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有內鬼(1)
趙晨看了印章上面的字,大驚失色,連連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椅子失足倒在地上,眼神之中滿是驚恐。「家中有這東西那便是誅九族的大罪,我整日在家卻不曾見過,真是奇事軼事。」
沈衛收起了方盒,並未立刻召集手下將人抓捕,而是問向趙晨:「聖上神機妙算,如今搜出了罪證,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哪是什麼罪證,這分明是將我趙家趕盡殺絕的催命符。如今聖上得到仙人指路,大人又搜出了證據,趙家猶如泰山壓頂,我是想動也動不了啊。」趙晨眼神空洞,思來想去,卻想不出有何仇家要這般栽贓陷害。
「既然你不認罪,那為何要這麼快認命?」沈衛似乎話中有話。
趙晨此時已經緩過來神,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伸手作揖道:「請大人賜教。」
沈衛這才將他心中的猜疑告訴的趙晨:「仙人指路的案子我早生疑惑。潘大人與郭大人至死不肯認罪,潘大人雖是武將,卻軍權甚微,怎敢效仿聖上黃袍加身。而郭大人雖是文臣,卻生性倔強,既然已是死罪,卻寧死不招,令人不解。再說你趙家,趙大人年事已高,哪裡還有爭雄之心,而你又初出茅廬,更無爭雄之念。」
「這麼說果真是聖上要至我趙家於死地?」趙晨擔心起父親的安危,倘若聖上真的要斬草除根,那他父親現在豈不是已成了刀下冤魂了。
沈衛卻搖了搖頭:「這三起案子都是我在監查,更加覺得其中另有隱情。那潘大人是聖上新提拔的都指揮使,郭大人是聖上欽點的進士,而趙大人又是同聖上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並且已經被聖上解了兵權,無論如何,聖上也不該置三位與死地。」
趙晨見這沈衛是非分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請兄長賜教解救之法。」
沈衛見狀連忙將趙晨扶起,道:「快快請起,只不過我也不知這其中的玄機,不過聖上命我五日內回京復命,我快馬加鞭,一日便趕來此處查個清楚,返程也需一日,這樣我們便有三日時間詳查此事。」
趙晨此時又有不解:「大人為何要冒這般危險幫助我趙家。」
沈衛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郭安郭大人曾有恩與我,雖是滴水之恩卻當湧泉相報。郭大人的為人我十分清楚,絕做不出欺君之事,然而我卻無力救郭大人於泥沼。所以我暗下決心,定要查清此事,以告慰郭大人在天之靈。」
「兄長胸懷大義,趙某無以言表!」說罷趙晨再次拜謝,又被沈衛攙了起來。
院外,武德司的人已將趙府上下團團圍住,這時沈衛走了出來,對著眾人命令道:「罪證已經搜出,速將趙府家眷押回京城,其餘僕從暫交與本地官府,聽候發落。」
還未弄清什麼事的趙府老小齊喊冤枉,亂作一團。
沈衛又從人群中喚來的他的得力助手賈寧,這賈寧自進入武德司以來便跟隨沈衛,深得沈衛的信任。
沈衛告訴賈寧,要他留在趙府徹查,並按五日之期準時回京,而沈衛則先行帶趙家公子回京復命。
就這樣,沈衛綁了趙晨駕馬連夜奔出了城,出城之後並未朝著開封,而是一改方向向南行了十幾里地,到了荒郊野外才停下馬。
「朝廷內外,眼線密布,我擔心隊伍中有人通風報信,只能先委屈你的家人了。」說著,沈衛給趙晨鬆了綁。
趙晨思來想去,總覺有事未查,便對沈衛說道:「多謝兄長相救,只不過我還要回城一趟。」
沈衛故意裝出驚奇的樣子,問道:「我費心將你救出,你為何還要跳入那狼坑虎穴?」
「我家近日不曾有外人出入,那枚玉璽定當別人偽造,由僕從帶入家中,此事為內鬼所謂,我得回去將此人揪出,順藤摸瓜,找出背後主使。」說著,趙晨便要騎馬回趕。
沈衛連忙將趙晨攔了下來:「且慢,要查真兇也不急於此一時,現在府上驚魂未定,此去極易打草驚蛇。倒不如明早待官兵出城,我們再返回城內,借著我武德司副使的身份將牢內關押的僕從一一審問,抓出搞鬼之人。」
趙晨聽了沈衛的計策連連讚歎:「原來兄長早就想好了計策,真是聰敏過人,佩服!」
就這樣,沈衛與趙晨在這荒郊野外棲樹而睡,待至清早。
二人乘馬由南繞向城東門,正巧見到武德司的人押送著趙府家眷出城,二人便在一處偏僻的樹林中躲避,待到押送的官兵走遠,這才騎馬進了城。
一進城,二人就直奔縣衙而去。守門的官差見有人來此,便上去盤問,沈衛亮出了令牌,官差見了連忙稟報。
不一會,知縣便慌慌張張的出門迎接:「副使大人,卑職剛剛將犯人押入大牢,您此次前來還有何吩咐?」
「我還有些事需要向趙家家僕問個清楚,可否去大牢一看。」沈衛說是請求,實則態度堅決。
「這位是?」知縣瞧著沈衛身後的趙晨詢問道。
家僕情況必須由趙晨親自審問,而當地官員又認識趙家公子,趙晨只能戴著斗篷站在沈衛身後。
沈衛則十分淡定的說道:「這是我的手下,因患疾病不能見風。怎麼,難道此事令大人為難?」
私探大牢這本不合規矩,可是沈衛的官階大過知縣,又是武德司副使,知縣也不好推辭,還是引著沈衛來到了大牢。
打開牢門,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陰暗潮濕的大牢內只有幾扇小窗透著一絲光亮。
知縣緊捂口鼻,看樣子極為厭惡大牢的環境。
沈衛見狀,便裝作好心說道:「我看大人眉頭緊走,莫非身體抱恙?既然這樣大人還是快快回去休息吧,讓差役帶路便好。」
「這怎麼好意思,豈不是怠慢了副使大人。」知縣雖然口上這麼說,卻連命身旁的差役招呼好沈衛,而他則速速的離開了大牢。
沈衛命令幾名差役在門處守候,有什麼事再招呼他們,幾名獄卒只是當差,便遵從了沈衛的命令。
沈衛悄悄在趙晨耳邊問道:「家僕數十人之多,你可有懷疑對象?」
趙晨點了點頭:「想來家中能與外人接觸的,無非就是前廳的管家,門前的侍從,還有門客武夫,而能有本事攀上高粱的,也只有那些武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