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歸的感覺

  靜寂半響之後，電子語音有些無奈的說道「按理說是有的，但文玩資料庫的資料十分龐雜，我需要一點點的搜索和篩查，最近我一直在努力，但眼下還是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雖然消息不算好，但陸名卻沒有失落，反而頗為感慨的應道「真是麻煩你了，既然有希望，我就必須更加努力的照顧好她！畢竟這一生遇到一個能刻在腦海里的伴侶不是件不容易的事」


  在探討過後，陸名又開始用紫檀梳子為羅珊梳理頭髮，空曠的病房內，他不斷的在和她說著自己最近的經歷。


  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久，但是當他出門的時候，黑色的天空之中已經布滿了星斗，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由於今天和羅珊聊天時過於投入，忘記了今天是回家的日子，估計父母現在還在家裡盼著自己呢，想到此處，趕忙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在和母親講清楚事情緣由之後，方才打車回家。


  在推開家門之後，發現父母坐在飯桌旁，守著被保鮮膜覆蓋的飯菜。


  「爸、媽，我回來了，你二老吃了沒？」說話之際已經坐了下來。


  母親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都幾點了，我們能不吃嘛，你趕緊去洗手吧，我把飯菜去熱熱！」說著，母親起身，端著飯菜哼著小調向廚房走了過去，而此時父親則是紅臉笑道「你母親可是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聽到此處，陸名低頭愧疚的說道「爸，對不起，都怨我，讓您二老受了這麼多苦」


  「傻兒子說什麼呢？這苦受的可值呀，要是受一次苦就能讓兒子有這麼大的成就，那我倒是甘願多受幾次」說著，老頭子將桌邊酒瓶上的八錢杯取下來擺在面前，陸名見狀趕忙起身過去，拿起酒瓶幫老頭子斟了滿滿的一杯，也就在這個時候，母親端著正冒著熱氣的尖椒炒肉片快步走了過來，剛將菜放到桌上便看著老陸不滿的嘟囔起來


  「你說說你，之前那酒不是戒了嗎？怎麼現在又喝上了？再者說了，現在這口到高了，原來只是喝五六塊錢的綠牛，現在可好，總喝這十多塊一瓶的白牛，要是再這麼下去，我可該限制你花錢了啊？」


  雖然母親在這不停的叨叨，但這爺倆硬是沒一個聽進去的，老陸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半杯，喘口氣笑道「哈哈，這媳婦的嘮叨可是最好的下酒菜了！」


  他這一句話噎的陸名母親半天沒說出來第二句話，最後只得嘆了口氣「我說不過你，等著，我去給你那雙筷子，別干喝！」


  陸名則是對眼前的場景十分欣慰，自打自己出院以後，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母親這樣嘟囔父親了，雖然在自己出事之前，這是每日例行的事情。


  在母親回來之後，陸名則是笑嘻嘻的和她說道

  「媽，您就讓我爸喝吧，這酒不就十來塊錢嘛，等我再多賺點，以後天天讓老爺子喝五糧液」


  「你就慣著他吧，你們爺倆每一個讓我省心的，我到不是怕他花錢，只是這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這話還沒說完呢，老陸酒杯中的余酒已經進度了。


  「你慢點喝，只許再喝一杯啊！」說罷，陸名母親親自給老陸斟滿了酒，之後便把酒瓶放到了自己的身後。


  這酒瓶剛剛放好，陸名就在老陸眼神的示意下，又將其給順了過去，母親見狀剛要起身，陸名連忙咧嘴擋在了面前「哎呀，您就讓他喝吧，再說了，您看最近這好事多多呀，這債我都還齊了」說完這句話，陸名方才想起來，欠條還跟自己包里呢，隨後趕忙轉身拿包，從中取出數張褶皺的字條遞到了母親得手中。


  雖然母親之前已經知道了欠款還清的事情，但在接到字條之後，雙手還是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再逐一檢查過後，抬頭對紅著臉的老陸哽咽的說道「老陸，這些欠條都是真的，咱們以後再也不用過著背債的生活了，這頭總算可以抬起來了！」說完這句話，居然捂臉哭了起來。


