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回到義軍營寨,孟鈺和白玉簫拜訪了文天祥和趙顯,此時文天祥和趙顯正在商討軍情,見白玉簫和孟鈺回來,文天祥問道:「你們昨晚到哪裡去了?」
白玉簫和孟鈺相視一笑,孟鈺道:「我們昨晚幹了件大事情。」
趙顯道:「什麼大事情?」
孟鈺道:「我們放火燒了元軍大營。」
文天祥和趙顯面露驚色,文天祥道:「你說的是昨晚西邊衝天的火光是你們在燒元軍大營?」
孟鈺道:「沒錯,我和白玉簫打算去查探消息,混入元軍大營后,偷聽到那元軍打算凌晨三點偷襲義軍。要是元軍偷襲來,那可如何是好?於是我和白玉簫便偷偷放火,燒了元軍的糧草和不少營帳。」
文天祥和趙顯聽后大笑起來,文天祥道:「昨晚看那火勢可不小啊,這隻怕能把元軍的糧草燒的一乾二淨嘞。」
趙顯道:「這下只怕輪到元軍餓肚子了。」
孟鈺道:「餓死他們最好,過兩天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白玉簫看到桌子上有一圖紙,問道:「上面畫的是什麼?」
文天祥道:「這是我派探子偷偷畫的元軍地形圖,我和王爺正在分析怎麼個打法。」
孟鈺道:「怎麼個打法那是你們做將軍的事,我倆便不參合了。」
文天祥笑道:「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們便放過你,過兩天少不了要你倆出力。」
孟鈺道:「好,到時我隨傳隨到。」
白玉簫道:「現在我只怕要告辭了。」
孟鈺,文天祥和趙顯聞聲一驚,孟鈺道:「白玉簫,你要到哪裡去?」
趙顯道:「沒錯,義軍正是用人之際,白兄弟要去哪裡?」
白玉簫道:「我打算去尋找我失瘋的父親。」
孟鈺道:「我豈非已答應叫丐幫弟子幫你找,你又何必自己去找。」
白玉簫道:「雖然如此我還是閑不住,但我答應找到我爹便會回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趙顯道:「既然白兄弟心意已決,那我們就不必強留。」
白玉簫道:「各位保重。」
走出營帳,孟鈺追了出來,白玉簫道:「孟大哥還有什麼話說?」
孟鈺想了想道:「當然有很多甜言蜜語要說,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祝你找到你爹。」轉身又回營帳里。
白玉簫搖頭苦笑。
白玉簫去找雲彩兒和巧兒,但是只有巧兒在營帳里。
白玉簫問道:「彩兒姑娘會去了哪裡?」
巧兒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自從你去武夷山後,她這幾天每天都會失蹤那麼一會兒,我也不知道她去哪。」
白玉簫道:「難道你也不問?」
巧兒道:「問了,只是問了彩兒姐也不說。」
白玉簫心中暗奇,雲彩兒會有什麼秘密?不可告人?
