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審訊室與診療室

  「為什麼？為什麼我也要跟著受到這樣的待遇。」莉莉哭著一張臉，耐心的挨訓。隔壁的鐘鳴倒是一副很虛心的好學生模樣，這麼恭順乾脆拿著筆記全都記下來好了。


  當鈴語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只是簡單的用手測了一下體溫就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鈴語和莉莉對視了一下，看醫生那個樣子，兩個人同時覺得不安。


  「從什麼時候小孩子開始不舒服的？」


  兩個傻乎乎的人同時搖了搖頭。


  「平時穿的衣服很多嗎？或者是特別少？家裡的空調溫度是不是很低？」


  莉莉看向鐘鳴，而鐘鳴繼續搖頭。


  「最近有沒有食慾下降？」


  只能搖頭了。


  「最近一次洗澡是什麼時候，水溫怎麼樣？」


  紅著臉繼續搖頭。


  這樣一問三不知，鈴語和莉莉都開始覺得不好意思了。


  後面那些排隊等著看病的主婦們看著鐘鳴和莉莉的時候像是看怪物一樣。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大概在懷疑鈴語是不是莉莉親生的了。


  那還真不好意思了，不止不是親生的連這孩子的爸爸媽媽都不是。這裡倒是有一個親生的，但是……莉莉不由的也看向了鐘鳴。


  啪，那個女醫生都忍無可忍直接將筆摔在桌子上。


  「作為醫生我不該這樣，但是作為一個媽媽，你們這樣無知且不負責任的父母真的讓人非常生氣。」


  「呃……我不是這個孩子的媽媽。」儘管像是不負責任的狡辯，但是這是必須澄清的事情。


  醫生冷峻的目光又游移到鐘鳴臉上。


  「等等……這是我的妹妹。我還是一個中學生，別說孩子了，連結婚都很遙遠。」鐘鳴也急忙說清楚。


  「那這孩子的父母呢？」


  莉莉看向絲琪懷裡的鈴語，看起來這個難受的小傢伙像是在熟睡一樣，可是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還是出賣了鈴語。


  鐘鳴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苦惱，究竟是把鈴語看做是自己的爸爸還是自己的妹妹呢？


  「發生了很多事情……」


  最終也只是含含糊糊的帶過去，反正這位醫生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了。


  「既然你們是這個孩子的監護人就要負起責任，小孩子是很容易生病的平時要多留意。」


  「是！」


  耷拉著腦袋，應付著。反正鐘鳴經常會被老師訓無所謂，而莉莉也經常會被上司訓更無所謂。


  「鈴語知道哦，咳咳……」舉著手的鈴語還咳嗽了兩聲。


  「真乖，幾歲了。」


  「六歲半。」


  「最近有沒有著涼？」


  嗯……鈴語咬著手指一副拚命思索的樣子。


  把家長晾在一邊直接詢問小孩子，這真是太侮辱人了。再加上之前莉莉和鐘鳴的表現還有外面那些圍觀群眾。


  真想快點結束啊……


  「前幾天，被鐘鳴哥哥按在水池裡淋了一通冷水。」


  「啊？」


  如果不是鈴語提起來，鐘鳴都快忘記了。不止是那位嚴肅的醫生，那些領著孩子來看病的媽媽們的視線也將鐘鳴刺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鐘鳴哥哥沒有做錯什麼，都是鈴語不好。頑皮的鈴語做了很多讓鐘鳴哥哥生氣的事情。所以鐘鳴哥哥才……才……」


  因為一次說了太多的話，鈴語又開始氣喘了。這樣嬌弱的女孩即使受到了那麼過分的對待還在維護自己的哥哥，乖巧的小鈴語已經征服了所有的媽媽和那位醫生，換來的就是鐘鳴定在原地忍受著無數的責備。


  這哪裡是在維護我，這裡已經變成了地獄好不好。如果可以，鐘鳴真想立刻逃走。


  然而還沒有結束，氣息勻稱了一些之後，鈴語又繼續向醫生告狀……呃，回答醫生的問題幫助醫生診斷。


  「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鈴語好像把被子踢掉了。如果鈴語晚上能更老實一些的話……咳咳……唔……鈴語好像還忘記了要將空調關上，明明都已經囑咐鈴語很多次了……真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這會換成莉莉坐如針氈了，對於未成年的鐘鳴還有原諒的餘地。但是對莉莉這位成年人就沒那麼客氣了。


  「我還是單身……」看莉莉的樣子，有些委屈。


  「最好向外面的那些媽媽們多學習一些要如何照顧孩子，這對你以後有好處。」


  醫生拿著筆在紙上飛快的寫些什麼，都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多謝關心，不勞煩大家了。」


  莉莉尷尬的應和著，如果不是絲琪若有若無的攔在她前面，可能莉莉已經要爆發了。


  「哦，對了。醫生姐姐。剛才在商場里和莉莉阿姨還有鐘鳴哥哥走散的時候，鈴語跑去偷吃冰淇淋了。鈴語知道只有壞孩子才會這樣做，但是……但是鈴語很渴也很熱，鈴語真的是忍不住了才會這樣做的。這全都是鈴語的錯，和莉莉阿姨還有鐘鳴哥哥無關，請不要責備他們。」


  啊……這真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啊。自己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忽然還會去維護自己的哥哥和阿姨。但是啊，現在鈴語表現的越是乖巧那邊鐘鳴和莉莉受到的責難就越大。


  莉莉才不會相信鈴語是無心的，這個小女孩的秘密莉莉和鐘鳴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鋼筆拍在桌子上，濺出來的墨水在紙上暈染出一大塊藍色的印記。


  「也就是說孩子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們不止沒有發現還帶著她去逛商場？這樣也就算了，你們居然還和這個孩子走散了。」


  「對……對不起。」


  就算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也要老老實實的道歉，不然很不妙啊。


  鐘鳴倒是發自內心的道歉，一整天他有好多次都發現了鈴語臉紅的異常，但是卻從來沒有懷疑她生病了。反而卻是鈴語一直擔心自己這邊，強撐著身體讓自己看起來充滿活力。如果能早一點發現……如果自己不是那麼遲鈍……如果不用鈴語一直為自己擔心……


  「我真是太沒用了。」鐘鳴喃喃的自言自語。


  「這個我不否認，那麼這個孩子的保險呢？」


  鐘鳴和莉莉又互相確認了下，繼續搖頭。


  「果然……又是這樣嗎？那麼還有一些檢查要做。拿著這張單子去交費吧，就當是你們這兩個不負責任的笨蛋監護人學習照顧小孩子的學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