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澄也有春天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社會變化太快，有些人抓住了機會，可能拍個段子視頻就能月賺上萬，也有像余璇這樣的，安安生生的上班賺錢。
然而我什麼機會也沒抓住，工作也丟了，還得每天洗廁所。
余璇瞅著網吧的廁所門只想死去。
老王還是比較有人情味的，一般要是余璇晚上上班，第二天就讓余璇回家休息到下午再來，不過必須早上打掃完廁所才能回去。
老王也會細心的帶上早飯，也不是啥稀罕東西，有時油條加豆漿小鹹菜，有時胡辣湯配素包子，反正主要看老王想吃啥，就給余璇帶啥。
而且每次老王都多買一些，剩下的就讓余璇給張澄帶回去。
余璇每次早上回到家張澄都在睡覺。最近張澄也挺忙的，一個店員回家結婚了，店裡暫時招不到人來頂替，只能輪流來頂班。
余璇洗洗澡，把思想放空躺在床上，努力睡覺，只是一陣陣煩躁襲來。
難道要一直做網管嗎？！
這都快一個月了，工作找的沒有一點好消息。
張澄還建議讓余璇也去麥當勞干服務員得了。余璇想了想沒答應，讓我去服務那幫喜歡吃洋快餐的，給人端茶送飯的，還不如殺了我。
張澄不願意了，服務員怎麼了，我們照樣是五險一金的給繳著，都是正式合同工，比你這小網管強多了。
張澄說服不了余璇就放棄了，說，你看著辦吧，工作繼續找，網管繼續干，反正老王管飯，不用我管。
這天下午余璇睡醒去網吧上班，老王等來余璇就去睡覺。說來也奇怪，每次余璇到網吧，何琳就在網吧，這小姑娘也不去外邊耍，看看這大好河山，整天上網打遊戲。
余璇也不搭理何琳，就坐在吧台給人刷卡上機。因為有一次余璇站在何琳身後看看何琳上網都干點啥，剛站那就被老王發現，這一頓訓的，說什麼不幹正事看什麼小姑娘，當天晚飯只給余璇叫了碗撈麵條，他和何琳吃的紅燒排骨小酥肉配米飯。
百無聊賴，余璇就點開直播網站看風暴英雄直播。
說起直播還真有意思，一個小伙賣個炒麵都直播，人氣還很高，這個余璇嫉妒的，也沒見比我帥多少啊，早知道我也賣炒麵，我也直播。
余璇點開一個人氣最高的主播，ID叫奶總，傳說曾經的星際2職業選手退役后開風暴英雄專攻奶媽。而且此人有個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各種毒奶，奶誰誰輸。
這個主播也是最火的風暴英雄遊戲解說，主要還是解說的到位，風格風趣幽默，廣受大家好評。
看著主播立flag然後被打臉，余璇哈哈大笑，手機在桌上響起，是張澄。
「你好啊，少年郎。」
「等會我下班去網吧找你啊，晚上也讓我蹭頓老王的飯，嘿嘿。」
「你來找我到沒啥，至於能不能蹭飯我不敢保證。」
「不用操心，這麼長時間沒見我了，老王肯定對我很親切，吃他頓飯還不是小意思。」
掛了電話余璇繼續沒心沒肺的看直播。
等到天擦黑張澄也到了，一進門就見余璇對著電腦正嘿嘿的笑。
張澄問：「看啥呢，那麼開心，老王呢？」
余璇一看是張澄，摘下耳機，先抱怨：「怎麼才來啊，我們都吃完飯了。」
「靠，真的假的，不等我！」
「我給老王說你要來蹭飯，老王說好，然後就把你給忘了，等到飯點直接叫了三分外賣……」
「等等，三分外賣，肯定給我留了一份吧，還是老王知心啊。外賣呢，在哪呢？」
余璇無奈的指了指剛從冰箱里拿出可樂的何琳，說：「在那呢。」
張澄順著余璇所指看去，只覺春天又來了。
余璇笑話過我是個雛，沒談過女朋友。我媽催我趕快回來家相親。老爸威脅我再不回來見見二姨夫單位的女孩就找來中原市打斷我的腿。昨天主動加我微信的陌生女孩對我說「來玩啊，老公」。
店裡的人笑我太傻，沒事就去拖地打掃衛生，還主動去沖洗廁所。余璇笑我太笨，玩個遊戲生生完成地獄號。老王笑我太耿直，凈被余璇欺負了。
別人笑我二傻子，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不是心裡不明白，而是心裡太明白。
你微微揚起的嘴角，是驚訝還是懵懂？你輕輕挑起的眉頭，是無措還是釋然？你手拿可樂的姿勢是如此迷人，讓我不禁迷醉。
我現在只想吟詩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因為你早就出現在我夢中。
從今天起，我為你聰明絕頂！
「少年郎，看傻啦？」余璇心中嘿嘿偷笑，想不到我兄弟也有開竅的一天，這是一見鍾情吧。
「余璇，你朋友？」何琳看著張澄痴痴傻傻的模樣，差點被逗樂，於是問余璇。
「是啊，我兄弟，老王的鐵杆粉刺，張。。。嗚嗚」