巧兒道:「怎麼了?你有什麼事要找彩兒姐姐?」
白玉簫道:「沒什麼,我只不過是打算離開,去找我爹。」
巧兒驚喜道:「原來這樣,我現在就收拾一下,等會兒彩兒姐姐回來了我們便走。」
白玉簫道:「你好像恨不得離開?」
巧兒道:「那是當然,這軍營里到處是男人,悶死了,離開正好。」
「什麼離開正好?」雲彩兒走進營帳問道。
巧兒道:「彩兒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雲彩兒道:「怎麼了?」
巧兒道:「簫哥哥說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雲彩兒一聽,驚道:「什麼時候?」
白玉簫道:「就現在。」
雲彩兒道:「這麼突然。」
白玉簫道:「你難道有什麼事?」
雲彩兒搖頭輕笑道:「沒事。」
白玉簫道:「那我們走吧。」
離開營帳,走出營寨,走了一會兒,便見有一個義軍士兵踉踉蹌蹌從樹林里摔出來。
白玉簫急忙上去將他扶起,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士兵想說話,卻是動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但手指著樹林。
白玉簫抬頭看去,只見有一個黑影閃進樹林里。
白玉簫急躍進樹林,追了上去。
但那黑影去勢快極,白玉簫追了百丈,便沒有追上,但卻又看到了在一條溪水邊有幾具義軍屍體,十幾個木桶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想來這幾個士兵正在打水,卻招人通下殺手。
白玉簫看著那幾個死去的士兵,只見他們七竅不停流血,白玉簫知道他們定是被人以強勁的掌力震碎了心臟。
正看得出神,便覺有人靠近,白玉簫急轉身,便見雲彩兒站在身後,淡淡笑著。
白玉簫拍了拍胸口道:「嚇了我一跳。」
雲彩兒道:「我道白玉簫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白玉簫嘆氣道:「我也是人,是人都有害怕的時候。」
雲彩兒道:「那你剛才豈不是在害怕我?」
白玉簫道:「你雖然有時讓我覺得可怕,但卻不會讓我感到發自內心的害怕。」
雲彩兒道:「那你剛才那麼害怕,難道還有別人?」
白玉簫道:「沒錯。」
雲彩兒道:「那人現在何處?」
白玉簫道:「我也不知道,雖然我沒看到他,但是我從地上的屍體可以知道那人武功很高,高的我感到畏懼。」
雲彩兒看著一眼地上屍體,皺眉道:「他們難道都是被一個人所殺?」
白玉簫道:「沒錯。」
雲彩兒道:「那人的武功想必很是兇殘?」
「沒錯。」
雲彩兒道:「那人為什麼要殺這幾個打水的士兵?」
白玉簫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元軍派來的。」
「元軍會有這麼厲害的高手?」
白玉簫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願不是吧。」
白玉簫當然不希望,不然那會是個強大的敵人。
白玉簫接著道:「那個跑出去的士兵怎麼樣?」
雲彩兒道:「我追上來時好像還有點氣,巧兒正在照顧呢。」
巧兒正在焦急看著樹林,見白玉簫和雲彩兒掠出樹林,欣喜道:「你們終於出來了。」
白玉簫看了眼那士兵,問道:「他怎麼樣?」
巧兒道:「他還有氣,就是不見醒來。」
白玉簫摸過手把脈,點頭道:「還有的救。」
他扶起那士兵,注氣入其體內,經過半個時辰運功,那士兵才緩緩睜開眼睛。
巧兒笑道:「簫哥哥真厲害,他醒來了。」
白玉簫收掌回氣,問道:「殺你們的是什麼人?」
那士兵細聲道:「是個穿黑衣服的瘋子。」
白玉簫急道:「是不是頭髮很亂,還有些斑白?」
那士兵還想說什麼,但是眼睛已閉上。
白玉簫一摸脈門,已沒了脈象,頓時喪氣。
雲彩兒道:「你剛才看見了那個人?」
白玉簫道:「那倒沒有,只是今天早些時候,我與孟大哥在樹林里遇到過一個武功高強的乞丐,亦是穿著黑衣,行為更是古怪,想來,他們或許是同一個人也不一定。」
巧兒渾身起雞皮疙瘩,急道:「雖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人,但是聽來那個人肯定還在附近看著我們,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免得落得和這個士兵一樣的下場。」
白玉簫道:「你說得對,我們暫時先不走了。」
巧兒聽后,差點暈倒,急問道:「你是不是弄錯了,我說得對,卻還要還留下來?」
