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殺而誅之
「鮑出,快快住手,這是明王!」
張紘帶人衝上前來,冷冷呵斥那位對劉敢出劍的侍衛。
小皇帝大聲道:「鮑出,保護朕!」
鮑出最終站在了小皇帝這一邊,沒有聽張紘的話。
張紘皺眉,怒道:「鮑出,我命令你立刻把劍收起來!」
鮑出置若罔聞,彷彿聾了一般,緊握利劍,不動如山地站在小皇帝身邊。
劉敢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鮑出,他突然覺得此人有點面熟,略微一想,立即想到曾經在皇宮中見過此人。
劉敢還記得,當時自己想和小皇帝單獨待著,所有侍衛都聽話的走了,唯獨這個鮑出沒有立刻離開。
「鮑出是吧,本王今日便會會你!」
劉敢突然起了勝負之心,一言落地,手中利劍寒光乍現,狠狠地朝鮑出襲去!
鮑出不慌不忙地接下攻勢,隨後從容不迫地揮舞劍招,他出劍不快,卻勝在臂力驚人。
鮑出一劍劈出,劉敢與之剛正面地對拼之下,竟然隱隱約約覺得虎口發麻!
此人,有一身怪力!
劉敢頃刻間洞悉敵人的優勢,再次揮劍的時候,不再一味劈砍硬拼,而是以敏捷的速度,不斷刺出一道道凌厲劍勢。
不出所料,在劉敢一改進攻方式的攻勢下,鮑出漸漸吃力,原本從容不迫的招架之姿,漸漸地露出手忙腳亂之態。
好機會!
劉敢抓準時機,趁著鮑出慌忙招架之際,一個虛招甩出,騙過鮑出的同時,一個箭步衝刺而起!
移動中,劉敢一劍刺出,銳利的劍尖直奔伏完而去!
「陛下救我!」
伏完嚇得老臉一白,大喊中,死死地躲在小皇帝身後。
小皇帝當時就想罵娘,這個伏完居然拿自己當擋劍牌,於是心中一狠,突然一把將伏完推搡出去!
伏完瞳孔猛然放大,當時只覺得胸口一痛,好似什麼東西穿胸而過,緊接著,窒息的感覺突然來襲!
「陛下……」
伏完的身體遭到一劍穿心,他臨死前仍舊死死地抓著小皇帝的衣角,死也不肯閉眼,語氣不甘。
鮑出還想攔住劉敢,可是張紘沒給他機會,頃刻間帶人圍了上來。
鮑出頓時陷入重重圍堵,寸步不能進退!
此時此刻,劉敢想殺小皇帝簡直不要太輕鬆,隨手一劍便可結果小皇帝的性命。
可是,劉敢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答應過祝公道,今生不殺劉協!
劉敢想說到做到,這無關矯情,只是一種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承諾。
好吧,不得不承認,還是有點矯情。
「皇,皇叔……」
小皇帝親眼見證伏完慘死,此時嚇得小臉蒼白,說話都打著哆嗦。
劉敢微微一笑,收劍回鞘,拍了拍小皇帝的肩頭,說道:「陛下莫怕,本王是在肅清亂臣賊子,伏完意圖刺殺本王,其罪當誅!」
頓了頓,又道:「本王建議誅殺伏完所有宗族,當然了,本王也不是趕盡殺絕之人,所有女子可以免死,但鬚髮配邊疆充軍,陛下以為這個建議如何?」
小皇帝咽了口唾沫,說道:「皇叔雅量海涵,朕沒有意見。」
劉敢笑道:「陛下聖明!」
「那個,此事與皇后無關,皇叔可否看在朕的面子上,饒過皇后!」小皇帝神色緊張,說話時,不敢與劉敢對視。
「這個嘛……」劉敢嘴角一揚,故意賣了個關子,半晌才道:「既是陛下求情,本王便破例一次,誰讓這天下江山是陛下的呢,在本王心中,陛下說的話比天大!」
小皇帝苦笑道:「朕替皇后謝過皇叔!」
劉敢似笑非笑地看了小皇帝一眼,接著目光掃過大殿內的諸位文武百官,所有與之對視的人,紛紛低下了或高貴或卑微的頭顱。
直到劉敢的目光落在鮑出身上,鮑出不閃不避地與之對視。
劉敢面無表情地來到鮑出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鮑出是吧,身手不錯,本王記住你了,後會有期!」
說完,劉敢跨步與鮑出擦肩而過,在眾人噓唏不已的注目中,漸行漸遠地揚長而去,空留了一片波瀾不驚。
從朝堂出來,劉敢第一時間趕回明王府。
大喬雖然已經清醒,但是她為什麼會突然昏倒,這一直令劉敢深深擔憂。
怪只怪如今的醫學太落後,很多疾病甚至連病根都找不到,很多人致死都還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
劉敢突然很害怕,萬一不幸的事情降臨到大喬身上,那該如何是好?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自古紅顏多薄命?
「娘子,你身上哪裡感覺不舒服嗎?」
劉敢在榻前摟著大喬,柔聲問道。
此時的大喬面如白紙,不僅僅是因為肌膚白皙,也因為整個人虛弱而流露出一絲蒼白之色,兩瓣紅唇也有些暗暗失色。
大喬頭枕在劉敢肩上,細聲細語道:「我沒事,就是覺得頭有點暈,大夫不是也說了嘛,好好休息幾天就能恢復。」
劉敢輕嘆道:「什麼大夫,都是些庸醫,你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
「我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大王不用擔心。」大喬仰起頭,正色道。
劉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不管有事沒事,我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來為你醫治!」
大喬笑道:「大王對我真好,我即便立刻就死也知足了。」
劉敢生氣道:「不許胡說,好好的幹嘛要說死,多不吉利!我不許你死,要死也是我先死,今生你要穿上喪服,為我出殯!」
「好。」大喬沉默良久,最終同意,只是這個好字說的有點沉重。
在大喬看來,先一步離開的人往往比較幸福,因為不用品嘗失去摯愛的痛苦,不用體會無力回天的無奈。
而活著的人,會有無邊無際的痛苦,肝腸寸斷的傷心,暗無天日的難過,以及惶惶不可終日的孤單。
雖然從來沒有體驗過,但是那種感覺單憑想象,應該會比死還難受吧!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願意穿上喪服。
為你出殯!
夜色悄無聲息地來臨,月光如銀肆意傾瀉。
劉敢負手而立地站在小院里,周圍一片花香四溢,鳥叫蟲鳴。
一道腳步聲傳來,有人走了過來。
「拜見大王!」
來人畢恭畢敬地見禮,月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見,來人的身材挺拔,是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劉敢沒有回頭,淡淡問道:「宮裡什麼動靜?」
那男人道:「回稟大王,伏壽今晚鬧得很兇,說了很多不敬之語,劉協和往常一樣,今夜在鳴鳳閣留宿。」
「不敬之語么,她都說了哪些不敬之語?」劉敢問道。
那男人道:「她說要把大王千刀萬剮,抄家滅族,還有……」
劉敢追問道:「還有什麼?說!」
那男人道:「她還說了大王妻妹的名字,言語間,似乎有深仇大怨,還揚言要摧毀整個橋家!」
劉敢不怒反笑,緩緩說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啊!」
頓了頓,又道:「汝且回去,嚴密監視,有任何動靜馬上通報。」
「喏!」一聲應后,那男人突然消失在黑夜中,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劉敢摘了一朵花,置於鼻間一嗅,自言自語道:「常言道,咬人的狗不叫,我這個便宜侄兒,會是這條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