張澄兩指併攏堵住余璇的嘴，另一隻手輕撫自己的平頭，淺笑著說，好似不帶一絲煙火氣：「你好，我叫張澄，第一次見面，竟和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何琳爽朗的一笑，伸出一隻手，說：「你好張澄，我叫何琳，很高興認識你。」
張澄依然淺淺的笑著，一隻手放在頭頂一支手堵住余璇的嘴，就是不和何琳握手。
還在笑，笑的冷汗都滿腦門。
余璇在心裡嘆口氣，哎，兄弟，我的尷尬癌都給你整出來了。
不是張澄不懂禮貌，而是張澄和女生交流有很大障礙，說白了就是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女生交流，尤其是喜歡的女生。
眼見何琳已經向余璇投去詢問的目光，余璇也放棄了，這次估計沒戲了，只能看緣分了。
眼看我兄弟看上個，結果還是這樣。
余璇示意讓何琳該幹啥幹啥去，何琳向張澄點了點頭就回到座位上繼續上網。
余璇看著張澄的眼神跟著何琳一直到何琳坐下被電腦屏幕擋住才收回視線，心想，真是孽緣啊。
張澄回過神來，一臉陶醉的對余璇說：「何琳，真是好名字，和我的張澄真配。」
「行了，先把你自己搞定再說。什麼時候見著女生能正常交流了在想女朋友的事。」余璇直接打擊張澄。
「兄弟，親兄弟！」張澄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於是求著余璇：「你可得幫幫我，我一直這樣你咋當我和何琳孩子的乾爹啊。」
「什麼跟什麼啊，孩子都整出來了，」余璇看見張澄這樣的實在沒轍，「本人雖然是花叢老手，但實在不知道咋治你這病。哎，我就想不通了，開頭是你先說話的，怎麼就沒下文了，握個手你都不敢握？」
張澄一臉恨自己沒用，說：「實際上看見何琳我腦中有一段獨白，感覺整個春天都來了。然而說完話就發現自己腦子一片空白，然後就特別緊張，心跳加快，不知道該怎麼辦。」
余璇挺鬱悶的，這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上學那會也發生過一次。也是個張澄特別喜歡的女孩，然後張澄下定決心去表白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緊張的差點被自己整暈倒。幸好余璇為了給張澄加油鼓勁就在旁邊，看到張澄搖搖晃晃，女孩一臉不知所措，余璇趕忙衝上前去扶住張澄。還得余璇來給那女孩說對不起，編了個瞎話說張澄早上沒吃飯血糖低。女孩說沒事沒事，不過張澄把我叫出來說有重要的事要說，也不知道啥事，你知道嗎。余璇沒辦法，只能繼續瞎編，這不快考試了嗎，想問你借課堂筆記看看。
這個事發生之後余璇就問張澄咋回事啊，不會真沒吃飯頭懵了吧。張澄也沒說具體為啥，只說自己有和女生交流障礙，尤其是喜歡的女生。然後張澄在大學期間就沒主動找過女朋友，一直到現在。
「你這是病，得治啊。」余璇想著辦法，「不行去找找心理醫生啥的。」
「靠，你這是不想幫我啊。」張澄先誤會了。
「哎，行了，別給你臉就上臉啊。」余璇太了解張澄了，他這是故意的：「你是我兄弟我咋會不願意幫你呢，實在是我也不知道該咋辦啊。」
「要不，你教教我你是咋追女孩的。」張澄詢問的小眼神亮晶晶。
「要想追女孩，首先你得能和人家交流啊，總不能用心靈感應吧，你以為你是星靈啊。」
張澄一臉愁苦，瑪德，余璇說的對啊，沒交流咋追女孩啊，要是我是星靈多好，為了艾爾，靠，想哪去了……什麼能不說話就能交流呢，什麼呢……
「有了！」
「有了！」
張澄讓余璇先說到底是啥方法。
「你笨啊，現在手機這麼方便，各種微信啊微博啊，實在不行你就發簡訊，發語音消息，甚至打電話啊。」
張澄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寫信，寫小紙條。」
余璇點點頭，感覺張澄說的更靠譜一些。寫信這件事現代人很少做了，因為通信手機的發達，似乎都把鴻雁傳書給忘了。恰恰是這樣的情況，張澄通過寫信來交流更顯的靠譜和真誠。
「不過有個事我得給你提前說好。」
「啥事？」張澄問。
「何琳是老王的外甥女。」
「即使是老王的女兒又怎樣！」
「他這一段每天在網吧玩，你可以多來網吧耍耍，順便瞅瞅你的心上人，哈哈。」
「好，就這樣，以後我每天都寫信給何琳。」張澄下定決心、
余璇一拍張澄的肩膀，真心祝福張澄這次能成功，高興的說：「好兄弟，有志氣，我看好你。」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最近不要找工作了，就在這好好當網管，順便幫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