白玉簫道:「就因為這個你說的沒錯,那人肯定還在附近,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是我們還是得回去告訴王爺和孟大哥。」
巧兒冷哼一聲道:「那怎麼行,你說走就走,你說不走就不走,反正我和彩兒姐姐不會回去。」
雲彩兒卻道:「白玉簫說得對,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巧兒一聽,泄氣道:「兩個欺負一個,留下就留下。」
白玉簫和雲彩兒但覺好笑。
他們三人又回到了義軍營寨,白玉簫告訴了文天祥,趙顯和孟鈺樹林里發生的事情。三人皆是一驚,急忙帶領人到白玉簫所說的地方去看,果然看到了那幾具屍體。
文天祥命人抬回了營寨里,查驗了屍體,只見每個人胸口前後都有一個暗紅色的掌印。
孟鈺看著掌印,陷入苦思。
白玉簫道:「孟大哥,你看那掌印是不是與在飛雲庄的那兩具屍體一樣,是個會大力金剛掌之人所為?」
孟鈺搖頭道:「大力金剛乃外家功夫,掌法剛猛,擊在人身上會留有掌印。但你看這些人,前後都有掌印,而且前後位置對齊,說明這些人乃是被人一掌擊中胸口,強勁的掌氣貫穿身體,從另一邊透出,是以兩邊都有掌印,這掌力狠辣至極,不像是大力金剛掌所為。」
白玉簫道:「你的話是說是一個內功極其深厚的人所為?」
孟鈺面露驚恐道:「何止深厚,簡直到了天理難容的地步。」
文天祥和趙顯在旁聽著,他們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還是可以聽出殺害這些士兵的兇手很兇殘,如此可怕的敵人,自然得擔憂。
文天祥道:「孟幫主武功絕頂都如此說,那人武功即是了得,若是再來犯,想暗害王爺,卻如何是好?」
白玉簫道:「王爺和文少保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抓去那個人?」
孟鈺道:「你難道不打算去找你的父親?」
白玉簫道:「大敵當前,如此危機時刻,我如何能忍心拋棄你們。」
趙顯喜道:「如此正好,有孟幫主和白兄弟這兩個武林高手保護,就算那人是個神仙,也得退避三舍。」
夜黑下來,此刻營寨里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來往巡邏的士兵不絕,文天祥和趙顯的住處更有重兵把手。
白玉簫和孟鈺則站在營寨門口的望遠樓上,望遠樓高五丈有餘,在這裡足可以將軍營里每個角落都盡收眼底。
當然也可以將軍營二十裡外的景物看個遍。
但黑夜夜色暗黑,要看清楚可就沒那麼容易,所以眼下只有看近處的軍營。
白玉簫和孟鈺眼睛搜索著營寨里每個角落,每個出現在營寨里的影子,雖然此時營寨里每個角落布滿來往的巡邏,但是要知道他們要提防的人是個可怕的武林高手。
那人內力深厚,輕功一定也快極,所以大意的話,極有可能讓他混進營里。
等了半夜三更時分,孟鈺嘆氣道:「那神秘高人到底還來不來?」
白玉簫望著天空道:「不來也罷,就當看看夜景也不錯。」
孟鈺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種閑情雅緻賞月看星星。」
白玉簫道:「就算現在知道快要死了,害怕也沒有用不是嗎?」
孟鈺道:「沒錯,看來我比你白活了十幾年。」
白玉簫道:「不是你看不透,你現在有了負擔。」
孟鈺笑道:「我能有什麼負擔?」
白玉簫道:「你現在在擔心,害怕文少保和王爺。」
孟鈺點頭道:「沒錯,我是在擔心,只因為抗元不能沒有文少保,更不能沒有王爺。」
白玉簫道:「為什麼?」
孟鈺道:「文少保是個忠良之臣,他早年變賣家財,抗元保宋,幾經大戰,屢敗屢戰,不屈不撓,是個忠良之臣。而王爺趙顯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皇上派王爺出臨安城一個目的是送軍餉,另一個目的是如果臨安城破,那王爺也可繼續以皇室的身份,繼續帶領義軍抗擊元軍。」
白玉簫明白的點了點頭:「這麼說,也許伯顏知道王爺逃出臨安城,是以派出一支大軍追隨至此,另派有神秘殺手暗殺王爺。」
孟鈺道:「我心裡也是這麼想。」
兩人說著話,忽聽營寨里傳來一聲慘叫。
白玉簫和孟鈺驚的站起來,他們知道那黑衣人輕功厲害,未想到此時已無聲無息混進了營寨里。
白玉簫和孟鈺躍下望遠樓,向慘叫聲傳來處奔去。
那是伙房營,此時早有數百個士兵將那營帳圍得水泄不通。
白玉簫和孟鈺擠了進去,走進營房一看,只見一個頭髮散亂的黑衣人正在抓著包子往嘴裡塞,好像幾天未吃東西般狼吞虎咽。
頭髮披散看不清面容,但白玉簫和孟鈺還是認出眼前的黑衣人便是他們在樹林里所遇見到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