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暴揍卧蠶眉
「哦?原來你是食堂監管啊,我還以為是哪個戲院跑出來的小丑角呢,有什麼問題你說,我聽著。」楊逍此時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餐桌旁,把王二柱按在桌椅上,示意他不要慌,然後轉身面向了卧蠶眉。
「這是怎麼回事?」卧蠶眉強忍著怒氣,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
「這個啊,好像大概也許是那個鱉孫撞倒了我這位師弟的飯碗,然後還惡人先告狀,想要羞辱師弟,於是我出於公道,出來說了句話,就是這麼簡單。」楊逍也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
對於這種人,他本來不屑應對的,不服就打,但是心中響起林中遠說的話,萬事以低調為準,所以還是耐著性子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師兄!他胡說……」鱉孫急眼了。
「行了!」卧蠶眉橫了鱉孫一眼,厲聲喝道,「你們三個,都給我出來,把事情講清楚,不要影響大家吃飯!」
言罷,自顧走了出去。
鱉孫亦步亦趨跟了上去,經過楊逍身邊的時候,還色厲內荏地瞪了後者一眼,他知道老大肯定不會為難自家兄弟的,這裡人多眼雜,不好動手,等一會出去了,看有你好受的!
事情到這也就結束了,大家失去了看熱鬧的心情,各回各位,繼續用餐。
只有李慕然眼中劃過一絲異色,他悄悄看了楊逍一眼,發現對方很快吃完了飯,就拉著王二柱出去了,於是胡亂扒了幾口飯,也跟了出去。
他發現楊逍一行人去了後院的一處小樹林,那個地方是鏢局的年輕人們最喜歡的一個比武場所,平時私下裡有些什麼矛盾,都是在這裡解決。
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誰沒有點脾氣,長期憋著也不是個事,而且年輕人好勇鬥狠可以激發血性,也可以互相促進,磨練武藝,所以鏢局的長輩們也沒有刻意遏制,索性聽之任之了。
李慕然悄悄靠近,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楊逍!你怎麼拖了這麼久才出來,王師兄要問你話呢!」那個叫一手挑起事因的張大膽繼續嘲諷道。
誰知楊逍撇了撇嘴,坦然道:「行了,別廢話了,都把我叫到這裡來了,還藏著掖著幹啥,有什麼招都放出來吧,哥哥我接著就是。」
「哼!簡直不知所謂!一個內息都沒有練成的廢物,誰給你的勇氣,竟敢對師兄這麼講話,今天本師兄就代你們馬教習好好管教管教你!」卧蠶眉忍了多時的怒氣終於爆發,杖責二十已經不能完全消除他對楊逍的恨意了,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一個新丁敢對他這麼說話的!
只見他冷冷一笑,話音剛落,已然雷霆出手。
楊逍連忙把王二柱推到一旁,自己迎上前去。
雖說他暫時不能使用內息,但是好歹也掌握了十一種天罡變化,而且有著豐富的黑拳搏殺經驗,一身煞氣更是濃烈,更重要的是,他有著一個二十六歲的成年人的靈魂,如果連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娃娃都擺不平,那真是有夠丟臉的。
就在兩人對沖,即將交手之際,楊逍忽然停步,滿臉驚訝地看向了卧蠶眉的身後,驚呼道:「總教習!」
因為演得太過逼真,卧蠶眉瞬間就信了,新丁班總教習馬嘯天身為副總鏢頭,在鏢局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下,比他父親的威勢要大多了,如果被對方知道自己仗著後天二層境修為欺負新丁,必然會當場一頓責罰,保不齊自己食堂監管的美差就丟了,所以他心中一驚,怒氣全消,腦中只想著該怎麼解釋。
可是他一轉頭,卻根本就沒發現馬嘯天的身影。
不好!
卧蠶眉立刻就明白自己被耍了,可是已經遲了。
他甚至來不及調集內息,腰腹處已然遭受到了重擊,猶如被夯牆的鐵鎚擊中了一般,登時就感到小腹一陣絞痛,內息被這一拳直接打散了,隨後一股大力傳來,他一米六二的胖墩身材就騰空而起了。
但是對方的後續打擊卻如影隨形而來,他剛剛本能地用雙手捂住了絞痛的腹部,結果又被一拳擊中了右臉頰,啪的一聲,劇痛和眩暈同時傳來,更是當場吐出了幾顆碎牙。
卧蠶眉終於摔在了地上,但是他剛剛擺了擺頭,睜開了迷糊的雙眼,就看見一隻從天而降的膝蓋,狠狠地頂在了自己的胸口。
噗!
卧蠶眉這下終於沒撐住,一口血噴了出來,乾脆地暈了過去。
「打完收工!鱉孫,傻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把你的主子抬去醫館?」楊逍輕鬆地拍了拍手掌,斜眼說道。
然後拉著兀自一臉懵逼的王二柱走出了樹林,陽光灑落,將楊逍的身影射進了樹林,映在了張大膽那雙驚恐的眼珠子中。
目睹了這一切的李慕然,心下也是駭然,這個楊逍,也太強大了吧!
後天二層境的武者,在他手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而他,還是一個沒有練出內息的普通人?這怎麼可能!
就算王宇吃了被偷襲的虧,但是身體底子在,怎麼可能被打得這麼慘!
李慕然又看了看地上躺著那個豬頭,暗自搖頭。
聯繫到昨天在校場上,馬嘯天對楊逍前後兩次截然不同的反應,堂堂後天九層境的武者,對於一個人有沒有內息,可能會判斷失誤嗎?
他眼中逐漸現出一絲耐人尋味之意,嘴角微勾,嘿然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
砰!
鏢局後院的一處廂房中,傳來一聲茶杯摔碎的聲音。
「什麼!小宇被一個新丁打到昏迷?」金牌鏢師王占魁猛然站起身來,驚怒交加。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藍底青邊鏢師服,腰間懸挂一個青銅令牌的青年,只見他面色緊張的說道:「是的,師傅,新丁班的張大膽是這樣說的,而且師弟的傷勢我已經看了,胸骨斷裂,右臉浮腫,牙齒碎了三顆,傷勢確實比較嚴重,現在已經送到了李神醫的杏林醫館,應該……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應該沒有大礙?哼!我王占魁的兒子被一個新丁打了,還有沒有規矩!打人者必須受到嚴懲!這個小崽子現在在哪裡,你把他擒下了沒有?」王占魁怒氣更甚,一張黝黑敦實的臉上一片猙獰。
「回稟師傅,因為新丁班歸馬副總教頭帶領,而且那打人者聽說是馬副總特招的人,所以徒兒並未擅自動手,而是第一時間回來稟告師傅。」年輕人額頭都冒汗了,他還從未見過師傅這麼憤怒過,也是,誰家兒子被打到昏迷,都會急眼的。
「馬嘯天?一個外人而已,有何顧慮?走,隨我去見他!」王占魁鼻子里衝出兩團粗氣,雖說語氣毫不客氣,但是明顯氣焰有所收斂了,顯然是對馬嘯天心存顧忌。
但是這一次,新丁竟然把鏢局的師兄打了,此等目無尊長、無德無行的害群之馬是萬萬不能留在鏢局的,馬嘯天就是說上天,也斷然護不住此獠,必然是廢其修為,逐出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