  陸名知道，自己母親是個十分要強的女人，當初他和父親剛剛結婚的時候，姥姥跟姥爺根本不同意，最後結婚那天，二老根本沒有到場，嫁妝都是用自己工資買的，雖然自己的舅舅和姨都給予了自己最大的能量，但那個時候，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即使是這樣，母親在婚後一直在企業加班加點的工作，年年都能評上先進，單位分房的時候，她更是第一批的購買者，為了搬出狹窄的平房，硬是三年沒見葷腥，據聽他父親回憶，那時候硬是感覺自己像回到了六幾年的特殊時代，吃青菜吃的臉都綠了。


  即使這麼苦，也沒有向姥姥、姥爺伸手借過一分錢，聽父親說當全家搬進新房的時候，母親把自己關在卧室里整整哭了半天，當天晚上還給老陸做了一頓紅燒肉！


  「媽，別哭了，咱家的日子不是又回到了正規上嘛，您放心，我以後會賺更多的錢，把咱家之前賣的房子給買回來！」說著，陸名將臉靠在母親得肩膀上，無聲的落了幾滴眼淚。


  老陸則趁著娘倆傷感的時候，又偷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此時他的臉已經紅的跟二爺一般了。


  晚飯過後，陸名將老陸摻進屋裡，隨後跟著母親將餐桌收拾乾淨后，娘倆座在桌前聊起天來


  「媽，您明天還上班嗎？辭了吧！」為了幫陸名掙看病的錢，這兩口子真是沒白天帶黑夜的工作，時間更是捨不得耽誤一分鐘，周一至周五，二人在單位上班，周六和周日，二人在一家私企兼職工作。


  思忖片刻之後，母親點點頭「是該辭職了，歲數大了，明顯感覺這體力不如過去了，晚上睡眠也不好，第二天這腦袋裡總是嗡嗡的響！」


  「這事您就別等著了，明天我爸醒了您也勸勸他，我現在能賺錢了，您二老就別太辛苦了，對了，明天我一同學要來咱們看望您和我爸，中午您能不能給做一頓紅燒肉呀？！」說到這裡的時候，陸名的口水差點留下來，雖然自己現在沒少在外面的大飯館吃飯，但總感覺，母親做的紅燒肉是誰也媲美不了的，她做的紅燒肉中那種特殊的味道，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也正是因為這樣，這道菜只有母親的手法方能滿足自己舌頭的挑剔。


  母親聽到此處欣慰的笑笑「你呀，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饞，行吧，反正我也是要辭職了，明天就不去了，給你和你那同學好好的做這道紅燒肉，對了，你那個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看您說的，當然是男的了」回答這句話的時候，陸名的表情明顯有些黯淡。


  母親在意識到自己失言之後起身摸了摸他的腦袋「行了，你也累一天了，早點睡吧！」


  翌日清晨，陸名正在被窩裡做夢的時候，枕邊的手機猛然響了起來，由於音量調的比較大，這突然間的一叫喚，硬是把這小子嚇得座了起來，在緩過神來之後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梁懷，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喂！」


  「陸哥，您家跟哪啊？我到小區門口了！」


  話筒之內除了梁懷的聲音便是迅猛的風聲，陸名連忙回道

  「兄弟，你先等我一會，我這就下去！」說罷，不等那邊迴音便掛了電話，隨後翻身下床，三兩下的穿好了衣服，連臉都沒來的及洗就跑下去了，在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梁懷正拎著禮品，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呢。


  「抱歉，抱歉，我這起晚了，來來，我拎著」


  梁懷的東西比較務實，一箱飲料，一盒點心，兩瓶百十元的白酒，東西雖少，但也算是老少都想到了，陸名在搬起較沉的飲料之後，引著他向小區裡面走了進去。


  「陸哥，您家這位置不錯啊，車位居然還有空的呢？」


  陸名無奈的搖搖頭「哥們，要是住撒哈拉去，莫說車位多，就是你建個飛機場都沒人攔著你，咱這地不是偏嘛！」


  這哥倆一路閑聊，在進屋之後，梁懷環視了一下房間的整體格局，發現屋內的電器設備，都是高級貨，從電腦到冰箱，沒有一件低於五位數的，在座到沙發上之後，半起身接過陸名遞來的茶，隨後皺眉看著身邊的陸名問道

