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家有一妻 如有一寶
劉敢考慮良久,沒有立刻答應李術的出征之請。
因為在劉敢的心目中,有一個比李術更好的出徵人選。
這個人就是甘寧。
相比起袁術的雄厚兵力,劉敢麾下可戰之兵並不多,一旦九江大戰開始,劉敢不會有太多多餘的兵力可以抽調。
這樣一來,主將的能力就尤為重要,這個出征海西的主將必須以極少的兵力,成功驅趕海西境內的紀靈大軍。
劉敢也曾想過要不要放棄海西,讓陳瑀和紀靈兩方勢力斗下去,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
仔細一想之下,猛然發現這並非兩隻老虎相鬥,最多是一隻老虎欺凌一隻獵狗,老虎足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掉獵狗,然後老虎調轉利爪就會朝其他人撲過去。
如果劉敢不想成為下一隻獵狗,只能主動站出來,聯合那隻被欺凌的獵狗共同對抗老虎。
再者,陳瑀其人不論在揚州還是徐州,名望風評都還不錯,重要的是此人還是徐州有名的大家世族出身,若能拉攏此人,這對於日後劉敢進軍徐州有百利而無一害。
按原計劃,劉敢心中早已敲定甘寧為此次出征海西的主將。
不曾想到,李術在這關鍵的時刻主動請命,這反而令劉敢陷入左右為難之境。
「李術還是甘寧……」
劉敢一整天都在糾結這件事,就連睡覺都沒有安生。
大喬伸出青蔥般的玉手,主動幫劉敢脫下外衣,溫柔說道:「這大晚上的,夫君還在念叨什麼呢?」
劉敢回過神來,握住大喬的小手,輕嘆道:「沒什麼,不過是些軍中之事,不知為何,最近我總在很多事上搖擺不定,行事決斷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果決。」
劉敢凝視著妻子絕美的容姿,悵然若失道:「娘子,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大喬撲哧一笑道:「你胡說什麼呢,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有資格說老字嗎?」
劉敢感慨道:「怎麼說呢,我是覺得我老了,至少是心老了,很多事做起來都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有時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考慮的太多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句話到底是對是錯?」
大喬將頭輕枕在劉敢肩頭,朱唇微張:「我覺得你這不是心老了,應該說你心裡有家了,從前你一個人在外漂泊,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日子過的無拘無束了無牽挂,現在不同了,你不但有我,你還有一大幫子人要管,我們,都是你的責任,或者說是你的包袱,試問一個人時刻背著這麼多這麼重的包袱,又如何能不顧慮,如何能不憂愁?」
劉敢笑道:「哪有人把自己比作包袱的?」
大喬幽幽道:「不是嗎?夫君這些日子出生入死,我卻只能在一邊干看著,除了算賬什麼忙都幫不上,這不是包袱是什麼?」
劉敢輕撫著大喬潤滑的臉頰,柔聲道:「傻瓜,你什麼都不用做,只需好好陪著我,該笑的時候笑,該鬧的時候鬧,只要能一直有你在身邊就好。」
大喬抬起頭來,正色道:「我什麼時候鬧了?我是愛鬧的人嗎?」
劉敢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大喬和小喬截然不同,一個喜歡安靜,一個特別愛鬧騰。
姐姐是安安靜靜的美女子。
妹妹是活潑亂跳的美女子。
同樣是美女子,同樣是一個屋檐下長大的不同姐妹倆,性別的差異為何如此巨大懸殊?
這是劉敢一直沒弄明白的地方。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小琴了?」
大喬忽然睜著秋水般的美目,一眨不眨地盯著劉敢,那神情彷彿想將一個人給看穿。
劉敢連忙搖頭:「冤枉,我的冤屈堪比竇娥!」
大喬問道:「誰是竇娥?」
劉敢想了想,貌似此時還沒有竇娥這個人,於是道:「竇娥是一位飽受千古奇冤的女子,她是一個好人,卻被昏官判了死罪,她死的時候六月天里飄起了漫天大雪。」
大喬不通道:「六月天那麼熱,怎麼可能下大雪?」
劉敢笑道:「對呀,不然怎麼說她是千古奇冤呢,她的冤屈之大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你說判她死罪的昏官該不該死?」
大喬起初沒聽出來劉敢話中有話,仔細一想,頓時明白過來,抬手朝著劉敢腰間的軟肉,就是這麼用力一捏。
劉敢疼得叫出聲來:「哎喲!疼疼疼……快放手,你要謀殺親夫呀!」
大喬眉開眼笑道:「誰讓你指桑罵槐說我是昏官,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劉敢揉著腰間火辣辣的地方,齜牙咧嘴道:「我可沒這麼說,都是你自己說的,再說了,你見過狗嘴裡吐出來象牙嗎,沒有吧?我只知道狗嘴裡有狗舌頭,狗熱了就喜歡伸舌頭。」
狗熱了就喜歡吐舌頭?
大喬第一次聽說,興緻勃勃道:「為什麼狗熱了就喜歡伸舌頭呢?」
劉敢耐著性子解釋道:「因為伸舌頭可以散熱。」
大喬又問道:「那我們伸舌頭是不是也可以散熱?」
看著大喬一臉好學的樣子,劉敢頓時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面對大喬的不恥下問,劉敢此時覺得自己活脫脫的像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也多虧了問這種問題的是大喬,男人對心愛的女人總歸有多一點的耐心,如果換做別人,劉敢也許分分鐘就轉身拂袖而去。
徹夜暢聊的夫妻倆很晚才閉眼,大喬拉著劉敢聊了很久很久,久到劉敢嘴皮子說累了,眼皮開始打架了,這才不知不覺地沉沉入睡。
劉敢睡著了。
大喬卻還是醒著的。
黑暗中,大喬悄悄張開了清澈的眼眸,只見眼前些許微亮的月光傾瀉在男人面若刀削的臉上,安靜入眠的男人緊閉雙眼,呼吸均勻,嘴角隱隱約約地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此時此刻,他在她的眼中,就像一個安靜聽話的孩子。
她靜靜地凝視著他,她突然很喜歡這種近在咫尺的凝視,因為這會讓她覺得安全舒心,彷彿一伸手就能抓住他。
可是,即便抓住了又能怎樣,她突然在心裡默默輕嘆。
夫君,再過幾日你又要率軍出征了吧。
此一別,不知何時何地才能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