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務所的日常
「啊，我差不多已經是廢掉的律師了。」依照慣例，莉莉繼續賴在事務所的休息室兼豪華咖啡廳里。但是這一次，卻多了幾分憂愁。
信用卡的透支還有搶劫一樣的利息，收房租的日子也快要到了，家裡的速食快餐也已經見底，偏偏車險和違章罰款之類的又要來湊熱鬧，領薪水的日子還遙遙無期，那點混日子的薪水這次真的是杯水車薪了。
唉……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嘆氣了，眼看著一天又要過去，莉莉下定了決心。
「主任，請將我辭退吧！」
稍微有點小喧鬧的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圓珠筆書寫和翻弄紙張的聲音都聽不到。所有人都豎著耳朵等著看戲，就只有絲琪放下手中的工作小跑到莉莉身邊，者不知道自己這個好朋友這次又玩的是哪一出。
「莉莉！別開玩笑了。」絲琪說著就想要將莉莉拖走，然而雖然是衝動之中下定的決心，但是決心就是決心，一旦定下了，莉莉就不準備更改。
「莉莉，放開我。我有認真考慮過。」
「才怪！」
嗯哼！主任假裝咳嗽了一聲，拉拉扯扯的兩個人才分開。
「我想聽聽你的理由。」主任扶了扶眼鏡，臉上的傷疤更明顯了。鏡片後面的目光像是刀鋒一樣閃著寒光，總是向下彎曲的嘴角讓這個人的臉看起來始終是怒氣沖沖的，一副佛堂里金剛的樣子。之前覺得這個人像是軍人真是對不起軍人了，現在絲琪覺得這個人像是電視劇中出現過的某個幫派的老大。
然而就算是面對這樣一個人，莉莉也毫不在意懶洋洋的胡鬧。當然開啟辦公室模式的絲琪也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裡就是了。
很不淑女的吸了一口咖啡，嘴唇上沾了一圈泡沫。絲琪這才發現莉莉居然手裡一直捧著一杯咖啡，還嫌不夠無禮一樣，乾脆將咖啡杯摔在主任的辦公桌上。
「最近個人財務方面出現的一點問題，欠銀行錢又不是我的風格。所以只要主任能將我辭退，那麼根據勞動法我就能領到一筆辭退金，同時還有公積金，失業保險之類的，粗略算一下還上信用卡透支之後還能過一段瀟洒的日子。當然如果主任能扮演一個無良老闆的角色，我就萬分感謝了。」
絲琪扶著額頭，真是敗給這個好友了，殺雞取卵這種事不止是會出現的童話里，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笨蛋。
主任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莉莉已經沒幹勁到一定的境界，至少是宗師級。
辦公室里這下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我有客戶要見。」
「我也是！」
「啊！等等我！」
瞬間，事務所里的同事們跑了個乾淨。
「都逃走了嗎？倒也清凈。有些事情還是不希望他們看到。」
真是糟糕的台詞啊，這個可怕的主任究竟要對莉莉做什麼？這已經不止是擔心了，絲琪已經開始有些心慌了。
「唉，被人看到我對你特殊照顧，以後管理這麼大的事務所不知道有多困難。」
就這個？莉莉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個可怕的主任還蠻通情達理的。
「你需要多少錢？」
這個實在是不好意思回答啊，乾脆拿著筆沙沙沙的在紙上寫了個數字。
絲琪差點摔倒在地上，主任也好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及時扶住眼鏡，恐怕現在掛在鼻樑上的就只有眼鏡框了。
「就這些？確定沒少個零？」以防萬一，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嗯。」
「我的事務所真廉價啊。」主任癱在椅子上，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莉莉，隨便接個案子都不止這些錢吧。」
絲琪已經用上了責備的語氣，這個好友真的不是嫌辦公室太沉悶找點事情來玩嗎？
「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莉莉恍然大悟的用拳頭拍著手掌，頓悟了一樣。
「真是的！莉莉！！！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律師吧！！！」
「拜託了，主任。請給我一個最賺錢的案子。」
居然還敢這麼跳，換別的地方早被開除了吧。
「噢，我的律師終於有幹勁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那位主任冷著一張臉說著恭喜的話，最恐怖的是居然找不到一點違和感。
翻檢著手邊摞的老高的文件，從裡面抽出來一份最厚的。
「這間事務所的律師們能多有點幹勁，積壓的案子就不會有這麼多了。」一邊抱怨著一邊將文件交給莉莉。
「是很複雜的案子，但是因為牽扯到兩個公司的糾紛，律師費相當可觀。」
「噢，交給我吧。」
「莉莉！你對經濟案件很擅長嗎？」
「沒有啊，第一次接觸。」
絲琪開始為這間事務所擔憂了，也許會就此失去一個大客戶，擔任這家公司的法律顧問每年的收入就很可觀，真想不通這個主任哪根筋不對。
莉莉剛翻開案卷，電話就適時的鬧了起來。嘩啦啦了，一大堆紙張散落了一地。
不撿起來就算了，居然跑到一邊去接電話。確認了下主任的臉色沒什麼變化，絲琪幫著好友將散落了一地的文件收集起來。
「莉莉，鐘鳴哥哥壞掉了，怎麼辦……嗚嗚……鈴語……鈴語……已經不行了……」
「給我好好說話！！！」
「小鳴好像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已經好幾個小時都恍恍惚惚的，和他說話也像是沒聽到一樣，雖然以前就很呆，現在徹底變成木頭了。」
「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
「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問題。」
「把我當成什麼了，你們的媽媽嗎？想撒嬌的話可以沖著絲琪去，你的絲琪姐姐可是很樂意展現母愛的一面。」
當然這些話要鬼鬼祟祟的對著話筒悄悄的說，被絲琪聽到了話又要被教訓了。
「你要丟下我和鐘鳴哥哥嗎？你不要我們了嗎？」
「你又對那孩子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哦，上次你把他折騰到貧血。」
「啊，那個呀。那是因為這孩子的定力還不夠。」
「喂，小鳴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咿呀，莉莉。怎麼能這麼問，我才只有六歲半。」
「給我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