閣下的成名絕技便是赤焰掌,若這掌法被我所破,你覺得你能耐我何?」
飛火神君一聽,啞口無言,急道:「那你想怎麼樣?」
張三丰道:「我若能受你三掌無事,你即刻便回西域去,承諾不再踏入中原武林。」
飛火神君冷笑道:「就這麼回事,我答應你便是。「
雲羅一聽,急道:「神君,你真的打算就此回西域?」
站在一旁的灰狼冷笑道:「放心,我爹自然不會輸。」
雲羅半信半疑,她好不容易說服灰狼替她效力,並派人打聽到飛火神君就關押在蘇家莊。
她將線索提供給灰狼,灰狼才得以帶著四大護法趕赴蘇家莊,救出飛火神君,消滅蘇家莊,活捉蘇雲。飛火神君父子感雲羅恩情,是以答應為雲羅效力。
好不容易招了個得意幫手,如今聽飛火神君要以三掌決定是否回西域,不禁心驚,但聽灰狼如此說,再看飛火神君滿臉自信,不覺一旁靜觀。
飛火神君看著張三丰道:「張小寶,你可準備好?」
張三丰笑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神君可準備好?」
飛火神君冷笑道:「當然準備好,而且急不可耐。」
張三丰道:「我也急不可耐,神君便出手吧。」
飛火神君道:「那你可要接好,別把手給烤焦了。」
說完,大喝一聲,出掌向張三丰擊去。
掌氣滾熱襲來,張三丰深吸一口氣,一掌擊出,迎上飛火神君擊來的一掌。
只聽「啪」的一聲,眾人面露不可思議之色,只見張三丰穩穩的站在原地,雙腳下陷入地三寸深。
飛火神君此時則站在離張三丰三丈遠處,臉上和旁人一樣,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張三丰笑道:「怎麼樣?你還有第二掌。」
飛火神君冷笑道:「想不到十五年不見,你小子功力長進不少。」
張三丰笑道:「不是我功力長進,是你一點沒長進。」
沒長進?怎麼可能。飛火神君雖被關押於蘇家莊密牢之中,但仍不停練功,此時功力較十五年前自然是大有長進,如今聽張三丰如此說,怒道:「好狂的小子,再接我一掌。」
右掌推出,擊向張三丰。
張三丰身子半蹲,提氣於手,右掌擊出,只聽又一聲「啪」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