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黎嫂一家】
港英政府其實早在在74年就頒布了法令,在內地非法入境者若在偷渡到香江后能抵達市區,並接觸到在香江的親人,便可在香江居留。如果偷渡者在邊境範圍被巡警截獲,多半會被遣返內地。
當下港島還未實行『即捕即解』政策,但那些被發現的逃港者下場通常都好不到哪裡去,為了抑制港島的犯罪率,多數越港者會被押解到難民營,進行一舉一動的監視。
徐文輝雖然不是香江人,可他是老司機,再加上《省港旗兵》一系列電影取材,所以逃港者的一些窘境他是知道的。
就在他擔憂想著這些事時,耳畔傳來的聲音,將他從神遊之中拉回現實。
「媽咪,今天海洋公園開放了,帶我去玩吧」
「我也要去玩」
「玩你個大頭鬼,你媽我沒錢,找你們老豆去」
「不嘛不嘛,我要去我要去玩嘛~」「你不帶我去我就哭」
「撒嬌也沒用,趕緊吃飯,吃飽了我要去送貨了」
「嗯哼.……」
聲音徐文輝聽出來了,先前的是個婦女的聲音,聽起來有三十歲上下,後者明顯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很稚嫩,還有個小男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應該更小些。他們應該是母子關係。
靜了沒幾秒鐘。
「後生仔,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下樓來吃了。」從樓下是通過樓道口傳上來了那少婦口中發出來的聲音道。
本就靜靜傾聽她們對話的徐文輝,這一聽見了,立馬就感覺到腹中十分飢餓。
「咕」的一個長聲是從肚子裡面發了出來。
雙手輕輕撫摸著肚皮的他,當下還是覺得吃飯為第一要務。
事實上他重生來,就知道原主人已經很久沒吃過飽飯了。
嗯,嚴格意義上來說,原主人胃口本來就大,可以說一年到晚就沒吃過幾頓飽飯,沒辦法,家裡窮唄。
不只是他家,實際上在這年頭的內地人普遍生活艱難。上次吃得飽飯是啥時候?幽輝陷入了回憶中,好像是春節時候去隔壁鄰居家蹭飯來著?
嗒嗒嘴。
徐文輝不管三七二十一,始終也是要弄清楚現狀的。
走到房門前,打開了它的徐文輝,走出來,順著狹窄的上下樓梯,一步步地從蝸居來到了下面。
習慣性向左邊一看的他,只見一個六七歲,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子,超級「卡哇伊」的小蘿莉是先一步坐到了桌子前。不急不慢的坐了下來。
穿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服飾,長著一雙水波流轉,惹人憐愛的大眼睛小蘿莉,望著徐文輝只是眨巴了兩下眼睛,卻沒有開口說話!
一臉不高興,氣鼓鼓的,顯然是對她媽媽不答應帶她去海洋公園玩生悶氣。
而隔壁的小男孩見姐姐沒說話也沒開口,只是用一雙小眼睛死死盯著徐文輝的臉,好像很好奇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徐文輝很自來熟的走過去,用自以為和善的笑容道:「小妹妹,想去海洋公園玩?」
小蘿莉昂著小腦袋瓜看著他,撅著小嘴的小蘿莉,滿臉難過,有一種落空的感覺。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眼圈開始泛紅,已經開始淚光點點的她,隨時都有可能會哇哇地大哭出來。
徐文輝可沒想逗哭她。
徐文輝道:「哭成小花貓就不漂亮了,這樣吧,改天哥哥就帶你去玩好不好?」
「哥哥……」小蘿莉小臉通紅的看著徐文輝這個陌生的大哥哥,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說請她去玩。
小小年紀的她還沒有培養多少警惕性,一聽能帶她去海洋公園玩就歡喜的不得了,倒是她弟弟年紀還小不知道海洋公園是什麼,更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都是跟著姐姐瞎起鬨而已。
「謝謝哥哥」小蘿莉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徐文輝破舊的衣服,帶著疑惑問:「可是,哥哥你有錢嗎?」
香江海洋公園是個非常聞名同時也是非常好玩的景點之一,不過現在剛開張,門票應該不貴才對。但對於現在身無分文的徐文輝來說,請她一個人去玩都不可能。
「放心吧,反正哥哥答應你們兩一定帶你們去玩,你就說你去不去唄!」徐文輝眉宇挑了挑,精緻的小臉上不耐煩的催促。
「去」小蘿莉感覺有戲,忙答應。
「我也去」小正太跟著喊。
徐文輝輕描淡寫的說了個空頭支票,和兩個小傢伙瞬間就打好了關係。
感覺肚子飢餓的感覺更甚,渾身有氣無力的,徐文輝也就沒興趣再說話了。
右手食指放在嘴巴裡面吮吸的津津有味的小蘿莉,望了兩眼徐文輝,突然轉過頭,注意力是完全集中到了自己媽媽的那一個方向,迫不及待的催促和詢問道:「壞媽媽,飯還沒有好嗎?我都快餓死了。」
「下來啦,快坐,開飯了。」在小廚房忙碌的少婦,是個三四十歲的很苗條的女人,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身材算勻稱不胖,她長著一張鵝蛋臉,不算漂亮但長得慈眉善目的,眼圈有些黑。來來回回地走動,轉過身發現下來的徐文輝,隨意招呼道。
她沒聽見先前幾人的對話,把她做好的吃食是一一地送上了桌面,又轉頭對女兒道:「好了,好了。就數你餓得最快。」
……
……
一頓早餐拯救了徐文輝,在飯桌上,在黎嫂一家人驚訝的眼中,狼吞虎咽的他一口一句的問話,總算弄清楚了現狀。
徐文輝沒有被丟到難民營,而是被救助在元朗的一處居民樓里。
按黎嫂的說法,是她昨晚開貨車回家的途中,在離沙灘的不遠處發現了他,見他長的面善不像壞人就好心的把他撿回了家。
「發現你的時候,你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臉白的嚇人還以為你死了,嚇了我一大跳」黎嫂說的話讓徐文輝心有餘悸,同時也更加感恩黎嫂的救助!
不管怎麼樣,黎嫂一家大方的接納,無疑成為徐文輝的命中貴人。不僅解決他的食宿等問題,並且在作為『親戚』的引領下,相關部門加快對他居留權的審批!
徐文輝也就暫時在黎嫂家住下。
不過他可沒有心安理得,黎嫂一家四口,兩夫妻一子一女,老公是在佳藝電視台里工作的燈光師,黎嫂則是開貨車,顯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兩人一起養家生活不易一年拚死拚命也沒什麼積蓄,不過至少還餓不死。
黎嫂家生活本就困難,家裡再添一口飯,生活困難可想而知了!
所以徐文輝該想想做點什麼謀生了……
他想想體內快爆炸的洪荒之力,「搬磚似乎是個不錯的工作?」