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人性的真實
走進碧海明珠，沈林立刻感覺到，這裡瀰漫著一股混亂的氣息。
32穿著暴露的迎賓小姐在熱情的迎接客人，濃妝艷抹的笑容後面，是深深隱藏起來的虛偽和疲憊。包房裡回蕩著無法入耳的歌聲，每個酒足飯飽之後的有錢男人，都在這裡肆意的宣洩著雄性的自尊和慾望。
血蝠只知道那小鬼逃到了這裡，卻並不清楚它具體藏在了什麼地方。這裡似乎有某種保護，隔絕了血蝠的探查。
沈林展開靈覺，盡量的尋找著碧海明珠中的氣息異常。
找不到。
這裡的氣息太雜亂了，沈林靈覺稍微放的開一些，就會受到影響。那些氣息，是金錢、美色、慾望和酒精的混合體，人性最真實最猥瑣的一面在這裡發酵，感覺就像是一個膨脹的大漩渦，干擾著沈林靈覺的探查。
選擇在這裡藏身，果然是好手段。
沈林沒有辦法，只能一間間房開始找。
從第一間房開始，沈林站在門口，靈覺輕輕的一掃，裡面的場景一目了然。
幾個帶著金鏈子，紋著身的光頭青年在摟著小姐唱歌，每個人都喝多了，說話間粗口無數。有一個小姐站在桌子上扭動著，下面的人在大聲叫好。洗手間里有一男一女在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竟然就在這裡開火了。
沈林搖了搖頭，現在風氣治理的這麼緊，碧海明珠還敢如此大膽的經營，可見周遠志的後台，實在是不簡單。
第二間，第三間……每間房裡都是類似的場景，有的含蓄一些，有的玩的更加瘋狂。沈林要找的小鬼，不見任何蹤影。
沈林想了想，這種有客人的房間，肯定不會是小鬼的藏身處，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隱蔽的，碧海明珠工作人員的房間。
比如，小姐的休息室。
沈林來到頂樓，燈光很昏暗，也安靜了許多，沒有嘈雜的歌聲。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小姐上來進入某個房間，過一會兒又走出去。
東區的房間寫著經理辦公室、休息室和倉庫，西區的位置，就是小姐休息室的等客室了。
沈林朝西區走去，他的眉心微微挑了挑。
這裡的氣息同樣雜亂，但比較明顯的是，這裡的陰氣很清晰，也濃郁很多。
站在第一間房門口，沈林發動土遁術，直接出現在了房間里。
下一秒，沈林的眼睛眯了起來，鼻子也抽了抽。
這是一間很大的休息室，裡面擺著幾張沙發，四五個穿著暴露的小姐躺在沙發上，露著白花花的大腿。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濃郁的化妝品香味，混合著某種渾濁的、特別難聞的氣味，以及濃郁的嗆人的煙味，讓沈林感到一陣噁心。
房間里擺著幾個衣櫃，裡面是各種暴露的工作裝。桌子上擺著滿是煙蒂的煙灰缸、吃剩下的泡麵盒，地上散落著高跟鞋、拖鞋，甚至還有一副胸罩。
眼前的情景，顛覆了沈林的認知。
以前工作的時候，他也曾陪著客戶去過其他地方的夜總會，那些小姐打扮的光鮮亮麗，性感暴露，甚至有些氣質還很不錯，給他的感覺也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差。但此時此刻，真正站在小姐放下防備后的休息室里，沈林才知道，什麼叫表象和本質的差別。
他曾經懷著惡意揣測過，把她們想的十分不堪。但真正在眼前看到了，還是覺得挺震撼。
不止是房間雜亂，衛生不整潔，擺放邋遢。這幾個小姐正在做的事情，也是讓沈林感到內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
桌面上放著幾顆花花綠綠的藥丸，幾個小姐躺在沙發上，一臉迷醉的神情。
她們在嗑藥。
有一個身材十分豐滿的小姐來了電話，她拿起看了一眼，強打著精神接起，慵懶無力的說道：「喂，王老闆那，你可好久沒來看我了呢。」
房間里靜靜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清晰。
「麗麗啊，我今晚有幾個客戶一會兒要過去，給我訂個大房間，找幾個漂亮姐妹候著。」
「好的呀，幾個人啊，要豪華房還是貴賓房啊。」
「五個，都是有身份的人，跟你們老闆說一聲，上真酒，別給我些假的糊弄。」
「好的呀，你今晚陪我嗎？人家想你了呀。」
「小****，今晚當然陪你了，我要好好陪你！」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猥瑣的笑聲。
「討厭，人家這幾天想你想的都瘦了，連其他客人都不陪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呀。」
「喲，你還為我守身如玉呢！我今晚連紅包帶人，都給你！說好了，找幾個漂亮的能出去的，一定要把我的客人陪好！」
「行，沒問題，我等你喲親愛的！么！」
小姐掛了電話，喘了一口氣坐起身來：「這個老色鬼，三天兩頭來找我，真是煩死了！」
旁邊一個小姐咯咯笑道：「那你還跟人家說的那麼親熱，還守身如玉呢！這幾天你哪天閑著了？」
「這幫傻男人，哪個不覺得自己魅力驚人？長的那個挫樣，還天天讓人家喊他帥哥，好噁心呢。」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有錢啊，這個世界只要有錢，一切都可以。」
「麗麗啊，看來你今晚要接財神了，照顧我一下啊，好幾天沒開張了都。」先前說話那小姐湊了過來。
麗麗笑著揮揮手：「沒問題，你們幾個還有誰想去的，都跟著我。」
說到這裡，麗麗看向角落裡一個姑娘，「新來的，麗麗姐照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沈林這才注意到，這姑娘一直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獃獃的看著天花板，眼神中有很濃郁的悲哀之色。
她的相貌很清純，身材苗條，腿修長。妝化的也不是很濃，眉眼之間，還有一股掩飾不住的稚氣。
她沒有學著別人嗑藥，似乎屋裡的煙味也讓她很不舒服，雙手環保著身體，好像很沒有安全感。
聽到麗麗的問話，這個姑娘低了低頭，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我只坐台，不出台……」
「切！裝什麼！」有一個小姐嗤了一聲。
麗麗坐到這個姑娘身邊，柔聲道：「陽陽，你不是說你媽媽病了，治病需要錢嗎？靠坐台能掙幾個錢？你這麼清純，不知道多少男人喜歡！只要讓他們高興，用不了多久錢就賺夠了。要是真的不喜歡這行，到時候再改行不行嗎？」
這個姑娘頭更低了：「謝謝你麗麗姐，我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