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料之外

  隨著周圍人群的聚集，青皮核桃的攤位四周，已經沒有了空隙，有的，全是圍觀的百姓，這些個人中，年歲不一，歲數大的，已是滿頭銀髮，歲數小的，咋還只是在父母的懷抱之中，此時此刻，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這個年輕的買家身上。


  攤位的老闆，似乎厭倦了等待，因為他一天的生意時間並不算長，最多不會超過八個小時，然而陸名，已經耽誤了他很久，由於陸名的存在，縱然是想開青皮的買家，此時也不會過來，打擾了這個難得一見的較勁局面。


  「小哥們，你在看會，我這一攤子的青皮可就幹了，用不用我給你推薦一對啊？」老闆顯然是想用激將法，來催促陸名加快速度，因為太陽，已經快要西下了，周圍的攤位，有的已經收拾行囊，準備回家去做晚飯了。


  趙虎等人，也有了一些焦慮，他們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市場的目的，看著周圍不斷收攤的賣家，難免有些捺不住性子了。


  而陸名，並沒有理會他們的不安，因為當下，自己才是主角，不過攤主的催促，也不是沒有道理，事已至此，他也不願意在拖延下去，於是伸手拿了之前從透視眼中看到的兩個異形核桃，遞交到了老闆手裡。


  老闆在接過核桃之後，掂了掂，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輕蔑的笑意

  「哥們，你挑的這對青皮五百，咱們可是說好了，這對核桃過兩千，我分文不取，但是核桃要是不夠這個數，你不僅要給我青皮的錢，這對核桃，你還要留給我」


  老闆之所以又強調了一遍賭約，是因為，這次他很自信陸名會賭虧，這種自信，源於他開青皮多年而總結下來的經驗，這一對青皮雖然樁型尚可，但尺寸，並不是很大，而且今年青皮的厚度，要超過往年，這對打眼一看，不足四四，去掉青皮之後，能到四一的大小，就已經是難得了，然而四一的核桃，最多算是通貨，就算紋路盤龍，金錢底，也不過幾百，更何況這個價位還是建立在打上對的前提下。


  「沒問題，我說話算話，再說了，還有這麼多朋友給作證呢，你開吧」


  隨著此話過後，身邊圍觀的群眾也紛紛說起話來「買家都發話了，你開吧」


  「是啊，開！」


  攤主見狀，也不在多說話，而是彎腰，由攤位旁邊抄起一把尖刀，順勢將刀鋒按在了一個青皮的表面，隨著握刀之手微微用力，刀鋒刷的壓進了青皮表面，然而在刀鋒入皮的瞬間，攤主的表情驟然一緊，隨之又放鬆了下來，這一刀下去，刀鋒入的不多，由其經驗可知，手上這個青皮的厚度不到一，俗稱是薄皮大餡。


  隨著第二刀落下，攤主基本可以確定核桃的個頭不會低於四三，雖然有些鬱悶，但考慮到還有第二個青皮，心裡的情緒又緩和了下來，隨即將刀鋒往外一擺，第一塊青皮脫落，繼而第三刀砍下，還是刀鋒一擺，第二塊青皮順勢而下，然而就在這塊青皮脫落之後，無論是攤主還是圍觀的人群，都發出了一聲驚嘆


  「快看！三棱！」


  「哎呀，好傢夥，這個三棱好賴也得四三，小夥子手夠狀的」


  「嘿嘿，攤主，人家這一個三棱，可就購價了，你說話算話不？」


  其中不少人已經開始起鬨了。


  老闆此時倒是不著急了，正因為這個是三棱，他才把心放了下來，因為一顆數都未必有一個三菱，更何況，自己這個攤位上，只有這麼幾十個呢。


  於是他按照程序，將留有半塊青皮的核桃，放到水裡，用硬刷清理一遍之後，隨即拿出卡尺一卡，在眾人眼前走了一圈，並用熟練的口吻吆喝道「三菱大奔一個，尺寸四三整！」


  在這一套程序走過之後，攤主將核桃放到一旁，抖了抖手上的髒水，隨即對陸名豎起了大拇指「哥們，手夠狀的，不過，咱們可是有言在先，是你一對核桃的價值超過兩千，那樣才能證明你有技術，然而現在，上來就開了一個三菱，我明確的告訴你，很難在打上對了，咱們談的是一對核桃，可不是一隻核桃」


  陸名蹲在攤位旁邊，看著自己開出來的第一隻青皮，聽眾人的口氣，這個核桃開的不錯，價格也不低，但是老闆跟自己玩了一個心眼，已打上對說事。


  想到這裡，陸名起身，跺了跺已經有些發麻的右腳，隨即應道


  「沒問題，打不上對，同樣算我輸，開第二個吧！」


  攤主點點頭「痛快！」


  隨即再次拿起尖刀，熟練的將刀鋒壓入了第二個青皮，刀鋒入皮之後，攤主的臉色有些微變，隨即二刀、三刀，依次切入，在剃掉一半的青皮之後，老闆握刀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然而周圍的人群，在看到這個青皮的面貌之後，瞬間開始沸騰起來。


  「好傢夥，又一個三菱，這倆打上對了」


  「嗯，還是精對兒，雖然角度開的不是太規矩，但價位破五沒問題」


  「還真沒想到，這攤子上還有點硬貨，早知道我給他包圓兒了啊」


  站在陸名身後的張東，此時頗有底氣的上前問攤主道「怎麼樣老闆，我哥們這對青皮，挑的如何？」


  原本氣焰囂張的攤主，此時只是表情木訥的點了點頭


  「你說話算不算話？！」


  當著眾多圍觀人群說了豪言壯語，此時若是反悔，自己以後也就別做生意了，在權衡利弊之後，牙根一咬「算話！」


  他此話一出，圍觀人群皆為他鼓掌叫好


  「行，是條漢子，以後我開青皮，就來你這」


  「沖你這誠信的態度，一會我就開一對，我要大的」


  在看到周圍人對自己贊同認可的態度之後，攤主的臉色又緩和下來，開始有了笑容，隨即用因開青皮而變黑的守著，拍了拍陸名的肩膀，贊道


  「真是英雄年少，是我走眼了，咱們這也叫不打不相識，稍等，我幫你把核桃清理乾淨」


  見老闆此時的態度，也算是個熱血男兒，陸名心底也有了一些佩服，隨即笑道「老哥過獎了，這次，多半是運氣，下次再開青皮，一定來你這！」


  「好，好」老闆說著，便蹲下去幫他清理核桃上剩下的青皮，然而在清理完第一個核桃上的剩餘青皮后，攤主的手又抖了起來，眾人也都秉住了呼吸，待上前觀看之後，皆是稱奇之語

  「我滴個天啊，這是要發啊」


  攤主此時顧不上別人的話語，連忙放下手中這個核桃，迅速的清理第二個核桃上剩餘的青皮，然而當這個核桃清理完后，老闆已經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了。


  周圍的人群，則也是陷入了沉默，在短暫的無聲之後，不知道誰先說了第一句話

  「這運氣是要逆天啊，四棱核桃，居然還打上對兒了」


  「這小夥子今天可是來值了」


  陸名則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想必這核桃不僅是開漲了，而且還是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