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話放在以前,劉敢是不會苟同的,成家立業這麼些日子以來,他並未覺得有什麼難處。
他一直覺得,只要一家人好好溝通,有什麼難念的經念不好呢?
可是當馮方女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哭的像個孩子的時候,劉敢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觸到,為什麼人們會常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每個人畢竟是不同的個體,人和人相處久了,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些矛盾和衝突。
有些矛盾和衝突可以化解,而有的矛盾和衝突卻是怎麼也化解不了的,畢竟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人們首先考慮到的都是自己的利益,當自己的利益受到衝擊的時候,矛盾和衝突也就隨之而來。
「劉郎,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我們的孩子沒了,嗚嗚……」
馮方女哭成了淚人,死死地跪在劉敢面前,怎麼勸也勸不動。
劉敢出征之前並不知道馮方女有了身孕,直到收到家書的那天,好消息和壞消息一起到來。
有了的孩子,突然又沒了。
劉敢很氣憤,因為他從馮方女的口中得知,這個孩子並非無緣無故的沒了,而是有人刻意讓馮方女的肚子流產。
這個人是誰?馮方女一口咬定是橋淵,雖然她一點證據都沒有,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怎麼流掉的。
馮方女自認為自己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一日三餐都是親自下廚動手,所有的食材也是精挑細選,按理說不應該有任何問題。
可是偏偏孩子就這麼沒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劉郎,他好可怕……」
馮方女幾近崩潰,抱著劉敢失聲哭泣。
劉敢默不作聲地任由她哭完,沒有證據,一切都是單憑馮方女的猜測和臆想,劉敢內心是不願意去懷疑橋淵的。
但是劉敢又不得不承認,最有動機和能力來完成這一件事的,只有橋淵。
劉敢長長一嘆,輕輕拍了拍馮方女的粉背,柔聲道:「此事我會查清楚,你也別太難過了。」
「不,劉郎你不明白,他真的好可怕!」馮方女說話還帶著顫聲,淚流不止:「我好怕有一天,我也會莫名其妙的死掉,他真的會這麼做的,你相信我……」
馮方女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甚至有點失心瘋,脫口而出:「你殺了他,你幫我殺了他好不好,你是大王,你幫我殺了他!」
劉敢臉色鐵青,他已經明白,馮方女和橋淵的關係已經惡劣到了極點,不然馮方女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
讓劉敢殺橋淵,殺自己的老丈人?殺大喬的父親?
開什麼玩笑!
別說現在沒有證據,即便證明了馮方女肚子里的孩子是橋淵所害,劉敢捫心自問也無法向橋淵下這個狠手。
好不容易把馮方女安慰好,劉敢陰沉著臉去了橋淵府上。
明王府和橋淵府邸只隔開了兩條街,距離很近,所以劉敢沒有叫車,直接走路來到了橋府。
橋府上下的人都認識劉敢,所以並未通報,直接有人領著劉敢來到後院。
此時的橋淵正在院落里鬥雞,這是現如今最流行的娛樂項目之一,不只是橋淵,上到名士官員,下至升斗小民也都喜歡鬥雞。
日沉月上且鬥雞,醉來莫問天高低。
鬥雞這項娛樂活動,已經盛行於民間所有階級,有人因為鬥雞罷官,也有人因為鬥雞晉爵,更有人因為鬥雞而殺人。
鬥雞為什麼能這麼火熱?
原因無非是鬥雞具有賭博性,很多人鬥雞都是為了發家致富,有些人為了鬥雞甚至不惜耗盡家財。
橋淵倒是不用靠鬥雞發財,但是他喜歡鬥雞,這是他的興趣愛好之一。
「岳父好雅興。」
劉敢快人快語,一見橋淵便率先開口。
橋淵意外地看了一眼劉敢,隨後又把目光落在兩隻鬥雞上,笑道:「無雙怎麼回來了,與袁術一戰如何了?」
「自是勝了。」劉敢不咸不淡道。
「好,這麼快就勝了,孫武再世怕是也不過如此吧!」橋淵眉開眼笑,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怎麼看你似乎不大高興,打了勝仗還不高興,這是何故?」
劉敢淡淡道:「岳父何必明知故問。」
橋淵凝視著他,說道:「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劉敢深深地看了橋淵一眼,說道:「岳父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笑話,我還用得著在自家女婿面前裝糊塗不成?」橋淵哼了哼,說道:「你想說什麼,直接說開了就成,我們爺倆無需遮遮掩掩。」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劉敢眯起了眼睛,問道:「岳父近日可有手染鮮血?」
「哦,讓我想想,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染了一丟丟,我這幾日痴迷鬥雞,每天都要宰殺幾隻敗雞,殺雞殺多了,手上難免染上點東西。」橋淵攤了攤手,目光落在一旁的死雞之上。
「沒了?」劉敢問道。
「沒了,我怎麼聽著你話中有話,你到底想問什麼?」橋淵的目光對上了劉敢。
「殺雞有什麼意思,岳父閑來無事,就沒想殺個人玩玩?」劉敢笑眯眯道。
「殺人,殺誰?」
「沒誰,當我沒問過,我就回來了過來看看你老,你接著玩吧,我就不打擾了。」
「無雙慢走,我就不送了。」
……
劉敢走後,一名腰佩寶刀的漢子從暗處走了出來。
橋淵也不回頭,一邊挑逗著柵欄里的兩隻鬥雞,一邊說道:「都說殺雞焉用牛刀,用宋兄弟的寶刀殺人,總覺得有點大材小用。」
「再好的寶刀,不殺人不沾血也是一件廢鐵。」佩刀漢子抽出寶刀,雪亮的刀鋒瞬間染血,兩隻鬥雞雙雙慘死:「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是殺人滅口。」
「好刀啊,起初我還好奇,如此寶刀,李術那廝怎會拱手相讓。」橋淵捋了捋鬍鬚,嘆道:「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他手上有比寶刀更厲害的東西。」
「那玩意確實厲害。」佩刀漢子點頭道。
「哦,你見過?」橋淵頗為意外。
「有幸見過一回,十丈之外取人性命,天下間臂力最強的神箭手也不過如此罷。」佩刀漢子噓唏說道。
「唉,此物本應該為我所用,李術此子,野心勃勃啊!」橋淵輕嘆道。
「比起那玩意,我更相信手中的刀。」佩刀漢子亮出刀鋒,寒光凜凜。
「你是使刀的宗師,當然可以這麼說,但對大多數人而言,手槍才是王道!」橋淵目光炯炯,面沉如水:「宋兄弟,再幫我一個忙。」
「好說,只要價錢談得攏,什麼事都不成問題。」
「我要你殺掉李術,奪回手槍!」
「這個忙,恐怕會很貴哦。」
「價錢隨你開,我只要結果。」
「好,我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