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這是他的命
最震驚的莫過於司浩宇，他錯愕地看向了司桀瀚！
圓房？
什麽意思？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爺爺是有意和歐陽家聯姻的，那個歐陽傾情，他也見過，可怎麽會這麽快就到了圓房這一步呢？
“不用這麽急吧？”司桀瀚冷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你們訂婚的消息還沒有公布，但是早一點圓房也沒有壞處，你今年也不小了，也是時候給司家開枝散葉了。”
司耀雄拿了一塊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便站起身來離開了坐席。
這非常明確，他老人家的意思容不得任何人置喙，這是已經做好的決定，也不會再有任何更改。
夜深人靜
老宅子的夜晚總是顯得那麽淒清，靜謐的讓人覺得惶恐不安。
司桀瀚坐在涼亭裏，石桌上有紅酒瓶和高腳杯。
不知不覺，他一個人竟然喝了半瓶酒下去了。
F市雖然四季如春，可這個季節入了夜，氣溫也會驟然下降，涼風習習，司桀瀚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冷意。
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瞬間，他有一種恍惚，是藍小麥。
司浩宇坐在了他的身側，“哥，你也不多穿點兒衣服，就不怕感冒嗎？”
司桀瀚輕笑，“你哥我的身體，哪有那麽容易感冒。”
其實司浩宇知道，深更半夜一個人躲在這裏喝酒，司桀瀚心情肯定不好，他看得出來，司桀瀚並不喜歡歐陽傾情。
說起來司桀瀚和歐陽傾情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有感情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哥……對不起。”司浩宇垂著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好端端的道什麽歉？”司桀瀚端起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都是因為我，才讓你一再委曲求全。”司浩宇滿是內疚。
“傻瓜，怎麽是因為你呢，身為司家的子女，這是我的責任。”
司桀瀚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重。
司浩宇卻顯得有些激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剛生下來的時候，爺爺就想要給我安樂死！”
司桀瀚的眉頭皺了皺，“這是誰跟你說的？”
“你別管是誰跟我說的，反正我就是知道！是你求了爺爺，無論如何都要救我，爺爺要你答應他，這輩子都要聽他的話，承擔司家的責任，所以你才……”
司浩宇越說越激動，他並非隻是一個躲在安樂窩裏的二少爺，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小時候的司桀瀚頑劣不堪，調皮多動，沒少挨司耀雄的家法，可那個年齡的孩子，都是記吃不記打的，再加上司桀瀚身體也不是很好。
正因為司耀雄覺得司桀瀚不成氣候，所以才準備讓司桀瀚的母親再為司家誕下一個孩子。
可誰知道突遭橫禍，司桀瀚的父親因為車禍去世了，司耀雄不得不用了醫學科技手段讓司桀瀚的母親再孕。
可誰知道這個孩子竟然一出生就被判處了死刑。
當時司桀瀚五歲多，他看著憔悴的母親在生下弟弟之後一病不起，又看著一出生就被放進保溫箱的弟弟。
他在門外偷聽到爺爺的話，既然這個孩子注定活不了多久，那就安樂死吧。
司桀瀚永遠都忘不掉那一天，他在長長的走廊裏跪了一天一夜。
他求自己的爺爺，要救自己的弟弟還有媽媽。
司耀雄最終答應了，但是他的要求是，要司桀瀚從此聽他的話，承擔司家的一切責任，把司家發揚光大，否則他的弟弟隨時都可能死掉。
從此，司桀瀚像是換了一個人，會認真地上司耀雄給他安排的每一節課。
從此，他的性格也大變，變得冷漠，變得冷血。
“小宇，這不關你的事。”
“怎麽不關我的事？哥，都是我不好。”
司浩宇自從知道了這個故事，忽然發現自己的安穩人生是用自己哥哥一生的屈服和自由換來的。
束縛司桀瀚的何止是虛無的“司家的責任”，還有司浩宇的命。
“即便是沒有你，這也是我的命。”
司浩宇抬頭看向月亮，今晚的月亮呈現出冰冷的光潤。
“哥，你說如果我早一點兒死，你會不會過得更好一點兒？”
沒有了自己，他至少還可以自由一點。
“別胡說！”司桀瀚怒斥一聲，“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回房間睡覺！”
麵對司桀瀚突然的嚴厲，司浩宇並沒有被嚇到。
多數情況下，司桀瀚對司浩宇還是很溫柔的，也就隻有司浩宇不好好吃藥、不好好配合治療，有些輕生念頭的時候，他才會對他嚴厲一些。
“哥，小麥知道嗎？”
提起藍小麥，司桀瀚隻覺得心裏在隱隱作痛。
如果沒有藍小麥，他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大不了就是和歐陽傾情做一對表麵夫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不知道吧？”司浩宇自問自答，“你肯定沒有告訴她，你都和歐陽傾情訂婚了，你要怎麽跟她交代呢？”
“我自己會處理的。”
“哥，小麥是個好女孩，她也很愛你，我覺得你還是早點兒和她坦白吧？說不定小麥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畢竟她那麽愛你。”
司桀瀚沒有說話，藍小麥對自己的愛，真的可以讓她委曲求全，成為自己養在外的女人？
“你總是這樣隱瞞她，哪天她從別的地方知道什麽風聲，肯定會傷透了心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你早一點兒告訴她，然後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司浩宇接著說。
“我會找機會告訴她的，行了，不早了，你早點兒回去睡覺吧。”
“嗯，你也早點兒睡吧。”
司浩宇站起身來，剛走出涼亭，就聽見司桀瀚說的話。
“小宇，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弟弟。”
司浩宇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著司桀瀚，一轉頭便離開了。
他哥哥這個人表達感情一向很含蓄，他說了，他隻有他這麽一個弟弟。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隻有骨肉血親不會離開，其他人可能都會離開的。
所以，如果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上他就沒有親人了，那他該是多麽孤單啊！
司浩宇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亮。
他有的時候真的好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