  「大哥，你不說咱娘給做紅燒肉嘛？娘那？」


  他這麼一問倒是把陸名給問住了，自己這一覺醒來，爹媽都出去了，記得自己昨天和老太太彙報過今天梁懷要來這事啊「額…是啊，我娘呢？是不是買菜去了？」說著，就要掏手機，然而也就在這時候，防盜門突然響了起來，緊跟著，父母從門外走了進來，梁懷見狀趕忙起身

  「叔叔阿姨好，我是陸哥的同學，今天過來拜會二老！」


  陸名父母則笑著回道「你就是小陸同學啊，小夥子長得真帥氣，我聽小陸說你喜歡吃紅燒肉，阿姨和你叔叔一早就去市場買新鮮的五花肉去了，你們先坐著，阿姨給你燉肉去！」


  「嘿嘿，謝謝阿姨！」


  老陸則笑著走過來，在看到桌上擺的禮品之後表情嚴肅的說道「來就來，還拿東西做什麼呀，現在你還沒掙錢呢，叔叔這裡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但是以後不許拿東西了啊！」


  梁懷則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叔叔，我這是打工賺的錢，東西也不貴，再說了，現在過節哪能沒有禮數呢，我是這麼個意思，您別嫌棄才好！」


  「這孩子，禮數真全，謝謝你來看望我們，喝茶，吃開心果！」說著，將手中新買的半手提袋開心果放到了他的面前，陸名此時也過來座在了他的邊上，剛要說話，手機又響了起來，在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之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號碼很陌生，不過看來電屬地是帝都，想必也不是詐騙電話，在思忖過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他這邊聲音不熱情，那邊的聲音更冷淡

  「陸名嘛？我是王森，我在你家樓下！」說罷直接掛了電話。


  嘿，這孫子來我家還真么橫

  「小陸，誰啊？！」老陸打開電視機，看他接完電話之後，表情不是太好，於是問了一句。


  「王森，說跟咱家樓下呢！」


  一聽他這麼說，老陸笑道「這小子，年年都來，你小子今年剛開始出去串門，懂事都比他晚，還不下去接一趟！」老頭子這最後的話語，居然是命令的語氣。


  見父親這麼護著他，自己倒是不滿起來「年年都來能不認識咱家啊？不去！」他這話還沒說完呢，老陸已經朝著脫鞋站起來了，這小子一看他這架勢，跐溜就竄出了門口，出門之後還衝屋裡頂了一句「我可是你親兒子！」


  這一句話倒是把梁懷和老陸給逗笑了。


  當陸名趕到樓下的時候，一輛黑色帕薩特正停在樓門前，他剛一出門，穿著黑色皮衣的王森便從駕駛室內推門走了下來。


  昔日的兄弟，此時卻是駐足無語對視，隨著一陣強風刮過，陸名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由於剛才自己出來太急，忘了穿大衣了。


  「搬東西！」王森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再打開後備箱之後，自己先是搬下兩廂軍中，之後又拿出兩條軟中，最後提出一盒稻香村的點心與兩桶吳裕泰的茶葉。


  陸名過去點點頭「行啊，老規矩的幹活，煙酒茶點，四樣齊了！」


  「廢話，我陸叔就喜歡喝一口，雖然他現在不抽煙了，但禮數不能短了！搬那，還指著我一人弄啊？！」王森這句話倒是也把陸名給逗笑了，與王森這種臭貧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


  當二人搬東西上樓的時候，老陸已經守在門口等候了「小王啊，不是和你說了嘛，別買東西了，你怎麼不聽呢？快點進來，外面冷！」說著，老頭子三兩步走了過去，伸手接下了王森手裡的東西，陸名此時則張嘴愣了一下。


  「看什麼，趕緊搬！這小子，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了，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王森趁機趕忙使壞「陸叔，打時候別用手，他這歲數正當年，用手打他不疼，得抄傢伙！」


  「你大爺王森！」陸名跟在後面笑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